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先生发烧了(下)(1 / 2)
忙完了午膳,君若归不放心李白的状况又跑去看了一下,确认他的状况有b较好了才放心些,接下来她也不麻烦弟子照顾李白,而是自己接手顾了起来。
傍晚又喂了李白喝了一次药,君若归便回房洗漱,没想到一回来发现本来稳定状况又陡变了起来,李白当晚又烧起了一次热。
君若归不敢走,守在李白床前为他换帕。
床上的李白额上沁着汗,君若归细心地擦拭还不时听到他断续的呓语。
「太白先生没事,忍一会就没事了……」期间为他换冷帕又替他擦汗,君若归又为他熬药喂他喝药。
本来由弟子来做就好,只是君若归平日和李白斗嘴归斗嘴,但两人感情是不错的,在若归心里,也隐约把李白当成自己的父亲。
所以照顾他的这件事,她也不想假他人之手,忙完了琐事她就自己来顾了。
实在是有些累了,君若归就着房内微弱的烛火,趴在李白的床榻边小睡。
途中李白难受地睁开了眼,「水……」
一侧头,率先看到趴睡在床边的君若归,再来,是一身素衣的杨逸飞。
「师傅要水麽?」
杨逸飞本来是想抱妻子回房间睡,不料正好碰到李白醒来,他问了这句後只见李白艰难地颔首,随後倒了杯水,走到床边,绕过若归扶起李白喝水。
「丫头顾了我整夜?」喝完了水,李白又被扶着躺下,仰眸问了这句,气息虽还弱着,但已平稳许多。
「嗯,说不放心你。但她真的是累了,连这样都没醒。」从扬州回来才休息一日,又接着忙了许多事,毕竟不是铁打的身t,怎麽禁得住这样c劳。
「难为她了,你先抱她回去睡吧,我睡一晚就没事了。」李白瞥了眼熟睡的君若归,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这个孩子,当初幸好留下来了。」
「嗯。」
杨逸飞敛眼,虽不见眸心眼光,却也能从那嘴角的微弧得知里头的柔软。
「所以师傅那时说,就算她是j细,你把她拐来也不差是不是说对了?」
「……所以师傅想听徒儿说什麽?」
「称赞师傅慧眼独具啊。」
「……师傅都几岁了,还是好好休息。」说着,杨逸飞小心地弯身将君若归打横抱起。
「逸飞──」李白张口喊,却让杨逸飞以唇形制止。
她好不容易睡这麽沉,别吵醒她了。
「……」这个徒儿,有了老婆就完全是把自己嫁掉了……
「太白先生……」
隐约间,李白听见这句小声的呓语从杨逸飞怀中的那人口中喃喃而出。
睡着也挂念他,果然是心实的孩子,没有疼错人。
「烧退了,乖,好好睡。」杨逸飞没有停下脚步,但是诱哄的嗓子轻呢的su人一把骨头。
「……喔。」这厢乖顺的信了,放任自己沉入更深的梦乡。
李白目送杨逸飞的背影,睁着眼一会才又闭眼睡去。
######
翌日一早,李白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君若归纤白的手腕,然後是她安心的笑容。
「太白先生,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从他额上撤下,显然方才是在探他烧退了没有。
「渴吗?要不要喝水?还是要吃饭?我煮了粥,晚点你好些还有刚出炉的糕点可以吃──」说着,就扶他起身,然後走到桌边倒了茶水递给他。
李白喝了口水,「丫头,你说太快了我听不清。」
「好吧,那我就替太白先生决定了啊。」君若归接过李白递回来杯盏,捧着那碗蔬菜粥到他面前。
「太白先生先吃粥吧,我喂你。」然後,就舀起了一口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後递到李白面前。
李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调羹,忽然有些不能反应。
「来,啊──」君若归不明白李白的想法,只是催促他吃,见他不张口,她轻皱眉,「难道太白先生不想吃粥?可是要先吃点热食才能吃糕点啊……」她颇为苦恼地道出这句。
「太白先生乖,先吃几口我们再吃甜点好不好?」君若归颇有耐心地举着手哄李白吃饭,汤匙举着又往前推了一点。
李白见状笑出了声,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调羹,「都多大的人,可以自己吃。」然後,又拿过君若归端在手中的碗。
君若归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帮他斟上一杯热茶。「那就好了,上次门主发热,没有食慾还要我哄着才要吃粥……」
「难得他一个端着架子的门主被你宠成这样……」李白吃着粥,看着在桌前忙着准备点心和茶水的君若归,颇有感触地道。
房内透出早晨的曦yan,点亮了这房内的摆设又不显得刺亮,反而恰当地将这屋内的摆设都似镀上一层浅金。
连同那个在桌边准备茶点的nv子,都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衬得越发有几分江南nv子的秀丽婉约。
这几年,果真是养得越发的好了。
「那有什麽关系,他肩上担子重,难得放松、难得孩子气。」君若归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能把门主宠成这样是很让她自满的一件事。
「……」好吧,反正这对夫妇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能说什麽?
