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唯物主义观破碎（1 / 2）
：唯物主义观破碎
三周后，再一次不小心看到一鳞半爪物理的情况下，周泽端意识到了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不完全科学的世界。
虽然在他穿越的那一刻原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已经碎了一地，但是至少穿越后的正常生活使得这些世界观好歹被他勉勉强强拼回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十几年前，并且因为现有家庭较为富裕向老爹要了笔钱支援了一下国内刚起步的企鹅搞了点股份，也保障一下未来他家能继续富裕，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世界不完全和他想象的那般类同。
至少，这个世界上是有非人生物藏在城市阴暗的角落的。
忘记说了，穿越过来的他缩水到了9岁，相貌也不知为何变得极端优秀，只是比起阳刚之气更显阴柔些，相貌介乎于男女子之间的雌雄莫辨，声音也如此，但声音听起来有点癫，天生适合配疯子音什。
父母也为此感到奇怪，因为原身长开后只有三分像他们，七分看起来基因都比他们优秀，如果按10分来评定人类相貌的话，他们俩都是五六分，但养着的这只儿子却直逼95以上。
原身的母亲还为他报了古典舞，原身学的有点不太认真，因为觉得有点娘，但他天资相当优秀，从幼儿班童子功练起，6年来也学了相当多了，身体柔软的头能钻过胯下，劈叉超过220，就连飞天动作努努力也不是不能来一个。
而现在继承了原身的他学得很认真，毕竟如果学的足够好那可是未来艺考都可以过的东西，现在吃点苦不算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编制啊——他想待在国家爸爸手下混吃等死。
本来日子应该这样过去，他也这么自然的过了3周。
然后在：自保“攻略”系统任务对象为什么是男的？！
龙族，江南老贼笔下的作品，以快乐衬托最后的悲哀，白烂话的背后是一个个决绝向前的影子。
废柴的眼睛里可能藏着即将觉醒的狮子，疯子的背后是阴暗的过往，强者的胸腔里所藏匿的是要毁灭全世界龙王的恨意，荒唐学业颓废度日的皮下可能是彻骨的伤痛，刀客的意难平是雨夜的迈巴赫，花花公子的母亲是心里唯一的圣土，梦想是去摆摊卖防晒油的象龟可能怀着对大义的执着……
人物深刻，描绘真实的结果就是，悲剧也深刻。
刀刀深入，刀刀暴击，平淡的伏笔移动到未来都是刀，从龙一到龙五，从老唐夏弥绘梨衣楚子航到路明非，基本上可以说一部至少刀掉一个，为爱发刀贯彻全文，从皮肤刀入骨髓。
当年看文的他每一部都是开局挺乐呵结尾差点没被创死，一边往下看一边哽咽着嗓子猛男落泪的骂江南老贼不是人。
：三杀，他妥协了
“叮——因为世界主线人物基本为男性。”系统回答。
但这逻辑显然很歪。
“这不还有苏茜、诺诺、夏弥、蕾娜塔、苏恩曦、酒德麻衣、上杉绘梨衣她们吗？你别告诉我她们都不是女的！”周泽端给整麻了。
这系统别多少有点大病啊，不能因为他有点癫癫的系统也跟着癫啊！
“叮——以您的道德责任心，您认为是骗那么多女孩子好，还是骗那么多男的好？”系统问。
一杀！
“……”周泽端陷入沉默，许久后，艰难的回答，“男的。”
不说别的，苏茜蕾娜塔和上杉绘梨衣这三个女孩子他就舍不得下手，良心会爆痛。
这三个只要得到一个青睐都算是上天恩赐了，怎么可以伤害！
尤其是绘梨衣。
而且女性比起男性确实更不占优势的一点是，她们更感性，也因此更容易受到伤害，而且男女的身体结构和素质方面就注定了女性会略弱势。
男的说不定……分就分了吧？
说不定在一起最多打个啵，更多的就没有了。
周泽端，悄悄想出了很渣男的话呢。
“但是，绕过这几个让我良心痛的不就行了吗？”周子端小声bb。
虽然这也会让他道德观念有些不适，但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的——他真的不是给啊。
“那样总体能量值就不够多，可能无法在您自保的情况下满足您活命的需求。”系统回答，“其实如果您的道德观念感再低一些，我会希望您男女通吃，这样能量的收入值是最高的。”
周泽端成功从心，被打中要害的他闭嘴了。
