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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邵诠能打过颜尔师兄吧。”
?“没记错的话,这已是他胜过的第七个功力高于他的前辈了”
?“来来来,还有说虹霄出身的不行的吗?”
?被唤作颜尔的挑战者狼狈爬起,不甘心地望了邵诠一眼,随后拎着长剑,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少年则大喇喇地架剑于肩,目含戏谑,面上也带着些恣然的笑意。
?——自他从虹霄被送来算起,已有约莫两年光景过去。尽管时间并不长,但较之过往,无论是实力还是身板都得到了不小的增进。
?此刻,他意气风发地立于校场上,略鬈的头发随风轻轻飘动,那与中原人有所殊异、布满英气的年轻面庞,更在骄阳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光。
?莫桓商眨了眨眼,仿佛是第一次注意到了邵诠身上,发生的这些新奇变化。
?“邵诠。”
??
?冰冷而富有标志性的音色响起,闹腾的人群瞬时噤声,纷纷退开一条路,方便出言者向邵诠行去。
?“玉衡尊。”
?望着逐渐朝自己走来的男人,邵诠颔首行礼,口呼尊称,将姿态做到了十全十的恭敬。
?两年以来,他每逢面见莫桓商,皆是如此行事。究其缘由,自然不仅仅是因为现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重要的,还是因着当年那场刻入骨子里的碰面,给他带来了太过真切的恐惧。
?从那以后,自己便对这位高人前辈产生了极深的警惕。尽管自个已蒙他受授不少剑技,但每次与之相见,仍然是不得不谨慎地提着一口气。
?“你武功如此大进,叶延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目光触及过那张在项上挂着的令牌,莫桓商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言道。
?“谢门主夸赞。”
?少年低眉顺眼地回应着,甫一话毕,便感到一只手轻轻摁上了自己的肩膀。
?“既是如此,也该赏你些奖励当作表彰”
?仿佛是真心实意为少年考虑一样,男人一面说着,一面凭借搭在肩上的掌心,向少年的体内,注入了一大股真气。
?“唔——”
?浑厚的内力直灌全身,犹如被浸泡在暖洋中般,给予了邵诠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周遭的人群见状,不由得纷纷露出艳羡的神情——要知道,能蒙仙师尊长亲自灌功,可是他们这等小辈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须臾,莫桓商方才收掌止力。只他撤掌的一瞬,便见邵诠大汗淋漓地跌坐在地,很明显,是所受功力太强,体内接纳轮转虚耗所致。
?“谢”
?少年一声道谢还未出口,就见莫桓商转身行离。他支着剑,勉力撑起上半身,视线之中,唯见男人衣袂的一角,在风中毫不留恋地隐遁而去。
?如此行事,倒也符合这位玉衡尊来去如风,不喜近人的习性。
?自胸中轻轻叹出一口气,少年猛擦过一把额汗,大口地喘息着。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是送走了这尊大神,可以平安无事了。
?莫桓商步疾如风,越走越快,不过多时,已回到了自个的内殿。袖间的锁魂灵符不断腾挪跃动,非得他亲自施力强行镇压,方可换来片刻的宁静。
?不消说,这自然又是攫取到魂魄的功效。两年以来,仅凭他在那面令牌上做的手脚,便几可谓将邵诠的神魂泰半控制在了手内。
?身为前世缠斗已久的对手,莫桓商对于邵诠的可怕,自是再了解不过。尽管始终都看不上青年的为人与所作所为,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在针对邵诠可能会有的战力而制定相关对策时,会有一丝一毫的轻蔑。
?不说万里挑一的内功资质,就是那不少玄修者所梦寐以求的先天剑骨,便赋予了邵诠在掌握任何剑招后,均能发挥出寻常人望尘莫及效果的实力。
?与酷爱沉浸道义幻想的正道同僚们不同,莫桓商很清楚,上一世的邵诠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重创各大门派,兴风作浪为祸一方,靠的——正是实打实的本领。
?不过,今日他也总算是如愿以偿,废掉了少年那副烦人的剑骨。
?甫念至此,莫桓商不觉微微一笑,墨画似的双眸里满是得逞的快意。?
?名为传功,实作妨害。同样的动作自然早不是第一次发生。毕竟为免落人口实,自己可是特意下手得隐蔽。个中诀窍颇为复杂,一言以蔽之,便是控制真气游走在筋脉与丹田中,在所谓帮扶的假象下,偷偷造出一些不起眼的缺隙。
?如此持之以恒的破坏,只会使得少年的丹脉愈发脆弱。修为停滞自不必提——届时,他越是竭尽全力地投入作战,身体崩坏的速度恐怕也就越快。
?若是换作前世武功大成的邵诠,这种小动作自不会有实施的可能性。但眼下的邵诠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玄修门徒,自个欲做什么手脚,还不是十拿九稳,稳操胜券?
?配合着收锁魂魄的法子双管齐下,此法虽说阴损,却是显而易见的切实有效——过不了太久,邵诠便会被自己慢慢改造成一个废人,甚至最后连带着精神与一举一动,都得为己所控,再难自由。
?到时,即便这贱种真的反叛,恐怕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想到今后可能会有的光景,莫桓商颔首垂眸,难掩邵诠即将遭罪的喜悦,将锁魂符轻轻攥进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