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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沈顺假借雨夜巧舌相劝 宣柳心念电转假意跟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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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已经在便利店门口停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子落在车前窗上,细细密密的,有越落越大的趋势。

沈顺解了安全带,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是多少沾点儿多管闲事了,又看了眼车窗外没一会儿就被彻底打湿的街道。但这不是下雨了嘛,刚刚他看手机现在还不到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去了,鬼知道这段儿时间会发生什么,说什么也不放心让这位司机小哥就这么独自离开。他不知怎么的,心就像被一根细麻绳给吊起来悬到了嗓子眼,就是觉得如果此刻自己就这么走了,他良心简直不安极了。

“咳咳”沈顺找着了个由头,就看在小哥刚刚没催他下车、耐心等在店门口让自己打完电话再开的车门锁的份儿上,他作为已经出入社会小五年之久的老大哥,更是有义务要对这初出茅庐的小oga多照顾照顾,“小哥啊”沈顺起了个话头,眼神在人身上乱瞅。

借着灯光沈顺看清楚他身上衣服都没标牌,也瞧不出牌子,但沈顺一搭眼就知道那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估计跟顾珏一样都是专门找人订做的,外边儿买都买不到,那才是真正的‘高级货’。

“你说这么晚了,咋还那么多人没睡呢?”沈顺意有所指的看向窗外,现在刚好是市中心许多酒吧打烊的时候,喝得个烂醉、三三俩俩拉拉扯扯的醉鬼们在街上借着大雨大声叫骂发疯,还有的喝高兴了‘性’致到了,连房都懒得开,把人拉进阴暗小巷子里脱了裤子就要做一场的,他们透过车内后视镜也瞧见了。

沈顺瞧见司机小哥有些发青的脸色,知道威慑教育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软了语气,作出一副苦口婆心都是为了人好的样子继续说道:“这大晚上的,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咱要不就先歇一宿吧,等明儿一早,到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咱不愁没人打车没生意。喏,我就是前面那便利店里的一员工,您刚刚也听见了,今儿正好轮着我当班呢,想您开了一天车也累得慌,要不去我便利店里歇歇?店面虽小,但基本啥都有,这可不是我夸大,吃的、用的,还有衣服裤子卖呢。您看看,就当我谢谢您,赏脸进店里坐坐吧。”

沈顺心里头有点儿鄙夷自己狗腿的语气,感觉自己跟肖凯呆久了也沾上他那身狗腿子气了,但毕竟这司机小哥是个oga,还是从不知道哪个富豪政商家里跑出来的,矜贵着呢,自己说话小心点儿也没啥错的地方。

车内空气里不知何时开始散布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连嗅觉向来不灵敏的沈顺也闻见了。

哦原来这oga还是个信息素带血味儿的,难怪了,听说有些有钱人玩得特别变态,就喜欢养一些高高瘦瘦的oga拿来折磨,说是不见血就是玩得不够尽兴,如果眼前这个oga信息素是这么个情况沈顺连带着眼神都软了,心里已经脑补出一场oga不堪忍受压迫虐待、愤而出逃开启新生活的大戏,对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孩儿更是心生怜爱。

宣柳对便利店里倒是没啥兴趣,但听沈顺这么一说,也默默寻思起来。有一点沈顺没说错的是他确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还受了点儿伤,都到这个点儿了他根本不敢去医院看,但放着不处理指定要出岔子。他眯着眼睛打量起雨夜中的小便利店,店铺门帘处发着浅蓝色的灯光像是在黑夜中的一座发光的岛屿,他又不露痕迹的看了眼眼神莫名真挚的沈顺,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人铁定又想歪了,但他懒得再跟沈顺多说,跟他相处这小一小时时间,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缺根筋,他与其白费口舌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沈顺殷切目光中宣柳终于点了点头开尊口说:“行,哥说得在理,到这么晚我也不想再开单了。”将车停在了店门口俩人下了车。

沈顺松了口气,正为这声‘哥’心花怒放,心想不管怎么说人好歹是留住了,他盘算着怎么多留他一会儿,进门的时候才注意到宣柳站起来比他还高了半个头,估计得有小两米,心念电转之间又啐了句变态的有钱人,对这小伙更是愈发同情起来。

“欸小哥,你叫啥呀?我是沈顺,刚刚打电话您应该都听见了吧,要不嫌弃,可以跟我哥们儿一样就叫我顺儿得了。”沈顺捞起门帘儿,正值班的李姐手上端着关东煮的材料正往锅里下东西,旁边放了一白瓷饭盒,里边儿已经盛了小半碗关东煮,热气腾腾地正往外冒着热气呢。

