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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请喝茶
*重度ooc产物!!!!
*绿茶祁进和被他玩弄于鼓掌的姬别情
一.
姬别情回来复命的时候,恰巧岳寒衣也在苏无因面前。姬别情一向是挺讨厌这个师兄的,尤其这次他扬州之行并不顺利,见到岳寒衣也在,就更是一脸晦气。
岳寒衣就正相反,他太喜欢看姬别情这满脸晦气的样子了,很适合被教做人——姬师弟,虽然你天纵英才深得师父欢心,但师兄还是要教教你什么叫人情世故:“姬师弟回来了?你此去扬州一走就是两个多月,看来江南果然是温柔乡好地方。刚才我还和师父说,你毕竟是少年人,没必要总拘在任务里,偶尔出去松泛松泛才合适。”
姬别情是没听懂岳寒衣话里的阴阳怪气,但不妨碍他听着岳寒衣说的就不像好话。他此去扬州是为了找人,可惜无功而返,又不知道怎么回嘴,贸然开口反而落下风,于是索性不理会岳寒衣,直接向苏无因拱拱手见礼:“师父,我回来了。”
苏无因见他一个人回来复命,模样又是臊眉耷眼颓丧得很,便知道他此行徒劳无功:“没找到人?”
姬别情“哼”了一声,听不出烦闷和埋怨哪个多些:“去晚了一步,左近邻居说前阵日子有个什么贵人看中了进哥儿的身手,已将人带走了。”说完,姬别情颇多哀怨看向苏无因,“师父,我就说进哥儿是个绝好的苗子,就说要早派人去,你偏不信,平白耽误了时间,这下可不知道让谁白捡了天大的好处。”
前番姬别情到扬州执行任务,未料想同行的搭档竟是叛徒。姬别情虽将他格杀当场,但也受了不轻的伤,昏死在暗巷之中,万幸被一少年郎所救。姬别情养伤之际与少年郎接触,便得知他名唤祁进,又经过不动声色的几次观察,确定了祁进的确只是偶然路过才救下他,并非是叛徒阴谋之中的一环,便对祁进好感大增。他见祁进也会一些武艺,得知他无门无派只是自学,更是起了惜才之心。须知世人都说“穷文富武”,习武若要出头,名师指导、食药滋补均不可缺,而祁进彼时身无恒产,不过游侠少年,却能自学成才,显然是极有天赋;若是带回凌雪阁,好生教导,他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且姬别情想,祁进与他素不相识却出手救人,可见心术极正;救下姬别情之后更是穷得浑身上下只剩一个铜板,还把这枚铜板也给了他——
他定是要报答祁进一场荣华富贵的!
姬别情回到太白山,汇报过任务后,紧接着便是向苏无因请命要再去扬州,亲自引祁进到凌雪阁来。凌雪阁又不由得姬别情做主,苏无因便只遣人去调查祁进底细,以防再吸纳个隐元会的卧底进来。期间看姬别情几次三番地催问,岳寒衣便感慨姬别情这般有活力,果然是年轻人伤势好得快,苏无因便打发姬别情去做其他任务。这样一来一回,已然过了小半年的时日,姬别情仍是将祁进的事情挂在心上,苏无因便由他自去扬州,将人领回来,却也没料到是白跑一趟。
此时面对姬别情的埋怨,苏无因倒确实有些哑口无言。姬别情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好苗子,但没见到人,苏无因也只当是个有些武艺天赋的少年郎。然而这少年郎偏偏被别人慧眼识英,那就显得他们凌雪阁有眼无珠了。
苏无因还没说话,岳寒衣就啧啧两声:“姬师弟这话扎师父的心呢,咱们凌雪阁何等机密,哪能随随便便在街上看到个习武的好苗子就给人拉进来。再说咱们是‘凌霄揽胜,雪藏英才’,说不得姬师弟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来咱们凌雪阁里隐姓埋名呢。何况如今高阁主又掌握神策军,我们凌雪阁大可到神策军中称量一番,若有看中的人,于高阁主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不比千里迢迢去扬州方便?”