李白默默地把粥吃完,然後往前递了过去,君若归收走了碗。
「等会吃过了药太白先生再吃小点吧,这小点放凉的滋味会好点。」
「嗯。」
「那我先拿早膳去给门主了啊,我等会吩咐弟子候在外边,你有需要就唤一声。」君若归走到床边收走木盆巾帕,然後温声叮咛这句。
「嗯,去吧去吧。」
君若归朝他一笑,然後转身就走了,李白坐在床上,看着她转身带上门,然後吩咐一旁的长歌门弟子照顾他。
……这个丫头啊,若是他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估计是要跟徒儿抢了。
######
过了几日,君若归又启程出发洛yan。
怀仁斋内,忙完了公务的杨逸飞正在亭内陪李白喝茶。
「丫头这次去洛yan,要去几日?」
「……十日。」
「这样久啊……」
「师傅莫不是又嘴馋了?若归说这几日忍耐些,等她回来再做小点给你。」其实杨逸飞一直不很明白李白为何这样嗜吃甜食,虽然君若归的手艺真的是长歌门罕有。
「逸飞啊,丫头是个心实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待她。」
「……这是自然,师傅今日怎麽了?怎麽突然说出此言?」
「没什麽,就是觉着自己果然老了──」
「师傅是想多了。」
李白挑眉瞥了眼淡定的杨逸飞,忽然就起了作弄他的念头──
「逸飞啊,丫头是个好nv人啊。要是师傅再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就会与你抢她了。」
「……」杨逸飞瞅了眼李白笑得有些恶意表情,无奈地道:「外面都那麽多人想喊我哥哥了,多师傅一个人我也不会太意外。」
「……」卧槽,门主你居然来这一招!说好的玩徒儿呢?
「谁叫我家若归就是这样人见人ai,师傅栽在她手上我一点也不意外。」这厢,似乎是回敬一直以来的被欺负,彷佛是嫌李白的表情不够难看,又添了这麽一句。
「卧槽,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丫头带来你身边的──」
「人虽是师傅带来的,但若是徒儿不够本事,人也是留不住的,是不?」杨逸飞淡道这句,而後朝他微g一笑。
「…………」李白瞪着杨逸飞那似笑非笑的俊秀容颜,觉得郁闷觉得气结。
好好,就他杨逸飞有美se有老婆,可以嚣张到这个程度!
可恶,他也要去寻找通过的。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就是这样快人快语,虽然有准备还是被呛了一口。
杨逸飞轻咳一声,正了正脸se,但耳後那一抹微红还退不去。
「……你如何得知?」
「当然是每天晚上──」君若归马上住口,灵犀似地知道门主刚才是在笑什麽了。
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除了自己本身,他们就是彼此最了解对方身t的人。
自己方才都犯什麽傻了呀──
君若归反应过来觉得很想si,索x将整个人埋进杨逸飞的x膛里去了。
「……不许笑我笨。」君若归的嗓子,闷闷地从他x口传来。
「不会。」杨逸飞抱着她,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
「也不能介意我胖。」说出口愣了一下。她是真没胖呢,这样说不就承认自己胖了?「不管我真胖还是假胖都不能嫌弃。」
「好。」
「不够美也不能嫌弃。」
「好。」她是觉得自己不够美,但在他眼里,却已是美到任何nv子都b不过她。
「不能嫌我脾气坏。」
「好。」哪里脾气坏了?
「不能嫌我无理取闹。」
「好。」
「不能……」
君若归没有说出口的後话,全被杨逸飞堵在嘴里,被她自己又吞了回去。
「不论好坏,不嫌不弃──可满意了?」他俯下身,指尖摩娑她的颊边,看着她粉颊眼底一片动人的娇yan神se。
「满意。」朝他笑出一个灿烂的唇弧,她又吻了上去。
君纵我宠我,他日我也纵君宠君。
後来,君若归将那一身衣服脱下来收妥後,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一套衣裳放到哪里去了。
更别说她那件还未穿过的平口齐肩的开x衣袍。
算了,衣服没有还可以买,况且她就在这里,要多露骨的衣服还不能自己设计吗?