“欸小顺,来啦!”李姐放下手中汤匙,热情地跟沈顺打招呼,风叔提前跟她打过招呼,让她今晚先回家陪陪儿子,沈顺要来顶她班。她儿子最近要中考了,她巴不得少值些班能多在家陪陪儿子,于是她跟风叔说尽量把班都安排在了白天,晚上能回家跟儿子聊聊天啥的,早上还能给儿子做顿饭再来上班。

“嗯呢李姐,您快些回去吧,这大晚上的放默默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安全,您放心,店里我看着呢。”沈顺接过材料帮着李姐下关东煮,见她边收拾起小饭盒边拿余光瞅直挺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宣柳,他赶忙说道:“哦李姐,这我一朋友,叫柳子,这不才跟家里闹了点矛盾,又下大雨呢,正愁没地方去,才过来跟我住一宿。”说完他又背过身凑近李姐耳边悄悄说:“他是oga,正出来找工作呢,我寻思咱们店小陈儿不是走了吗,正好招人呢。我也趁机跟人做做思想工作,说不定就发展成咱们店里一员了呢。”

李姐又看了眼站在那清清瘦瘦的柳儿,心生怜悯,她知道oga都是特娇气、特美丽的,一般家里都是把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因此这小孩儿一言不发只站在那儿就引得她是母性大发,忙朝宣柳招手把饭盒递了出去:“欸柳子,咱虽然是初次见,我是李丽,就叫我李姐都成。喏,这是店里晚上卖剩下的关东煮,你瞧瞧这大萝卜,都给浸成淡黄色的了,铁定入味,别提多好吃了。我本来寻思给默默带回去作早饭,但我今儿早回去能在家做顿饭,就用不上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吃吧,外边儿下雨了,怪冷的,正好吃这个暖暖。”

沈顺心道不好,李姐热情没错,但宣柳这种人这辈子活到现在或许连关东煮是个啥都不知道,成天锦衣玉食的,应该是看不起这些‘贱民’才会吃的食物的,反正至少顾珏曾不止一次地表达他对这些食物的鄙夷,于是沈顺连忙伸出手想先替宣柳接住那饭盒,“欸多谢李”

哪料一直杵在店门口的宣柳听见这句话,没摆架子,也没跟李姐客气,不紧不慢走到柜台接过了那白瓷饭盒:“那我就谢谢李姐,我也确实饿了。”脸上还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李姐第一眼见这孩子长得俊心里就有些喜欢,又见他点儿不拿乔、大大方方的,心里对这孩子又多了几分中意,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又给人塞了许多零碎的吃的,才慌慌忙忙骑自行车回家做早饭去。

“行啊柳子,可真有眼光,这关东煮可是我们店里一绝,每天早上来买的人可多了,我敢说咱们店里百分之三四十的营业额都是它贡献的。”沈顺见李姐走没影儿了,丝毫不吝啬自己对宣柳刚刚有眼水高情商的做法,他看着那碗被重新放在柜台边儿的关东煮,“欸,你要是实在不饿,要不就给我吃吧?”

沈顺觉得可善解人意,刚刚宣柳接受李姐好意不代表他不嫌弃这些食物,到底是上层人啊。但见宣柳站在柜台跟前儿没反应,整个人头也低垂着,沈顺上前拿手摇了摇他肩膀:“喂,柳子?你咋啦,刚不还好好的吗,咋啦,被李姐感动到啦?抬抬头跟我说说话呗,这是柳二?柳二?!”

哪知这柳二被他轻轻一推直接嘭地一下栽倒在了地上,像是昏迷了一般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这可把沈顺吓得够呛,连忙翻过柜台蹲下身凑近柳二,

“卧了个槽”凑近了沈顺这才看到,宣柳上衣后背处已经打湿完了,一股浓烈的血味儿直冲鼻腔,再结合宣柳跟自己一样青白得不似人样的脸色,沈顺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那才不是他的信息素味,那是正儿八经流出来的血!