活都活不下来他还惦记啥呢，闭嘴就是了。
“而且，以您的性别，您觉得在心理了解上攻略女性您更有优势，还是攻略男性您更有优势？”系统再次提问。
二杀！
“……男性。”周泽端沉痛的回答了这个他不太想承认的事实。
他母胎lo至今但是基本上兄弟关系都很好，对兄弟男人的了解远胜于对女人的了解，知道兄弟喜欢什么口味不代表他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口味，攻略难度确实会几何层次递增，更何况他看过原着，这就代表着攻略前还给他提供了线索，简直压低了不止一筹的难度。
“同时，以您对原着的了解以及书中的性格剖面，您觉得您攻略男性部队更有把握，还是攻略女性部队更有把握？”系统乘胜追击。
三杀！
“好的好的，我不挣扎了，男性就男性，就当为生命牺牲了。”周泽端摆着手，选择躺平了。
他必须得承认，系统说的很对。
他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对女性的想法更偏向保护，弯儿还没完全转过来，而且虽然也看过不少a片想过开后宫，但道德感很强的他其实内心中希望的也是和老一辈的上辈子父母一样，找到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孩，亲亲热热的度过一辈子，最好再要个可爱的女儿或者儿子作为小天使，以及如果初恋即一生那当然更好。
既然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那还是尽量少伤害女孩子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纯粹干净的女孩子都是天使来的，这他完全没法祸害，谁知道如果不小心擦枪走火会不会让人家怀孕？
哪怕只是小概率也要避免。
现在苟命要紧的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一来以此作为苟命手段的他很可能因为自己的道德感放弃对其他人的攻略，导致自己苟命失败；二来如果他无了，对被他那啥了的妹子来说也是伤害，在无法保证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成立家庭的时候就不应该去孕育生命，甚至doi都最好不要。
在这一点上他是真的认真的。
反正男的又不会生孩子，应当问题不大，而且男的应该也不会做到那种地步，他要的是情绪值不是身体接触值。
想通过这点的某人豁然开朗。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加上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吗？”打破了某条底线确认了和一个美好女性he结局无望的周泽端彻底癫了起来，“明明也是男的，按照你的能量值理论为什么不加入攻略列表？”
只要在男性思考方面放弃了底线，他就是无敌的！
“……”这次换系统陷入了沉默。
这这速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这只宿主有没有问题啊喂？是不是多少有点癫？
：初步计划
“叮——可以加入是可以加入，但您确定不会因为攻略智障而良心痛？温馨提示，此举可能招惹一只暴怒的耶梦加得乃至死神海拉。”系统发出了震撼人心的提问。
“……算了。”捂住额头，周泽端选择了放弃。
要说怕倒也不至于，毕竟非要说的话攻略罗纳德·唐的危险度更高，毕竟康斯坦丁兄控，而且非要说青铜与火之王貌似战力远比耶梦加得更高，主要是良心过不去。
攻略智力障碍儿童，先不说难度如何，刚死去过一次的良心就开始剧痛了。
“我还是先去打耳钉吧。”周泽端无语，“这学期上完下学期我就转学校。”
想来转学还是有几率和楚子航同班的。
先打个耳钉，也就当提前预警了，当然对方要看不懂也没办法。
刚刚补完给知识的某人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毕竟现在剧情还没开始，他也还只是个和楚子航一样的四年级小屁孩，提前培养关系不是什么坏事。