──完
【桓宓?一世繁花尽浮生】
桓宓的微博:桓宓huani/5825101997/
桓宓的粉专:https:/huani030726
──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君若归翻琴在手,指尖轮番拨弦的动作不停,反而飞快,在音刃激s出去的瞬间前方的狼牙兵又倒了两个。
但是她身後的门生、百姓还没有退完。
还得再坚持半刻。y是压下x口翻涌的气血,她又拨弹两个音刃出去,却因施力太急,琴弦受不住已然断裂,刹那银丝划过她不及闪过的鬓角,带出一道血痕。
狼牙兵见机不可失,纷纷一涌而上,眼里都是晶亮的杀意。
她反手从琴中ch0u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只能砍得对方後退几步──
君若归咬牙,勉力运气提剑再上,剑花刀芒骤然相击互撞,登时迸裂出星点火光,银灿地眩人眼光,风沙飞扬,铿锵声响错落。
不绝於耳。
又缠斗小半刻,狼牙兵又倒了五个,然而她已经站不稳身子。
长剑拄地,她发髻全乱,脸上身上都是血痕,x口翻腾再止不住,呕出了血,眼光迷离之际看见刀芒砍来,她已无力再动。
纵然如此,也不肯闭眼等si。
「夫人!」
凄厉的怒吼声从她身後传来,她却已经听不清了。
朦胧的目光里只隐约见到那人俊逸的眼眉,还有温雅笑意──
逸飞……
君若归倒下之际,长歌门内,杨逸飞的心口一阵剧痛,腰间的玉坠也跌碎在地。
######
模糊朦胧的意识中,吵嘈的交谈声此起彼落,说商量也不太像,含着伤心的哭喊还有愤怒的咆哮,扰了她沉沉的梦境。
她虚弱地睁眼,浑身烫的不可思议,好似被人丢入火在烧。
「吵……」她甫开口,喉咙彷佛吞了玻璃似的,疼得好像都在流血。
坐在她床边的人听见她细微的嗓音,连忙回头大喊安静,然後伏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眼眸都是泪光。
「夫人、夫人您总算醒了!您的伤势太重了,需要立刻返回长歌门──」nv门生如此道,下一秒又噎住了话。
可是,她也同样伤重的没办法移动。
君若归没有昏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行……」她这个样子回去,逸飞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样子。
「先瞒着……门主,待我再休养……几日。续命丹……吃,再候……」断续的说完要表达的意思,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她闭眼又坠入黑暗。
既然,她有逆天的根骨,应当也是没有问题的。
君若归陷入昏迷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不知道她在门生喂下那颗九转续命丹之後不到半个时辰,气息全断。
######
当杨逸飞赶到扬州客栈时,收到消息的门生已经在门外等候,见到他来,全都垮着脸不敢说话。
他只冷瞥他们一眼,没有发话,大步走了进去,一推开门,床榻处层层的床纱略掩里头安睡的人影。
快步上前,一掀开纱帐,入目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随即让他心头一揪。
怎麽,孱弱到了这个地步……
他动作放得极轻,在她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去触眼前的人。
「若归……我来带你回家了。」低语轻喃後,指腹细细地摩娑着她的面颊,小心且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
她的身躯此时软若无骨,偎靠在他x前,被他宽大的外袍收拢在内,贴着他的x腔心房,像要就此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藏好了,护妥了,就不会再受伤。
李白请回的一g大夫全都在漱心堂待命,待杨逸飞将人安放好後,便是大夫们轮流确诊。
杨逸飞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走,看着他们一个个垂眉敛目,脸se或凝或肃,他的神情也越发沉重而抑郁。
床上的君若归兀自沉睡,自他们启程以来,她的呼息就一直维持在极低极细的状态,要不是知道她的脉象还算稳定,他简直都要发疯了。
李白瞥了眼现在的状况,也没多说什麽,领着一g大夫往门外走去,吩咐门生好好守着。
文瑞也跟着李白身後走,想过去跟着打点──师娘现在这个样子,师父铁定没有半点心思的。
######
虽然大夫都已针对病症下药,每日药汤也不停,虽有药王孙思邈的续命丹,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状况不好转的话,照样随时魂归西天。
杨逸飞从喂药到打理,一刻不敢离开她身边,门内事务他也都在前面的书房处理完後,就会走到小室继续陪着她。
