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产后疾行千里直奔天启 大出血险些丢了命/子宫脱垂(2 / 2)
几人推诿了半天,才把雷无桀推出来,由他转达了唐莲的死讯。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萧瑟表现得相当平静,仿佛他早已猜到了。
众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雷无桀借口去请华锦过来看看,拉走了司空千落,留下了垂着脑袋的叶若依和望着手中茶杯发呆的萧瑟在房里。
“所以,我睡了几日?”萧瑟突然出声。
“六日。”叶若依默默坐到床边,抬头看向萧瑟,“唐莲的死讯是蛛网三日前传来的。他们说他们已经确认过了,大师兄是真的死了。”
萧瑟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要设宴,让全天启城的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好,我会帮你。”叶若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在萧瑟身前展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是我早已拟定的邀请宾客的名字。”
萧瑟低头,手指划过最前端的两个名字,良久才道,“你在天启多年,我相信你的判断。让徐管家拟请帖,送上各自的府上吧。”
“好久不见啊,萧老板。”
萧瑟回头,看见那个依旧一身白衣,脸上带着妖异微笑的和尚朝自己走来,焦急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你早知道我会来。”
“百晓堂满城地找我。我看他们实在太累了,便生了慈悲之心,故意下楼买了个菜团子。”
萧瑟见自己找了这么久的和尚好好站在自己面前,说起百晓堂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吐槽,“这间客栈离我的雪落山庄有一条长街的距离。你既然知道我派人找你,你怎么不早点过来。”
“我也想尝一尝萧老板十五道前菜的御宴,也想看看你是如何在千金台上威风凛凛威震四方的。只可惜,我闭关之前,你尚未进城,我出关时,你早已离开。”
无心走到榻前坐下,正准备给萧瑟倒茶,却被对方察觉出一瞬间脚步的虚浮,一把扣住了手腕。
萧瑟听到无心说到“闭关”,还以为他受了什么重伤,心下着急用的力气大了些。好在虽然是内伤,但对方有意放他一马,没有下死手,经过一段时间的闭关修养,此时已经好了大半。
萧瑟松了口气,把手松开,刚想放下,却被无心反手一抓,压住命门按在了茶案上。
“数月不见,萧老板好像消瘦了一大圈啊。尤其是这手腕,啧啧,我都怕一不小心给弄折了。”无心按下萧瑟试图挣扎的手臂,细细感受着指腹下的脉搏。
突然,无心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萧瑟。他居然切出了产后妇人的脉象,生产完至少一个月了!而且隐约还有血崩之后,血脉迟滞、细弱的脉象!
无心往前推算,十个月前他们还没到雷家堡呢,那时还是处子之身的萧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腹中搞出一个胎儿吧!
趁着无心大受震撼地复盘,萧瑟甩甩袖子挥开了对方的手,揉着被掐出一道红印的手腕,问道:“何人所伤?”