现在这血像宣柳身上下的一场大雨一样,血迹从衣服里渗出来,蜿蜒盘旋在便利店米白色地板上,沾红了店内招聘启事告事牌的一角。

经历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沈顺恢复理智,把彻底昏迷的宣柳扛回了便利店拐角挨着仓库的员工休息室。

狭小的休息室装扮得简陋,只摆得下一张行军床,原本沈顺是打算今晚在这歇一晚的,剩余的缝隙俩人面对着面站都够呛。沈顺把宣柳拖上了床,别说这oga看着清瘦,但那么高个个儿,沈顺连拖带拽这一趟也是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把人翻过来摆在床上,沈顺瞧着宣柳后脑勺凌乱的发丝,心想人也不容易,估计原先柳二是被富豪养在家里的性欲处理器,那富豪多少还沾点儿变态的性癖,搅得这小oga呆不下去,非得逃出来,这不,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呢。

拿了点儿店里卖的酒精和纱布,沈顺看着趴在床上晕菜的宣柳,心想自己送佛送到西,先给包扎下止止血,等这小子醒了再跟他好好算账,问问人到底是咋回事儿。可不是沈顺抠不给人送医院,只是他实在是太穷了,这年头去医院光是挂个号都得花几大百新币,抵他大半月工资了都,要是再让医生问次诊开个药,嚯,小二万就跟玩儿似的,没了,那他还咋还肖凯的钱。实在是看不起医生,沈顺平时要是有个外伤擦破皮儿了啥的,都是自己在网络上找找视频,现学现卖消消毒缝个线,也没见出过啥岔子。

沈顺脱掉宣柳的外套,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嗷小柳,不是哥要占你便宜,哥就给你看看消消毒,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嗷,咱之后还是该谈恋爱谈恋爱,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去医院看医生给缝的嗷。”没办法,沈顺知道有很多顺直alpha有所谓‘处oga情节’的精神洁癖,有的极端的甚至无法接受oga身上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即便是医生留下的都很难接受。顾珏就是其中佼佼者,自己手背、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就没少被顾大少爷编排,现在好了,他终于找到他自己的雪娃娃张泠了,张泠娇生惯养的,身上要有疤那才怪了。

宣柳伤口处渗出的血已经把贴身的黑色t恤打湿了,沈顺看情况严重也不再耽搁,利索地把线、针准备好,准备掀开他后背的衣服。

哪知他刚碰到人后背,原本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宣柳跟通了电似的瞬间暴起,将沈顺啪一声压在床下,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宣柳动作之快,沈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压了个人,手里的止血棉和针线都还紧紧捏住,旁边小板凳上的酒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洒了一大半儿。

“欸你小子!”沈顺回过神来有些生气,这小子弄半天没真晕过去,莫名其妙弄这一出搞得他是一头雾水,真是白瞎了他刚花小一百大洋买的纱布和酒精。

宣柳此时感觉难受极了,眼前发黑,心脏怦怦地跳,像是要把胸腔都要跳炸似的,他浑身都在冒冷汗,两只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本能地想要撕碎面前所有东西。意识到自己在床上,身下还垫了个缺根筋的沈顺,长时间训练得到的肌肉记忆让他尝试从床上站起来,但四肢像罢工似的根本不听使唤,他越逞能想要撑着胳膊从床上站起来,但这个时候床好像也要跟他作对,变得软趴趴,他反而是越来越陷进床里了。

“哎哎哎卧槽!疼,疼,疼啊柳二!!我勒个去,麻烦您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沈顺,不是什么破床垫儿!”柳二大爪子一直朝沈顺胸口乱按,想要站起来,大小伙子本来就不轻,还卯足了劲儿想按在他身上起来,给沈顺痛个够呛。

宣柳听清楚沈顺的叫唤,短暂的恢复了理智,“抱歉。”手没再乱按,但还是想从沈顺身上先下来。

沈顺见他有所收敛,但还是一个劲儿在自己身上蛄蛹,忙抓住柳二小臂好声劝道:“柳二,柳二!你先别动,你听我说,你现在身上在流着血呢,哗哗的可严重了,我估摸着你可能是忘了,就刚刚,你搁咱柜台前,直挺挺地就晕倒了,给我吓一跳!哥没啥别的意思,哥就一beta,你别多想,就是给看看你背后的伤口,看下严不严重,严重的话我先给你把血止住,你缓过劲儿来咱要是想去医院,哥就陪你一块儿去。总之你先别动,喏,你看,我刚买的止血棉还有纱布。”

宣柳眼神一眯,看到眼前挥舞地沈顺手上拿的东西,这才松了力气,任由沈顺拉住自己的手。他倒不是担心沈顺要做些啥,从短暂的相处时光中他也看出来了,这不是啥坏人,倒是个热心肠的,就是脑子实在缺根筋。他担心的是他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脑袋就烧得厉害,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乱窜,烧得他难受,恨不得把全身衣服都脱了跑出去在雨里裸奔两圈。