因她状况时好时坏,大夫们也都轮番守在不远处的客居暂住,喂完今日最後一盅药,他终是不敌多日来照顾她的疲累,靠坐在床柱边睡了过去。
门在这时被人轻巧地推开,来人放轻脚步走了过来,在床边伫足半晌──
然後又离去。
门再度被掩上,而那方才一直闭着眼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眸心一片冷霜。
然而视线一转到床上安睡的,完全不知刚才闪过怎样杀机的nv人身上,就柔软的好似三月春光都r0u碎在他眼底。
他站起身走到前厅,找到文瑞朝她吩咐几句之後,才又回到房内。
走到床前他俯下身,轻啄她的唇瓣,再吻上她眼眉额心。
「若归,该起了。我接你回家了,不醒来看我一看麽?」
无人应答。
「看了……再睡麽……」
低弱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语音极其细哑,响在他耳边让他有瞬间的愕然,随即俯眼去看怀中的人儿。
她虽垂着眼,他也能见她熟悉的眼光。
他心一紧,一松,指腹亲昵地抚了抚她的眼角。「还累着,就再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睡。」
「好……」她喘了喘气,又道:「抱着我睡……我全身都疼……」
说到这个,他的气恼就不打一处来,但面对此时的她,又只能全盘接收。
他脱了鞋撩起袍子躺shang,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像是为了让他安心,她便作出轻喟的叹息。
「知道疼还这样逞能,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君若归轻咳了两声,x口疼得像是千斤石打了过来。「地府没有你,我怎麽愿意去……」然後,往他颈窝那里靠去,便又昏睡过去。
这一连番的举动,已花掉她全部的力气了。
她这话说得他心暖,怜惜地吻上她额头,他也低喃:「可人间若是没有你,我也不想留……」
你可知道?
######
不知又辗转睡去醒来几次,昏沉之中只记得有人喂她喝药,发热时替她擦身,等她身t稍微好些,不那麽困倦,醒来的时候──
是张婉玉。
彼时她正持卷,听见床榻动静,抬眸就见一双水灵的眼瞅着她。
「醒了?可知我是谁?」
君若归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大概还在作梦……她怎麽都想不到,病重时守在她身边的会是张婉玉。
「哎呀,该不会真的伤到脑子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说是这样说,人却没有走,一把凑上前细细打量。
……这样毒,铁定不是作梦。梦里的张婉玉柔婉的……让她觉得是根本是假货。
「……我宁愿是大哥来顾我。」至少大哥发病时会乖乖坐在旁边调息,不会这样气她。
张婉玉眉一挑,笑容灿yan几分。「还能说这种话,看来状况不错。既然不错就赶紧醒醒起来,你一倒下,门主就散了三魂七魄,这长歌门哎……」
「逸飞呢?」她挣扎要坐起,张婉玉也没闲着,搁下书後就来扶她。
斗嘴归斗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媳的。
「处理门中事务还有相知山庄的事情呢,文瑞也跟着帮忙。」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她。「你刚回来那十日,他寸步不离守着,到现在二十几日,落了不少东西。虽太白先生、梅先生帮了些,但有些事还得他做。」
接过茶水,君若归颔首,轻啜一口。「嗯,我真没想到伤势这麽严重,辛苦他了。」
张婉玉听这声云淡风轻,心里来了些气,丽眉横竖瞪去一眼。「你还敢说!又不是多好的武功底子,你从何处生来的胆子,敢一人单挑十个狼牙军?若不是门生及时赶回,逸飞接回得就是屍t了!你心大,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有想过他?若不是你现在……我就狠狠教训你一顿!」
「……是我思虑不周,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也绝不可能将百姓丢下的。」
张婉玉:「……」
也是,长歌门上至门主下至门生,都不可能放任狼牙军撕裂无辜百姓的。
随後她沉然一叹。「想来你的顾虑他也不会不知,只是这回,你可要好好安抚他了。」
君若归:「……我知道的。」知道他心内恐惧慌然,知他心疼如绞,知他一切。
「既然知道,又为何让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门外,那一道颀长俊丽的身影披戴暗影而来,仍没有一丝y沉气息,依旧明媚地眩人眼目。
张婉玉挑眉,自动自发地退出房间,临走前还吩咐门生守好,才哼着小曲儿一路走回怀仁斋。
室内陡然一片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