“大监瑾宣。”脑子一片混乱的无心下意识回答。
被萧瑟的问题一打岔,无心的脑子终于重新上线,有些着急的盯着萧瑟,“你”
没等他的问题问出口,萧瑟先一步从榻上站了起来,背对无心说道,“世人皆知本朝开国皇帝天武帝萧毅,早年在战乱中产下过一个胎儿。我作为萧氏子孙,这副身子你也见过,能够怀胎生子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这才不到十个月!”无心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人环在了怀里,感受着轻裘遮掩下瘦削的身子。
无心把萧瑟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最初萧瑟挣扎了几下,但又怕伤到重伤未愈的无心,加重他的伤势,最后还是老实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乖乖任由其对自己动手动脚。
无心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萧瑟就被扒下亵衣亵裤、束腹护腰,全身赤裸的躺在他的身下。
无心看着对方微鼓肚皮上未消的暗红色纹路,和双腿间仍然松垮外翻的产穴,眼圈一红。几个月以来,他也经历过不少磨难,但比起萧老板所经历的痛苦,他这又算得上什么。
见他这副垂眸欲哭的样子,萧瑟猜到他又要说些自怨自艾的话了,主动撑起身子,搂住对方脖子,用一个吻堵住了无心还未出口的声音。
最近萧瑟的下身一直含着药王炼制的那颗大药丸。随着圆球逐渐变小,药物被他身体吸收的同时,也引来了胞宫深处传来的瘙痒,导致他那处日日像是发了洪水一样,臊的人心慌。
此次终于得了机会,他定要好好让无心插进最深处捣上一捣,解了这段时间的臊热。
一场懒得写的床戏。
一番云雨过后,仍有些虚弱的萧瑟先一步昏睡了过去,留无心招来小二要了热水,为他冲洗。
第二天清晨醒来后,萧瑟看着身侧沉睡的无心和自己身上干净整齐的亵衣亵裤,温柔的低头亲吻了对方锃光瓦亮额头上的妖纹,才转头离开去找瑾仙公公。
大军大胜归来那天,鲜花从天启城门处,一直铺到了宫门之内。
萧瑟策马穿过整个天启城,策马奔向大殿,一直到殿前的台阶下,才下马朝前走去。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军装,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狐裘大衣,整个人看着却不再是那么懒洋洋的,而是目光灼灼,难得地有一些精神气。
大殿之内,百官朝拜:“恭迎永安王殿下凯旋归来。”
萧瑟望着他们,点了点头,没有拘泥于虚礼,反而匆匆将藏在袖中的那封卷轴递给了兰月侯:“皇叔,我知道大家都在等这个东西。由你来念,最好。”
兰月侯点了点头,接过了龙封卷轴,打了开来,随即微微一愣。
“念吧。”萧瑟催促道。
兰月侯望了萧瑟一眼,终究还是念了下去:“孤近日身染恶疾,恐不日身归五行。二子萧崇,人品贵重,才德兼备,必能承孤意志,既孤登基,即皇帝位。”
全场皆惊!百官不敢抬头,各个浑身冒着冷汗,实在有忍不住的,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大胆!”萧瑟忽然暴喝。百官心头一震。
萧瑟怒斥道:“兰月侯诏书已念,尔等大臣还不快速速叩拜新皇!”
百官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率先高喝道:“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再也不敢犹豫,长身大拜,朗声高喝:“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瑟长舒一口气,对着萧崇笑了笑:“二哥,以后就辛苦了。再见。”然后在对方欲言又止试图挽留的小动作中,转身离开。
他的潇洒最后停留在策马疾行至雪落山庄门口时,下马踉跄的那一步上。
早早在山庄门口等待的雷无桀等,看到这一幕,像是被触发了ptsd一样,冲上来把萧瑟围住,在对方中气十足的“我没事”中,将人拥进了雪落山庄。
见关了门,雷无桀便想要去扒萧瑟的裤子,被对方的巴掌打了回去,“你这个夯货!我只是骑马久了,腰有点麻,没站稳而已!”
萧瑟手拢回狐裘披风下,捣鼓了几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像是变魔术一样,挺起一个圆隆的弧度。
“你你你”雷无桀指着萧瑟的肚子,吓得一连后退好几步。
“怎么,几个月不见,雷无桀,你连话都不会说了?”萧瑟一边揉着酸麻的腰,一边往屋里走去。
这一战打了将近三个月,大军开拔回朝又走了快一个月,萧瑟一路上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好在有萧凌尘在旁边帮忙掩护,才没叫人看出端倪。
但随着逐渐显怀,他骨头深处涌上来的疲惫感是无法用强大的意志力弥补得了的,最终还是撑不住,在昔日同生共死的伙伴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不过不得不说,萧瑟这一胎怀的是真稳。从一开始的斗赤王暗河、问剑洛青阳,到天启血夜、先皇去世,再到大战南诀、大胜归朝,这孩子简直把别人一生都难以遇上的大场面,在爹肚子里就全部经历了一遍,偏偏还什么事都没有。
萧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边接受着同伴们的嘘寒问暖,一边指挥雷无桀帮自己揉腰捶腿,好不自在。
这边他刚交代完徐伯日后的安排,那边就听从门口传来极富有穿透力的爽朗大笑,“哈哈哈,殿下竟没忘记那时的约定啊!”原来是屠二爷等人听说萧瑟等人要走,赶来送行了。
萧瑟三言两语把雪落山庄送了出去,一转头发现除了不精武艺的屠二爷,其他人都盯着自己狐裘下隆起的孕肚在看。
他清了清嗓子,让大家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肚子上挪回自己脸上。
在场众人都还算知道礼数,意识到他不愿讨论身体问题后,便纷纷重新找回话题送别。萧瑟见东西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便想告别离开。
正在这时,怒剑仙抱着一个襁褓,大步走了进来,“诸位!”