沈顺见宣柳不再抵抗,心中一喜,忙把他手松开去脱他t恤,脑袋支棱起来透过宣柳后背去看他伤口情况。这不看不知道,宣柳后背早都被血给浸透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血染得没一处不红的,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直冲鼻腔。原本沈顺以为宣柳身上就一块伤口,最多是那种稍微严重点儿的割伤,哪知道他背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给抽得来没留几块好皮。甩鞭的人一看就是下了狠手,用的是带倒刺的鞭子,宣柳伤口处皮肤都给抽得翻了过来卷边儿了,泛着血花,有的地方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沈顺看得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心里有点犯怵,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口,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那个柳子,待会儿可能会疼,你忍着点儿啊,那个我尽量下手轻一点,你要是疼得慌,你就咬这个吧,实在不行你咬我都成!”沈顺把火机从裤兜里摸出来让宣柳咬住,但宣柳摇了摇头,脑袋没力气似的彻底埋进沈顺颈窝里。

沈顺见人都快歇菜了,知道拖不得,害怕一会儿宣柳疼起来咬到他自己舌头,还是拿了个瓶塞塞进他嘴里,咬咬牙新起了瓶酒精,倒在棉布上,由内向外擦拭起宣柳后背横七竖八的伤口来。

半昏迷的宣柳给疼得一激灵,反射性地抱紧了怀中的沈顺,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光光是消毒伤口的疼,他感觉得到他身体里那股子燥热是越发耀武扬威,就算自己有心想要控制也没办法压制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嘶你也脱了,沈顺。”宣柳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沈顺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正被宣柳勒得气息不顺,直到宣柳的手伸进他衣服里边儿,才反应过来:

“欸,行行行,我脱,你先把爪子撒开。”沈顺本着病人最大由着宣柳胡来,反正自己是beta,也无所谓,但他左手酒精右手纱布的,根本抽不出手,“啧,不行啊,要不你给我脱吧,我腾不出我去!你咋这么烫?!发烧了?”宣柳手指烫得吓死人,沈顺忙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不用说,肯定发烧了,搞不好还是高烧。

这下沈顺更是怠慢不得,特配合宣柳自己上半身也给脱了个精光,指望着人体降温能让这小oga好受些。

宣柳脱他衣服也是图沈顺身上凉快,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像是变成了个大火球,烧得他半点儿理智也没了。他嗅着行军床褥子带着的那股淡淡的湿气与霉味儿,恍惚间像是回到特别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哥跟自己关系还很好,他们还没有因为许达的事儿闹崩。要是自己早一点儿看清楚许达的心意,不那么一厢情愿,许达是不是就不会背叛自己,大哥也就不会做得这么绝。要不是影一估计他今天就直接交代在老宅里了。

俩人这下是肚皮贴肚皮的挨着了,从宣柳胸膛传来的热度让沈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加快了给人后背伤口裹纱布的动作,奈何宣柳这小子这时候反倒不老实起来,沈顺忙活到半夜本来就困,这都快第二天早晨了,他脑袋还没沾上枕头睡上一觉,本来就心烦,宣柳还不配合一直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沈顺一个没忍住拿手背拍了下他后脑勺,

“欸,别动了小柳子,再扭一会儿伤口又裂开!”

这一拍下去不得了,本来还扭得起劲的宣柳突然就不动了,挺尸似的趴在沈顺身上,又把沈顺给吓了个够呛。

“哎,哎,咋不动了?小柳子,柳二?我去,你可别吓哥嗷,听得见你就吱个声儿,别一声都不吭啊”沈顺把裹了一半的纱布丢到行军床里侧,拿空出来的手探了探人鼻子,还在呼吸,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这是烧得有多严重啊沈顺纳闷儿宣柳呼出来的气怎么能这么烫,跟要烫伤他手指似的。他放不下心,轻手轻脚地把半晕过去的宣柳安置在床上,自己下床走出员工休息室,又去货架上拿了根温度计打算给宣柳量一下体温。

刚扭开休息室门把手,沈顺感受到一股劲风直冲他脑门,一团阴影弹珠子似的弹射飞过来,手下意识举起来要格挡,电光火石间他看清楚了,那是宣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还猫在门背后,沈顺又把手撤下,秉着伤员最大的原则任由人把他带到床上压下。

得,这下纱布肯定开了,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估计也得裂开。

沈顺以为宣柳是见不着人害怕了,又赶上他受伤那么严重,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突然袭击,于是没管宣柳拿衣服捆住自己手脚的动作,还温声安慰人说:“欸柳子别怕,是我沈顺,我去给你拿温度计了,你发烧了,可严重,咱量量多少度,一会儿吃点儿退烧药”宣柳人瞧着挺单薄,但手上力气倒大,给沈顺手腕上系了个死疙瘩,疼得沈顺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儿没拿住刚刚才买的温度计,“欸柳子你下手轻点儿啊,你哥再怎么说也是大大的良民一枚。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后背还有伤口呢,你可得悠着点儿啊,哥倒是不觉得疼,就害怕你那伤口一会儿又崩开,失血过多我可救不了了嗷!”

