四、尘(2 / 2)
几天后,我又再次打通堼庞白的电话,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了16年了,我没想到他的电话号码竟然没改。我约他见一次面,而他到来时还是包的严严实实的,我笑着打趣道,16年了,我现在的样子早就没人认得出来了。
堼庞白看到我笑了反而被吓到了,他说道,已经没打算继续活下去了吗?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带着肯定。
我的室友真的很聪明,除了不懂艺术以外其他都是顶尖的,我知道他看的出来,也知道他不会劝我,因为他知道自己劝不了我,所以不会做不符合利益的事,但他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我告诉他,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这是我们毕业后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隔年,我来到了我以前老闆的墓前,季博达的父亲在他很小得时候就去世了,立碑人是季博达的母亲;季博达18年前死去时,立碑人是他的母亲;季博达的母亲7年前去世,立碑人是柳如烟。三人的墓碑立在一起,我的前老闆正好夹在他的父母之间。我对着墓碑说到,其实你应该很怕孤独、很怕自己被遗忘吧!最后一年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她在你死后永远无法忘记你,永远被你束缚。
我又看了坟前长高的青草,清明节已过去3日了,看来今年是没人来看你了,也对,毕竟去年柳如烟也走了,老闆员工一场,就帮你锄一次草吧!至于明年会不会有人来,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傍晚,我来到了柳如烟所在的公墓,墓碑只有一个,但墓碑前却摆满了过去她所教过学生们调念的花束,坟前的草皮也早已被打理得乾乾净净的。这次我没有准备花束,因为有她的学生们为她准备的就足够了,原本我有准备一件珠宝手饰,但放在自己的住处并没有带来。清明节才刚过3日,绵绵细雨还没来得及停止,我站在幕前直到太阳完全隐没,突然我有点累了,想要坐下,但为了不弄脏她的墓,我走到离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背靠树干、席地而坐,这里的视角刚好可以将她的墓整个映入眼帘,看着看着,视野逐渐模糊,直至坠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