“叮——系统提问，可拒绝回答。”系统突然上线，“为什么攻略楚子航宿主的良心不会痛？”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周泽端回答，“再差的结局有未来亲手杀死自己的准女朋友差？怎么着我好歹也只是正常人恋爱，没有生殖隔离，更不可能创到楚子航破防崩溃，顶天了有点渣，他是个男子汉，应该能挺得住。”
他不觉得他的渣男程度比得上夏弥，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站在相对的立场上，他何德何能有资格把对方创成破防的形状？
怎么看比起原着那不当人的情况他都不算祸害人了。
这次换系统被创到沉默。
“37度的嘴何以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系统吐槽，但它没反驳周泽端的看法。
“不是你先不当人的吗？”周泽端反过来吐槽，“这波只是我也不当人了而已，你应该能接受才对。”
系统二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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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代非主流横行，小孩要打个耳钉，似乎也不是很有问题。
因此下午去打耳钉的时候，虽然师傅劝了几轮，但是看周泽端很肯定的样子，最后还是帮他打了。
感受着耳朵尖传来的疼痛，周择端搓了搓手指。
他有点想来根薄荷味儿的烟。
无他，他有点轻微薄荷瘾，那股薄荷味儿可以让他无视耳朵上的疼痛。
但最后他选择买了薄荷糖。
小孩子抽什么烟，还是吃糖吧。
虽然有了龙血成为s级混血种的他不可能得癌症，但小孩子还是不抽烟比较好一点。
然后他转身就去了珠宝店，买了一个纯银色的方形耳钉，付了钱转街角出门，用纯手指的力量抹掉上面所有花纹，“咔哒”一下就给带上了。
银可以消毒，只要他一直戴着耳洞就长不到一起，每天取下来一次再戴上也能防止伤口长到耳钉上，这样过一段时间耳洞应该就能愈合并保留下来了。
一个月后，恰好是暑假。
周泽端先是表示自己要出去玩，然后在“出去玩”的途中打了个电话：“妈，我要转仕兰小学。”
虽然龙族中没有说出楚子航究竟是哪个小学毕业，但令人高兴的是仕兰中学是直升，所以仕兰小学肯定是楚子航读过的小学。
“为什么？”周妈不是个好糊弄的，想要问详细些，“有人欺负你了？怎么回事告诉妈妈。”
“没有任何人欺负我。周泽端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我想转学，听说那的篮球场大一些。”
他不是喜欢编理由的人，这多少有点为难人了。
“能不能上完小学再转？如果你希望的话，未来可以让你进仕兰中学，他们小学中学一个学校校区，未来也能碰上更大的篮球场。”周妈以理服人，试图让他之后再进，不要转学。
“我想现在进。”周泽端回答。
“这孩子，你怎么不听话呢？”周妈有点急了，正想着在说些什么，周泽端就打断了她。
“妈，从之前到现在，我都在听你的，你要报古典舞，我也去了，虽然有点不情愿，也练到了现在。你要我练书法，我也练了，现在每天一张也是习惯。”周泽端同样以理服人，“但你不能老让我听你的，虽然这次好像你更有理性，我还是去仕兰小学。”
“你不能帮我转，我就去找爸。”
：转学但不转班，初见楚子航
周泽端不傻，也不想一直在这儿绕下去，因为绕到最后大概就是没有结果，毕竟老妈这种生物到最后可以不讲道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三板斧先把这线给切了，落地生根了也就搬不回去了。
越早搬过去越早开始攻略，能赚到的能量当然就越多。他现在是不怂，但他得为以后考虑啊。
“嘿？你这孩子……”周妈眉头一立，有点生气，随后她又有点担心了，“你真没受欺负？”
这孩子跟她跟的比较多，周父因为工作缘故比较少着家，所以一直被她养的有点弱气其实就是比较娘，虽然生的好成绩也挺不错，但被欺负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周泽端有点烦了，“就这样，我挂了。”
他终究不是原身，二十几年的记忆显然比几年的记忆要多得多，更何况还有个张起灵记忆压缩包正在慢慢消化，对这个以母亲名义多实行控制的母亲并不是很有好感。
而且正常情况下，原身态度更差。
思考了一下，周泽端又打了个电话给自家老爹。
