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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戎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宁愿慢一点,也不敢让里头太晃,头疼时晃一下都要命,何况现在里面还多了位琉璃似的主儿。
车厢里太安静,只有微乎其微的晃动和马车车轮的辘辘声,钟宴笙昨晚做了一晚噩梦,又喝了几杯酒,躺了一会儿,醉意和困意一起涌上来,也忘了自己在被谁抱着了,小脑袋往萧弄怀里一蹭,眼皮酸涩发沉,慢慢闭上了眼。
察觉到他的动作,萧弄微微僵了下,感觉被裹成一团的钟宴笙更像隻圆滚滚的银喉山雀了,仗着自己外形可爱,不知死活地往他手边凑。
罢了。
萧弄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心想,刚刚允许他喜欢自己了。
看在这小孩儿那么喜欢他的份上。
萧弄理直气壮地将他往怀里又搂得紧了紧,跟着闭上了眼。
马车回到定王府没多久,景王府里发生的情况就传遍京城了。
流言惯来三人成虎,再被人添油加醋一描述,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淮安侯和侯夫人耳朵边时,已经成了:
“侯爷!夫人!不好了,定王强闯景王殿下的私宴,将小少爷打晕扛走,据说已经带回定王府私加私刑、严刑拷打了!”
淮安侯和侯夫人:“……”
被流言传得已经被割去两隻耳朵、剁了一隻手的钟宴笙在身边的冰冷苦涩气息中,睡得十分踏实,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都已经暗了。
一觉睡得骨头髮酥的,钟宴笙无意识用脑袋蹭了两下面前的东西后,身子一顿。
他不喜欢睡瓷枕,用的都是自己专属的松软小枕头。
面前的东西是硬的,不是他的小枕头。
眼前的事物次第清晰起来,钟宴笙这才看清,他面前的是某个人的胸膛,衣领已经被他蹭开了,露出底下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犹如猎豹一般,充满了蛰伏的力量感,又不过分壮实,隐约能见到衣物掩映下,有其他的痕迹。
钟宴笙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看到好像有伤痕,忍不住就上手掀开了本来就很松散的衣服,看清了这具精悍漂亮的身体上,一道道交错的伤痕。
有新有旧,新的看起来时间很近。
以一个画师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一具相当完美的身体。
钟宴笙遗憾地叹了口气。
随即又满意地点点脑袋。
虽然有很多伤痕,但还是很漂亮。
忙活了半天,头顶冷不丁响起道声音:“看够了吗?”
钟宴笙下意识:“还没。”
后知后觉这是谁的声音,钟宴笙的动作一滞,耳根瞬间红透,呼吸放轻,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被他掀开的衣服盖回去,意图装作无事发生。
还没盖好,手就被一隻大手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