沈顺贴着床褥蛄蛹了两下表达自己的不满,本来就只供一个成年人睡的行军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空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涌起一股梅子酒的味道,“欸,这什么酒味儿?咋还有股梅子的味道?”沈顺鼻子翁动,察觉那股味道好像是从宣柳身上传来的,他支起脑袋在宣柳身上细细嗅,一边自言自语说道:“怎么回事,难不成oga的血这么好闻,还带水果味儿的吗?”

逼仄空间内青梅腌的酒的味道越来越浓,沈顺觉得奇怪,明明他没喝酒呢,怎么也上脸了臊得慌。那股好闻的味道他能确定就是从宣柳身上传来的,透过肩膀,沈顺又仔细闻了闻,基本能确定那是从宣柳后颈处传来的味道。

这时候就算迟钝如沈顺也知道宣柳这是不对劲儿了,但怎么个不对劲法他也说不上来。在沈顺记忆里他有意识地接触信息素的经历少之又少,顾珏又是个alpha,柳子一oga哪能跟他一概而论,况且他们也没做啥不正经事儿,沈顺能闻到顾珏信息素味道也只是在他们最开始的几次做爱里,但也没有这个时候宣柳释放出来的这么浓。

沈顺叫唤了几声宣柳,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但宣柳像是聋了一样压根儿没听见,还自顾自的压在沈顺身上,一双铁臂环绕在沈顺脑袋两侧,箍得他下巴两侧下颚角生疼。

见没啥希望唤醒宣柳,沈顺寻思着不能再由着宣柳闹,开玩笑,他还好多工作没做呢,来便利店又不是来玩的。他虽然只是一beta不是啥力气特别大的alpha,但一个oga他还搞不定吗?想着沈顺就胳膊使力要挣脱宣柳给绑的结,哪知宣柳这时候倒是清醒了知道沈顺要跑,变本加厉地往沈顺身上压,连刮带蹭的,还伸出一只手抓住捆着沈顺手腕的那个死结压到了床头。

他俩的姿势也从汉堡包似的脸贴脸变成宣柳跨坐在沈顺上面,上半身因为压制住沈顺挣扎而贴在沈顺身上。

“我去你这小子力气还真挺大啊”沈顺死命扑腾了半天都没法挣脱宣柳,中场休息似的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气喘吁吁。

宣柳也累,还特别烦躁,觉得他身底下的人怎么就这么多事儿,不肯给他老老实实的压着,像是一只在拼命挣扎想要逃跑的猎物,宣柳血液里那股沸腾的燥热又叫嚣起来。他感受到身体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脑袋像是停摆了一样,所有的反应与行动几乎都依赖的是本能。心跳加速,两只眼睛早就被汗水给迷得睁不开了,剧烈呼吸间宣柳没防住,挨了沈顺脑袋一下,像是被这一撞给撞出了身体躯壳,意识彻底短片儿。

沈顺眼看偷袭得逞,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宣柳给猛地按回床上,这下沈顺可感受出来了,宣柳这小子是半分力也没留,下的死手,弄得沈顺头晕目眩,在床上躺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宣柳趁机爬上来,双手死死卡住沈顺脖颈。

“咳咳柳子,是我啊咳”沈顺被掐得喘不上气,说话声音都嘶哑了带着气儿,硬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了点声儿,缺氧情况下他剧烈挣扎起来,手下意识去掰去掐宣柳扼制住他脖子的手,但就跟蚍蜉撼树似的根本动不了一点。

沈顺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他都快要给掐过去了,终于那双焊死在自己脖子处的手松了些,但也只松了一点儿,沈顺终于能透过没被完全封死的喉咙喘上点气儿,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股子青梅酒味道就窜进他鼻腔,将他缺氧的肺部与胸腔全部占满。沈顺被呛得直咳嗽,想要把那股高浓度的酒味儿给咳出去,但这时候宣柳的手又收紧了,他一口气上不来,憋得满眼都是泪脸也涨了个通红,那股青梅酒味在他身体里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到处横冲直撞的,沈顺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翻过来,连血管里流淌着的血都沸腾起来,全身上下却软趴趴的,彻底使不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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