“喂，爸，我想转学去仕兰小学。”
周父答应的很快，因为周泽端已经成功的做了：好感不是固定化，而是指数递增
如何让一个波澜不惊却又内带一点闷骚的冰山面瘫动心？
看过无数攻略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且有夏弥这个成功案例作为模仿的周泽端选择的方式是，主动出击。
他要琢磨不定，皮上加莽，甚至有点疯癫，对事情的态度更加果决主动，主动去牵引这段关系进前，同时又要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也就是关键时刻要靠谱，甚至要能帮对方兜住底也就是说，要能力挽狂澜。
因为这位是书中曾被路明非描述为绝色美女在面前脱衣服还能拔刀冷静的将其从房门内打出的存在，所以他一开始就不能按套路出牌。
他决定从兄弟情开始发展，性格迟钝也有性格迟钝的好处，对方什么时候反应过来，大概率那个时候他早就赢了。
＊＊＊
“好感度35是按总好感度100算的吗？才四年多啊，意思就是好感全刷满了我也就只能活14年多，还没算上技能武器和未来可能要买的保命措施。”远处，有一脚没一脚懒洋洋蹬着自行车的周泽端有些无力的吐槽，“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让我广撒网多捞鱼了，感情能量就这么点。”
他现在是真的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这真是物理隔绝了他想要专情的可能性，让他只能往渣男的方向发展。
“不，虽然总好感度确实是100，但是好感这种东西是按照阶段算的。”没想到系统却打破了他那郁闷的态度，“从0～30是一个阶段，30～50是一个阶段，50～70是一个阶段，70～80是一个阶段，80～90是一个阶段，90以上每一点好感都算一个阶段。人的感情是无法完全被数值化的，越是爱的深刻，后面的感情带来的能量越是有几何倍数甚至指数的提升，就像一万个路人也不一定比得过一个挚爱之人一样。”
“哦哦，原来如此，这样就显得很合理了。”周泽端伸手掐了掐下巴，一脸严肃，“所以每个阶段能赚多少能量？”
“等你进入下一个阶段再考虑这个吧，现在好感度才35还要啥自行车。”系统吐槽。
这倒是，但我有点苦手啊。”周泽端伸手揉捏耳朵上因为带的时间不久还有点异物感的耳钉，“不是对师兄下不了手，是多少不太习惯攻略男性。”
虽然他已经在进行努力了，但性向这种东西一朝转变显然不可能。
“能不能干脆搞兄弟情啊？”攻略的时候倒挺果决，但放松下来的现在，周泽端又略微有点纠结起来，最终他还是再次被那种强行变给的不适打败了，“反正都是感情也差不了太多，能不能转化成能量？”
他觉得兄弟情可能还更好搞一点，至少比让他用各种手段方法去勾引一个男的更让人接受些，哪怕他的确已经为此做了准备。
“很抱歉，我们的系统是好感系统，不太支持这操作。”系统也多少有些无奈，“但你先做兄弟再尝试做情侣的计划是可行的，因为自然过度的能量是可以接受的。”
周泽端：“……”
周泽端：“……你这多少有些更不当人了哈。”
这种事情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看破不说破啊！
这句俗语听不懂吗？
这让他怎么直视过去以及未来可能存在的其他男性好友啊？
“再努努力呗。”系统不负责任的来了一句，“毕竟你的小命你做主嘛。”
“……我尽量。”周泽端继续用手指摩挲耳钉。
唉，果然改不了。
＊＊＊
比较巧合的是，虽然他和楚子航不是一班，但是他的班级和路明非的班级隔的倒不远。
因为虽说路明非要比他低一个年级，但因为楼层排布不均的原因，刚好他的整个年级里只有他这个班刚好在更高一个年级的那层教学楼里。
也就是说，他和另外的两个系统提示对象，路明非和路明泽离得反而比较近。
可惜，周泽端并不打算先考虑这两位，反而打算敬而远之。
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从小培养起的感情会更坚固，但此时路明非大概率在性格形成期，而且剧情也还没开始，小魔鬼估计除了满世界铺垫以外最大的时间占比都在哥哥路明非旁边，现在靠近属于高危选择，实属不智。
