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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4凌N我的爸爸对我不管不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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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一直都知道我父亲在外有一家专门服务上层阶级的场所,而那里每次新进的“货物”,我父亲作为老板,无疑要经常作为第一手地去质检与验收。

忽然,我敏锐地察觉到我父亲神色的稍许愉悦与松动,是看到什么喜欢的类型了吗?

我趁着装睡的状态偷偷地往上瞥了一眼,原来是我父亲刷得实在烦了,又打开相册翻看沈熠更小时候吃奶和在地上打滚的视频。

就这么喜欢自己的小儿子吗?

我静静地看着我父亲的侧脸,压下了内心略微酸楚的情绪。

都说那些一出生就在罗马的孩子,一生都难有坎坷,偶尔的生活不如意,也只会被旁观者批判为无病呻吟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但我想,在这世上,无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也无论是谁,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对金钱与物质,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概念的。

在他们眼里,十万是很多钱,一百万也是很多钱,一千万同样是很多钱,一亿就更不用说。

可这些钱到底是多少钱,根本不会有小孩可以说得明白。

而他们几乎一出生就能天赋异禀地明白与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知道。

——是爱,是陪伴。

一味容忍的沉默,早晚都有爆发的那天。

我发觉自从来到这里后,比起曾经在贫民区当婊子崽时的无所顾忌与任意妄为,我不管是脾气还是心里的那股狠劲,我都收敛了很多;

以至于在很多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被周围生活的环境所同化,演着演着,就真成了什么逆来顺受的乖孩子性格。

但事实证明,我从未变好,只是没人将我逼到以前走投无路的地步。

在又一次经历太阳的暴晒,我的膝盖不堪重负,再一次无力地倒在地上后,从前那帮只是围观嘲弄的小孩早已不满足当下地开始得寸进尺。

或许是不久前父亲见我受欺负不以为意的态度,又或许是能被父亲格外开恩带去吃饭的荣幸让人不爽。

这群人的火气不敢朝沈熠表露出来,便只能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我的,发泄着他们心头积怨已久的情绪。

很快,有人开始带头地踢到我的身上,其余人也趁着我如今要死不活的状态纷纷幸灾乐祸地补一脚。

而倒在地上的我承受疼痛之余,突然想到那群姨太太们每天下午都要打麻将的地方,开门的玻璃正好就正对着我所在的这片草地,但自始至终,过去了这么久,我所遭遇的不公平对待,却从来都没出现过一个人制止

也是,从前的我靠装乖孩子,提供情绪价值,好歹有管家保我。

管家死后,我又靠着不要脸出卖身体,还可以借我父亲的势狐假虎威。

而今,无论我如何努力,父亲都对我不理不睬,家里未来的小主子也对我厌恶至极,家中自然便无人再在意我的死活。

所以我就活该落到现在这种,是个人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的境地吗?

迎着毒辣的太阳,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默默地扫视一圈,浮现出的均是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颜,像是从来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花朵,被人娇生惯养地保护在这座象牙塔里,就真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良善温和,都对他们提的任何有理无理的需要有求必应了。

更关键的是,沈熠现在在上课,他人都还没在这里,这些货色又是怎么敢的?

还真当我平时阿谀奉承的谄媚嘴脸,是对着他们这群人绽放的?

不多时,心头久违的戾气慢慢地浮了上来。

一向被我维护得极好的体面,在这一刻被撕开了一点空子,里面是属于我这种下等人独有的阴狠与狡诈,恶心得都快生出蛆虫,早已腐烂得只能依靠尚且完好的表皮苦苦支撑。

仿佛又回到了我幼时为了一碗剩饭和街边的野狗对峙的那时候。

紧接着,在下一脚即将踹到我的脸上时,我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将那一个人狠狠地掐住脖子,压倒在我的身下,然后像当年对待那条恶犬一样,我朝着那人的脸,一拳又是一拳,直到周围爆发出一阵阵尖叫,直到我的拳头每一下都能让对方吐出血来,直到背后响起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女声,直到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打到麻木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原来我还没有被驯化,还能保存有像以前那般狠戾的一面。

原来我从未改过狗吃屎的习惯,原来我仍旧心狠手辣,甚至如果没有旁人阻挠的话,我能活生生把那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捏碎捏爆,然后再把人给揍到脑浆爆出为止。

“啪”的一声——

被好几个保镖拽起来后,我就被赶来的某一位姨太太极重地掴了一掌,那双看向我的眼里,写满了像我这种下贱东西,是怎么敢打她儿子的愤愤不平。

现在倒是打麻将得空了,有力气了,怎么不见之前我被踹时来得这么及时迅速啊?

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嘴里满是那个巴掌余留的甜腥味。

我想,要不是这女人站得离我太远的话,我丝毫不介意把我满口的血水吐在这人脸上,欣赏一下什么叫做花容失色的嫌弃狼狈。

在场很快就乱成一麻,好不容易齐心把孩子给带回房间让家里的医生诊治,我平白又挨了那姨太太几脚,高跟的鞋底让我痛得脸色发白,我被人压着跪在就诊的床边,就连沈熠下完课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父亲晚上回来。

而我这番疯狗的失控行径,自然只能获得疯狗的对待方式。

父亲在得知事情经过,又在姨太太们一众的添油加醋下,他喊退了所有人,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跪在角落的我和床上被打得神志不清的男孩。

“看来我对你的下限还是抱得太高了。”

其实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并不觉得我父亲有多在乎这些孩子的生死,所以我掀开自己衣服的下摆,装模作样地泪眼婆娑道,“爸爸,是他先动的”