就是啊。苏无因一想岳寒衣说的就很有道理么,姬别情也没问过祁进愿不愿意来凌雪阁,他们凌雪阁也没考察过祁进,本来就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怎么让姬别情说得好像他们错过了十万两银子一样。
姬别情正想说凌雪阁缺的是祁进这般的英才,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手,然而话还没出口,却有人先推开了大门:“哦?人还挺多。”
来人正是高力士,此际一人掌握凌雪神策两支势力,当可算得风头无两。苏无因自然带着两名弟子对他行礼,问上一句:“阁主前来,是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前些时日我往神策军里添了几个不错的苗子,要培养他们一些潜行暗探的功夫,故而来阁中寻个教习,且去指点几日。”
岳寒衣闻言便看苏无因,见他没有反对神色,这才开口:“阁主有命,自然无所不从,全听阁主安排。”
高力士对岳寒衣这种懂事很满意:“凌雪阁与神策同为我大唐的护卫,自然也当同气连枝。勿要藏私,日后少不得要有合作。此次神策新募的人员里有个少年郎颇为不错,你们一见便知,我观此子是可造之材,务必用心教导。”
姬别情张嘴便抢问:“可是个扬州少年,十四五岁,名叫祁进的?”
“咦?”高力士闻言也是纳罕,“你们认识?我还道此子年纪轻轻无门无派却身手了得,难不成有你指点过?”
“……”苏无因沉默了一下,姬别情却一抬手用胳膊肘怼岳寒衣的肋叉子,阴阳怪气起来:“岳师兄,你说话啊,左手倒右手啊。”
“什么左手右手?”高力士听得一头雾水,岳寒衣便一脸的严肃:“姬师弟不要乱说话,神策是神策凌雪是凌雪,一切自然有高阁主和师父安排,哪有你我乱做主的份。”
姬别情登时一张脸拉的有驴脸长:“吃了吐是吧?你拉出来的屎你坐回去是吧?”
苏无因听得一脸痛苦,这都什么粗鄙之语:“别情!乱说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高力士实在没听懂这师徒三人在说什么,姬别情扭头便对高力士道:“祁进是我的人!”
高力士:“……?”祁进才十四吧?都没成丁的年纪?姬别情你畜牲啊!
苏无因扭头看了姬别情一眼,这嘴都不如猪口条,起码猪口条还能吃:“阁主,别情是说他与祁进早有相识,想将他引入凌雪阁中。”
高力士这才是懂了,看着姬别情叹了口气:“就这么点事,还至于口不择言?祁进就在神策营中,你自去寻他。教导神策新兵的事情我就交给岳寒衣了。姬别情,你可真该和你师父师兄学学怎么说话!”
“小姬年纪还小,难免冲动,”岳寒衣说,“他也不是故意的,我这做师兄的多让让他就是。”
“他也十八了,老大不小一点都不稳重!”
姬别情敷衍应了两声拔腿就跑,心说不就是一张嘴,会说话又有什么用,早晚我得把岳寒衣这厮剁成饺子馅喂狗!
听罢了姬别情说这些前因后果,祁进已打点好了行囊。其实也只有换下了神策的军装又整理好住过的床铺,穿回了自己的一身白衣,除此之外便身无长物。姬别情见他如此寒素,心直口快便说:“你之前说身上仅剩一文钱给了我,现在也是一文钱都没有?”
祁进眨了眨眼睛,姬别情在他的眼睛里好像又看到了烟雨蒙蒙的扬州,而后便见那双眼一弯,云收雨霁:“无妨,姬大哥已来给我那场荣华富贵了。”
姬别情有心调笑,上去勾住祁进的肩背:“你便知道我来兑现承诺?就不怕实际上我也身无分文,只是骗你?”
祁进脸上笑意盈盈,注视着姬别情的眼睛,诚挚至极:“能再遇大哥,于我而言,就已是得到了千万珍宝。”
姬别情耳边擂鼓声大震,直到随着祁进恍恍惚惚走出神策大营辕门,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擂鼓,是他的心跳声。
二.