而因为强烈的血之哀，路明非需要的是被爱和被选择，一旦选择了攻略他，那就是长期工程，并不简单，如果投入爱的量不够容易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投入爱的量就算足够也不一定能真的攻略下来，远没有未来进行攻略轻易，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攻略又不能三心二意因为大概率要一心一意，多项操作感情线的话则有大概率被奶妈团发现，就很容易出现人没拿下，小白菜反而被人拔了楚子航被夏弥叼走的可能性，更有可能被打击报复甚至直接噶掉。
所以，目前还不行。
未来的路明非会执着的喜欢陈雯雯，而陈雯雯又绝对不可能喜欢路明非，四舍五入之后他的机会仍然很大，所以攻略路明非这件事可以先往后放。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想吸引那只小魔鬼的注意力，更不想被安排进剧本里！
小魔鬼的注意力应该给三峡水库地铁站日本和十号高架桥，专注于搞定他哥未来的荣耀，而不应该给他，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捞一捞那个衰小孩
路明非觉得自己今天衰透了。
倒垃圾的时候一群打篮球的家伙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于是垃圾包裹像气球那样飞上天空，然后狠狠砸落在他身上，把他身上全部砸满污垢。
身上带着臭气的他让周围的人纷纷捂住鼻子露出嫌弃的神色。
他呆了呆，：套麻袋上
虽然系统奖励的s级混血种血统没有彻底觉醒，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血统的存在确实对于周泽端有着一定的加持，至少他原来就强的有点非人的柔韧性更强了，力气更大了，记忆力也更好了。
这也就代表着，周泽端能够更加轻易的将那个领头的男生在班上所坐的位置和出校门时爱走的方向回忆起来。
毕竟当时他关注路明非的时候，也关注了一遍他全班的同学，好巧不巧，那家伙跟路明非刚好是同班。
所以他说的“套麻袋”绝非虚言，可以说，除了一个麻袋以外，他什么都不缺。
但很快，麻袋也不缺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周泽端拜托了同桌帮忙喊到，就干脆利落的溜出了学校。
正门他确实走不了，但他会翻墙啊。
小卖部旁边有一个五金店，五金店里什么颜色的麻袋都有，就放在门口边上的地那，下面垫了几块砖石。
周泽端撇着脸，躲着监控抽过一张麻袋走，然后丢了一张十块钱在原地。
那破麻袋土黄土黄，看起来还不如塑料袋，但到底结实，而且看不见人，多留点钱也就多留点钱。
然后他翻墙回去，一路躲着监控溜到路明非那个班旁边，等他下课前15分钟出来。
路明非出来了，以尿遁的名义。
然后刚出来他就看到了坐在墙角的周泽端。
这人依然是一副不好好穿校服的样子，一身黑色t恤，头上戴个有点嘻哈风的红黑色帽子，右耳上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枚没有任何花纹的、银色的耳钉。
“哟，还挺守时的。”那漂亮男孩向他挥挥手上画风明显不符的土黄色麻袋，依然潇洒又随性，“看我这袋子都整上了，也没忽悠你。”
路明非读出了他的潜台词：你要真放我鸽子你就完蛋了。
以及：这人是真心想帮他。
不然有什么道理，这样一个优秀的家伙，要跟他一起去套麻袋呢？
欺负他那男的也只敢故意撞他了，要是面前的漂亮学长他敢撞，不出意外明天他的桌子就会被涂鸦填满，抽屉里也会被塞满各种垃圾。
毕竟这个学长成绩是真的很好，人也是真的很优秀。
他在中午的时候悄悄问了陈雯雯，大概描述了对方的长相后，陈雯雯就立刻反应过来的这人是谁。
周泽端转学过来两个月不到就成功加入了仕兰小学今年的“此僚当诛”榜，甚至和楚子航隐隐有了并列的趋势。
容貌漂亮，成绩优秀，目前和楚子航处在一起打球的状态上，一般来讲在敌对队伍里，彼此有输有赢，隐隐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有喜欢楚子航这款冰山的，自然也会有喜欢这种美人形的，更何况，如果两个人站一起，周泽端还要高大半个头。
路明非由此被科普了大量和这位转学学长有关的信息，什么上上次成绩超过了楚子航这次又被楚子航超了回来啊，什么篮球打的很好啊，什么会跳非常漂亮的古典舞啊……