“怒剑仙。”萧瑟点头,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怀里就被怒剑仙塞了一个奶娃娃和一卷诏书。
萧瑟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搞得呆在了原地,任由小婴儿骑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玩弄垂在脸颊两侧的刘海。
也许是这个场面有些滑稽,连一向板着张臭脸的怒剑仙都忍不住弯了下嘴角,笑骂道,“你在宫里不是见人就喊爹吗?这会见到亲爹,倒是不会说话了?”
萧瑟听到这话一愣,低头正好对上奶娃娃清澈的大眼睛,“这是我的孩子?”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萧瑟慌忙把孩子塞给了同样第一次抱娃娃,手忙脚乱的雷无桀,问起了孩子怎么会来天启。
原来,数月前,司空长风见天启城之乱平定,永安王名号再次在民众之间交口相传,变想趁着各方势力注意到这位身处雪月城的永安王长子之前,把人送到萧瑟身边去。没想到他的人前脚刚到天启城,后脚就接到情报,萧瑟带军出征,支援琅琊军抗击南诀去了,人刚走还不到一天。
护送雪月城的人也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考虑到让萧瑟带着还不到两个月的奶娃娃上战场,实在不现实,还是决定先传信给城主,再决定要不要追。
司空长风接到蛛网线报,也是有些无语。孩子经不起再来回折腾一次,让萧瑟带走也不现实,那时在天启城里能靠得住的雪月城的人,又只有不具备带娃能力的雷无桀等少年人。
出于无奈,他就让人把孩子交给了全天启最值得他托付信任的兰月侯。孩子还在兰月侯府上住了不到三天,又被身为大龄单身男青年的兰月侯丢给了刚有儿子出生的白王萧崇,让他侄子帮他一块养。
刚才在朝堂上萧崇就想拉住萧瑟,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他。但架不住新皇登基,还有众多事务需要他处理,最后只能拜托师父来跑这一趟了。
众人听完小家伙的遭遇,心里颇为同情,眼见娃娃都半岁了,还没见过俩爹,难怪怒剑仙说起娃娃满宫叫爹时,会难得露出那样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作为亲爹的萧瑟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在怒剑仙告辞离开时,喊住了对方,“孩子你还是带回宫去吧。”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萧瑟站起身,假装不经意将孕肚从狐裘中露了出来,有些自嘲的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养的样子吗?再说,我看二哥把这孩子养的挺好的,又白又胖,总比在我身边连顿奶都喝不上的强。”说着把孩子送回了怒剑仙手中,让他抱回了宫里。
等怒剑仙走远,萧瑟他们也告别众人上了马车,雷无桀突然有些好奇的凑到萧瑟身边,小声问道:“你就真的这么不想让这个孩子跟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吗?”
萧瑟低头垂眸,抚着被孩子刚才离别时挣扎的几脚踢到胎动的孕腹,并没有回答他。
直到颇感无趣的雷无桀跑到前面替了司空千落赶马车的活,萧瑟才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看向白纱外热闹的天启街道。
他怎么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呢,那可是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才留住的孩子啊!
但他那二哥心思深沉、多疑,而萧楚河此时又是民心所向的无冕帝王。如果不将他的软肋明明白白的呈到对方面前,很难说他们之间的结局能比父皇和琅琊王之间的好。
他把日后会承袭永安王爵位的长子送到对方身边教养,相当于给了对方一个拿捏自己的权柄,想来已经是应对多变的帝王之心的最优解了。
只是苦了那孩子,只匆匆见了爹一面,下一面又不知道在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