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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梦到,他活在一本话本里。
在话本里,他是被淮安侯府抱错的“假少爷”,而真正的淮安侯府小少爷,被人抱错后丢弃,给一个农夫捡走,吃苦受难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带着信物,千里迢迢寻回亲人,却不得侯府上下重视,就连仆从都敢轻贱他。
不仅如此,话本里的淮安侯和侯夫人很不喜他的性子,担心他会影响到钟宴笙的心情,还把他赶到了京郊别院去,不让他轻易进京。
梦里的一切光怪陆离,所以的一切都面目模糊,但大体的发展钟宴笙是记得的。
后来那位真的小少爷记恨上了整个侯府,搅得淮安侯府鸡犬不宁,直至最后家破人亡。
虽然钟宴笙觉得,按照话本里的逻辑和叙述,他和家里人更像所谓的反派,但话本里称呼那位为“反派真少爷”。
钟宴笙越回想越心慌得厉害,简直如坐针毡。
看钟宴笙的神色不太对,侯夫人极尽耐心地哄他:“迢迢做了什么噩梦,要不要说出来?爹娘都在呢,说出来就不怕了。”
梦里的一切感觉都太真实了,但话本、噩梦、真假少爷、家破人亡……
钟宴笙为难地犹豫了会儿,感觉他要是说出来,按淮安侯的性子,就该请道士法师来驱邪了。
……要不还是先试探一下吧,毕竟梦里的那一切,也太天方夜谭了。
钟宴笙抱住侯夫人的手臂,小小声开口:“娘,我梦到我不是您的小孩儿,你们都不要我了。”
明明就是撒娇卖乖的口吻,钟宴笙却明显地察觉到侯夫人的身体僵了一瞬。
连床边的淮安侯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钟宴笙:“……”
好了,不用试了。
不出所料的话,和梦里的话本写的一样,他就是淮安侯府抱错的假少爷。
那位真少爷恐怕已经回来了,只是被按在了京外,不准进京。
他记得话本里还写了,就在全家人围着生病的他团团转时,真少爷这时候正因为水土不服,孤零零地在别院里生着病。
那按梦里接下来的发展,就是……
钟宴笙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侯夫人很快恢復自然,摸了摸钟宴笙的脑袋,声音刻意放得温柔:“怎么会呢,迢迢永远是娘最疼爱的孩子,娘会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别怕。”
说着,用手肘猛地捅了下淮安侯。
淮安侯正不自在地摸着胡子,被捅了一下,赶紧立正接话,语气严肃:“就是,胡说什么!爹也陪着你,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