反正就是一个随性张扬，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
他完全犯不着和那个领队的对抗，甚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除了帮他以外，这个人有什么必要趟这浑水呢？
就连当时笑着跟他说话的样子都像在说玩笑话。
所以他稀里糊涂就出来了，做好被忽悠了一遍然后被全班同学笑的准备，然后就看到了墙角坐着这么个人。
为了躲避监控，周泽端的姿势甚至有点委屈他那双大长腿，并不算有多优雅，甚至也不怎么随性。
但是看着那个人笑着向他挥麻袋的样子，路明非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然后他连忙鬼鬼祟祟的凑到了墙角边：“那个，周学长啊，这麻袋怎么套呢？”
周泽端笑了：“简单嘛这不是，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套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路明非挠挠头，有些尴尬又有些认真，“那样会被其他同学看到。”
“就是要被看到啊，只要看到的人比较少就行，既起到了威慑作用，又不容易被传到学校那帮老师那儿去。”周泽端笑得更开心了，“这种中不溜的家伙就是好面子，只要知道的人不是太多，他也不可能破罐破摔把这事捅到别人面前去，多好的机会啊。”
路明非：“……”
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有哪里很对的样子。
“行了，别聊了，再聊就要迟了。”周泽端摆摆手，“先跟我下去，咱找个地方先猫着，等开校门的时候跟着人流一起出去，然后在边上看着，那家伙出来了我们就跟着他走，人少了就动手，挺方便。”
“……你这是完全没做计划啊学长……”路明非人都麻了，“就这么随意的吗？”
这不得跟整个三十六计？
“对啊，就是这么简单，不然呢，你还以为要整个什么孙子兵法？”周泽端歪头问他，“就这个级别，有这必要吗？”
“……”路明非沉默了。
好吧，大佬有大佬的处事原则，他跟着就是了。
“哎，对了，”走向校门口的路上，周泽端突然转过头来，“记得你主动点，多踢打个几圈，别的不说，至少把你这窝囊气给还回去，别畏畏缩缩的不敢动手。”
“反正只要他要面子，看到的人又少，他认我们也能不认。”周泽端语气很认真，“毕竟校门口出去那条路就没监控了。”
路明非：“……”
这个学长为什么能这么熟练啊？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套麻袋下
该说的也理完了，现在就是说干就干的时候。
周泽端拎着麻袋躲过监控，在前面招招手，路明非就小心翼翼的学着他移动的动作和位置，有些艰难的躲过监控。
亦步亦趋，乖巧的也像只狗狗。
两个人一起溜到校门侧角附近，离门最近的阴影处。
那里有一根柱子，支撑着边缘建筑，留下一片很是隐晦的地方。
那地方不仅是监控死角也是保安室那群保安的人眼死角，但看外边倒是看得很清晰。
此时，距离放学只有三分钟不到了。
“周学长……”路明非的声音有点颤抖，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反悔，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我们真的……”
“安啦安啦，别怕。”周泽端拍拍他的肩膀，“你就当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不过旅行过程中要套只小动物。”
那哪是小动物啊，路明非心说，那对他这个级别的小趴菜来说好歹也得是只西伯利亚大棕熊啊。
“哎哎哎哎，挺住啊，越来越像败犬了怎么回事。”周泽端看到了两只无形垂下的耳朵，多少有点哭笑不得，“别想那么多了，跟着我动作就是了。”
还剩一分钟。
“铛——”的一声悠长的敲钟声，证明着仕兰中学已经彻底放学了。
各路人马各显神通，有的像兔子一样窜进了教师办公室去问问题，这一类大多是有人替他打饭或者学疯了的类型；有的像疯狗一样冲向食堂，这类多少是被饿疯了的吃货；有的像猪突猛进的野猪群一样涌向校门口，想来是想尽快脱离学校的限制，冲入家庭的怀抱。