自打有了祁进做搭档,姬别情突然发现岳寒衣那张破嘴里搬弄是非的手段一下就失灵了。
祁进是随着姬别情到凌雪阁来的,在岳寒衣眼里自然就是和姬别情一派,显然也少不了受岳寒衣明里暗里的挤兑。譬如他在演武场里练习姬别情刚刚教导的“寂洪荒”,岳寒衣从旁路过,只看了一眼,便摇着头,嘴里啧啧可惜:“小祁这架势虽然很好,可惜力气不足,臂力也不够啊。而且这一招寂洪荒太过僵硬,缺乏变化,后续怎么衔接其他招式?这都不会,姬师弟,小祁日后可是要与你同进退的搭档,你可不能藏私啊。”
姬别情听得血冲脑瓜顶,张嘴就要骂你少污蔑人,谁跟你似的教人恨不得只教一个目录。却是祁进先回答了岳寒衣,低着头十分羞愧的模样:“都是因为我从小四处流浪,东学一招西学一招,学杂了,零零碎碎不成个体系,现在再学凌雪阁的高深武学,就笨笨的记不住了。若不是姬大哥指点过,想来我怕也不入阁主的眼……”
岳寒衣眉头一跳,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危机感。祁进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高力士都觉得我挺好,你算老几说我不行”?岳寒衣还未继续倒茶,就听祁进接着输出:
“……也不像岳师兄一直有苏老这么好的师父呢,我可真羡慕岳师兄,要是从小有这么好的师父带我,姬大哥,你说我能不能像你这么厉害啊?”
岳寒衣听得脸都绿了,还以为这小子没念过几天书是个傻的,没想到张嘴就讽刺他武功天赋全都不如姬别情,骂人专门揭短啊!要不是他还要脸,真想骂祁进一句你这是孤儿没妈练出来的茶艺吧!
姬别情看着岳寒衣脸色难看,突然顿悟祁进这是赢了岳寒衣啊,虽然他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赢的,但不妨碍他领悟到语言的艺术如此绝妙。
好,好好好,以后谁再说会说话没用他跟谁急!
转眼祁进在凌雪阁学艺也有所成,见姬别情接了任务,便主动与他同去。姬别情是个不折不扣的实践派,觉得掌握武艺必要去真刀真枪地对敌,只是原本以为祁进学艺也要多些时日,未想到祁进确实极有武艺天赋。首次行事,配合虽称不上无间,却也极有默契。如此一来,姬别情是春风得意,若是有条尾巴,来与老苏交差的时候定然是翘到了房梁顶上。
岳寒衣见他一副骄傲样子,状似恍然大悟:“姬师弟这次任务这么快就回来了?果然以前都是出任务的时候顺便去玩了吧?你们少年人果然还是活泼有精力啊。”
姬别情想说你少血口喷人,这回是有进哥儿搭档我自然快;祁进只眨眨眼,颇为诚恳地看向岳寒衣:“岂敢呢,鸟不归前守山门的师兄说,我们还远没有岳师兄这样的资历,进出时间都要看着任务时限的。”
苏无因一挑眉:“岳寒衣什么资历?我怎么没听说过?不都是接了任务在时限内回来么?”
“哎呀,我是不是说漏嘴了?”祁进拽着姬别情的胳膊,“姬大哥,我果然好笨啊。岳师兄不会生我气吧?”
岳寒衣:“……”这一刻他真的很想骂,祁进你这是献祭了几个妈换来的茶艺!
姬别情在这一刻才理解了何谓“你恨的不是绿茶,你恨的是绿茶他茶的不是你”,从此谁说他不爱喝茶都是造谣!
夜深人静,姬别情索性拽着祁进与他同宿一间寝室。两人抵足同眠,首战告捷的激动下姬别情仍有血气未平,再想到白日里祁进三言两语把岳寒衣怼了回去,更是痛快,大笑两声,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十分:“总算是看到岳寒衣吃瘪了,进哥儿,今天可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