但父亲仍旧打断我,“你应该要感到庆幸。”

我闻言一怔,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小熠,或者是小熠但凡在你身边受了一点伤害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打死了。”

我在心中一笑。

这确实值得庆幸,虽然我反抗打人时没有多少理智,但就算再脑残,我也不可能对我父亲的心肝动手,除非我不想活了。

记忆的最后,是父亲盯着我,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告诉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不管始作俑者是谁,只要你弟弟沈熠出了任何事情,无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我都一定会弄死你。”

而父亲的这一句警告,几乎贯穿了我一整个前半人生。

也几乎从源头上,扼杀了我某些不曾向外人道过的阴暗与龌龊的心思。

出了卧室,我被人在脖子上绑了一条栓狗时才用得到的项圈,就系在了家里比较醒目的楼梯栏杆上,可以让所有来来往往的人,都注意到边角处被罚跪的我。

父亲没有说让我跪几天,所以我就只能像条狗一样地被栓在那里,除却正常生理需求以外,连吃饭睡觉,都只能在那片小小的区域里自行解决。

不久后,那个被我打过的男孩好得差不多,在沈熠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我。

“喏,人就在这里。”

沈熠无疑是他一众兄弟姐妹里的头头,虽然年纪最小,但在父亲溺爱的条件下,他有时候的坏根本就不用去伪装或掩藏,所以他的恶毒总是那么的明目张胆又堂堂正正。

大抵是上一次被我发疯似的殴打产生了阴影,就算在一帮人的陪伴下,那男孩一见到我,却还是有些后怕。

“怎么?人家之前把你打得那么惨,你就没有一点想还回去的心思?”沈熠继续怂恿着。

我抬起头,只见那男孩一见到我就别过脸去。

“这样吧。”

沈熠也是恨铁不成钢,语气明明是少年人的稚嫩,却饱含兴奋的愉悦,“有我罩着你,你现在就去扇他三巴掌,他要是敢还手,我马上就去告诉爸爸,怎么样?”

男孩听后一瞬犹豫,最后看向我时,终究还是怨恨战胜了恐惧,一步步朝我走来。

接着,巴掌一下下扬起又很快落下,三掌之后,我的左脸早已红肿,伴随着耳鸣的持续,沈熠的快乐得到满足,还不忘嘲讽我,“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还手,这就是下场。”

说完,又重重地踹了我一脚后,便带着他身边乌泱泱的‘小弟’离开了我的片场。

指尖掐进肉里,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走上楼梯时,朝我递过来的手帕。

等到我再次抬起头,与那双陌生淡漠的眸子对视,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见我迟迟不接,便将东西随手放置在了地上,像施舍乞丐一般地大发慈悲。

捡起地上的帕子,又望着那人上楼的背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我父亲最大的儿子,也我名义上的哥哥——沈俞舟。

不怪我对这人没多大印象,可能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听说我的这位好哥哥今年考上了我们这最好的一所大学,那读高中的三年,就算是放假都住在学校里,所以我跟他几乎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而提起这个人,让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人明明身为我父亲的长子,还出生在这种家庭里,不仅没有丝毫的脾性,反而从小品学兼优,天生就和所有人有一定的距离,和家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接触不深,妥妥的一边缘人物,没有什么存在感,连我都快要忘记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起先我还匪夷所思过,这要是放在古代,哪有长子不想和嫡子搏一把的念头?

但后来我才慢慢了解到,原来我这哥哥出生同样不高,他和我一样,都是外面上不了台面的情人所生,只是与我不同的,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儿子,是务必要认祖归宗的。

至于轮到我的时候,偏生运气不好,我父亲早就不缺儿子了,自然能把我接到家里,都算是他善心大发。

当然,出生不高或许是一方面原因,但或许人家根本就不想争权夺利,只想老老实实地靠自己发家致富、今后脱离家族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也不一定?

毕竟人家德才兼备又与世无争,我这种世俗的二流货色,又怎能用狭隘的眼光去玷污对方?

只是我再度看向手里的帕子,对这突如其来所给予给我的善意,莫名涌起一股说不出口的不爽。

没错,就是不爽。

可能是相同出生却不同境遇所造成的不公平的落差感,也可能是我实在太过讨厌刚才对方那仿佛在施舍我什么的眼神。

他以为他自己是谁?

我用得着他来可怜我吗?

原谅我从小到大因为极少收获到善意,所以现在陡然被人这么好心地一对待,第一个浮现在我心里的念头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感恩或受宠若惊,而是一种质疑与不理解,甚至会惴惴不安于对方对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笑里藏刀,我根本就无法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任何人对我释放的好意。

我想,我会养成这种心态的原因,不外乎是我的世界观早已经扭曲。

拜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所赐,我从来都不相信会有什么人毫无目的或者毫无保留地爱我与关心我。

我一直都深信自己要想拥有这些东西必须得有前提条件,我必须要付出些什么,或者我自己身上也必须要有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才能让别人对我提供帮助和援手。

所以我从来都不认为,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好心对待另一个人。

以至于我在收到沈俞舟帕子的那一瞬间,我只会觉得他是在怜悯我,是在以一种‘救世主’的身份,对我表达善意好凸显出他自己的高高在上与清新脱俗。

同时,也把我衬托得低如尘埃、命如草芥。

我只不过是对方固定自身清冷高雅人设的垫脚石而已。

思及此,被打过的地方嘴角还在隐隐作痛。

而我现在满脑子却都是不久前,我那好哥哥淡然绝尘的表情。

也不知道在那张禁欲的脸上,在情欲难忍之时,又会是怎样一副淫荡下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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