整个突出的就是一个人生百态。
“哎，我看到人了。”周泽端眼睛一亮，轻轻怼了怼路明非的腰，“走着。”
然后他就像一尾游鱼一样轻快的溜进了猪突猛进的人群中。
在人海浪潮中，他反而显得闲庭信步，速度很快的就穿过了一个个猪突猛进想早点冲出校门的人。
但路明非并没有觉得跟上很艰难，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跑，一个人去追前面那道游鱼一样飘忽的影子。
他的左手被周择端的左手拉的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非常轻松的就冲开了人群的束缚，哪怕因为人潮涌动身高又不够完全看不清拉着他跑的那个人，但他的手一直被牢牢握着，就非常有安全感。
仿佛，跑到世界末日都不会松手。
终于，像是一个水泡飘到了水潭表面，他们终于冲出了那个巨大的浪潮，来到了岸上。
然后紧紧的跟着一道慢悠悠回家的影子。
“喏，没骗你吧，就是前面那个。”哪怕冲出了人海，周泽端也依旧握着他的手，似乎是怕他临阵脱逃，“就差最后一步了，坚持一下呗。”
“……好。”路明非坚定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人海中一直拉着他向前的身影、已经替他走完了九十九步的漂亮的疯子学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开他这个废物的手，他怎么可能不敢疯一把呢？
只不过迈出一步而已，不过是改变人生而已。
路明非想着，他有的时候也是会发疯的人呐。
前面的那个家伙拐入小巷了。
“ok，前面估计没什么人，监控更是没有。”周泽端扬起了嘴角，显得有些坏坏的，“准备动手吧。”
“遵命，sir。”路明非轻声回应，甚至还行了个军礼。
他也准备好了。
“三，二，”周泽端坏笑一声，“一！冲！”
两个家伙拎着那土黄色的麻袋，对着前面的人兜头就是一下子，然后瞬间双手一拉拉紧袋口，里边的人瞬间就被拉倒在地。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那个篮球队的小队长完全不复上午的神气，惊恐的像是被套入了麻袋的鸽子，扑棱的贼欢快。
“嗯，出个声呗。”周泽端又怼了怼路明非的腰，路明非下意识微抬头，往他的腰那里看去，却发现他的腰居然比班上所有女生的腰都细，称得上一句肩宽腰细或者猿背蜂腰，整个上半身成一个倒三角，偏偏黑色t恤入够薄够贴身，他的腹肌也被黑色勾勒的若隐若现，“不是要报仇雪恨吗，念念台词。”
“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什么时候得罪你的，我给你道歉……”麻袋里的那个小队长已经有哭腔了。
周泽端不为所动，他垂下的眼皮抬起，催促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呆呆的路明非：“别傻呆呆的了，说话。”
路明非如梦初醒，思索了一下，先是抬脚踹了那个麻袋一脚，随后就是很多脚。
麻袋被踢的惨叫连连，但是路明非却觉得心里憋得慌。
他咬着唇，还是憋着眼泪踢了下去。
这小队长欺负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书被撕了的，文具包被丢地上撒了一地的，被一群人丢在厕所锁上门出不去的，被打的，被侮辱的，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垃圾袋……
路明非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低吼了一声，踢得更凶了，像是狗狗被欺负狠了以后的反击。
“就是这样。”周泽端轻轻的拍了拍手，路明非却停止了动作，下意识的看来。
“没阻止你啊，踢呗。”周泽端双手抱头，懒洋洋的支在一边，“注意别太踢头的位置，踢的位置隐晦点儿，这样他告状了也没证据。个人建议可以踢腹部，不用踢太重，但够疼。”
路明非点点头照做，一边踢一边忍不住喃喃有声：“撕我书丢我文具很开心是吧？把人锁在厕所里很开心是吧？倒垃圾袋很开心是吧？……现在满地乱滚还开心吗？”
哟，变黑了，不错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