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荒漠迷踪第三章骈凉古邑(2)(1 / 2)
大约半个小时後,船靠岸了,黑西装走过来替我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
不过这个时候的黑西装,已经没有再穿黑西装了,而是换了一身黑se登山服,站在他背後的那个中年眼镜男也是,两个人似乎是准备好了要长途跋涉的样子,身後分别都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
「如果路上你敢有半点不规矩,我会立刻一枪打si你。」眼镜男看着我,恶狠狠地威胁。
我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冷笑着回答说:「放心,在找到二哥之前我不会的。」
说话间,看到一个同样穿着登山装的胖子走过来,b了个手势,道:「许哥,阿全,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眼镜男姓许,黑西装叫阿全,至於这个球一样的胖子,我之前听他们叫他「胡胖球」。
胡胖球推了我一下,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双腿之前被绳子捆了太久,气血不顺,此刻正如针刺般地一阵阵发麻,但是我仍然咬着牙,加快了步伐。
走到下船口的时候,我看到萧然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他没有换衣服,只是背後多了一个背包,而在背包旁,还有一长条用白布裹着的奇怪东西。
我不禁疑惑地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一抬眸,却看到萧然也正在看我,於是赶紧收起好奇心,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脸。
河边和乔四爷还有其他人都没有下船,下船的只有五个人。
我,黑西装,眼镜男,胡胖球,以及萧然。
这个码头看上去有点破旧,不过进港的船只倒是不少,甚至还有几个旅行团。
有一些当地居民站在那里举着牌子招揽搭车生意。
看样子,似乎从这里到附近的城镇还有一段路程。
我们下船後便有人前来主动搭讪,问要不要车,但是眼镜男他们都没有搭理,只是站在路口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他们应该早就已经约定好了当地的联络人,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随後胡胖球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那张肥腻腻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他说:「许哥,不好了,出事了。」
眼镜男皱了下眉,问:「怎麽了?」
胡胖球说:「老金牙si了。」
眼镜男愣了一下,道:「什麽?si了?什麽时候si的?」
「昨天晚上。」
「不可能,昨晚我刚跟他通过电话。」
「许哥你是几点跟他通的电话?」
「十一点多。」
「老金牙是十二点si的。」
眼镜男又是一愣,问:「怎麽si的?」
「他老婆说,家里电路跳闸,他去检查电线,结果不小心触电电si了。」
「什麽?电si了?」眼镜男的眉头愈拧愈深。
胡胖球和黑西装也都是一脸凝重。
显然,谁都不相信这是个单纯的意外。想必那个「老金牙」,就是原本跟他们约好要接头的人,可是现在,接头的人突然没了,於是只能自己行动。
眼镜男从路边租了辆面包车,一路上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我隐约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那三个人的脸se简直b烧焦的锅底还黑。
只有萧然一个人,仍旧悠闲得好像来度假旅游似地,独自横躺在车辆後座,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开车的黑西装,终於忍不住问:「我们是去哪里?」
可是没有人理我,我被当做空气似地搁在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胡胖球道:「许哥,老金牙si了,现在怎麽办?」
眼镜男沉着脸,没有说话。
胡胖球又道:「要不要通知乔四爷?」
眼镜男说:「现在就算告诉乔四爷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没有老金牙,我们势必也要走这一趟,不可能就这样折返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黑西装也终於开口说了话。
他说:「许哥说得对,有老金牙在,只不过就是多一个向导,现在向导没了,我们就自己去,况且,我觉得那个老金牙也未必真的认得路。」
於是,胡胖球不再说什麽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憋得实在心里痒痒,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很难找吗?究竟是哪里?」
可是我的问话再次被当做空气般无视了。我撇了撇嘴,只能不再作声。
车辆一路颠簸前行,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一座看上去很古老的小城镇。
这座小城镇的名字叫做「骈凉」。
虽然名字里有个「凉」字,可实际上这个地方却是热浪滚滚,酷暑难挡。
而这一路过去,我看到街边挂了很多看板,都是在推荐旅游项目,什麽越野冲沙,什麽骆驼赛跑,什麽悬挂式滑翔,甚至还有「三日徒步沙漠穿行」……
看着看着,我猛然间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靠近沙漠边缘的小镇。
小镇的历史非常悠久,建筑古老,但是那些看板看上去却都很新,想必,这些都是近几年刚开发出来的旅游专案,而乏味了石头森林和一线天的都市人,也开始向往t验奔驰在沙漠的激情与放纵。
这就是为什麽刚才在港口,看到好几支旅行团的原因。
看来这里的旅游业发展得不错,小小的城镇里还开了许多私人旅店供旅客食宿。
我们来到一间叫做「清凉地」的旅店,走进吃饭的大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有了老金牙,行程要重新制定。
眼镜男,黑西装和胡胖球围在一起讨论着,萧然坐在一边也不参与。
我沉默地坐在萧然对面,低头喝了口当地特制的略带苦涩的凉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盯着那一长条白布包裹着的东西。
因为刚才萧然把它放下来的时候,我看到白布里露出来一角金属的光泽。
忍了半天,我终於憋不住好奇地问了句:「那白布里包着的,是什麽东西?」
萧然看看我,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说了三个字。
「却邪剑。」
「噗」地一声,我一口凉茶当场喷了出来,好在萧然动作快,迅速抓起桌上的菜单一挡。
满嘴凉茶全都喷在了菜单上。
「喂喂,虽然这里b较热,但你也不用拿这种方式来给我消暑吧?」萧然从菜单背後露出半张脸,看着我低低地闷笑。
我瞪了他一眼。
废话!我能不激动嘛!
却邪剑?靠!我有没有听错?那居然是越王g践的却邪宝剑?
据文献记载,春秋时期的越王g践有八把宝剑,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之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
所以,那白布里包着的东西,就是越王g践的八把上古宝剑之一,却邪吗?
我愣了半天,有点难以置信地说:「两年前,二哥在盘古山一带发掘出一个战国时期殉葬用的兵器塚,那里面就有一把越王g践的却邪宝剑……」
「对,没错,就是那把。」萧然说得风轻云淡。
我却突然间激动得站了起来,摇头道:「开玩笑!那怎麽可能!」
声音稍微大了点,此言既出,周围的人全都纷纷抬眸看着我。
我怔了怔,咽了口唾沫,平静下来,坐回位子上,冷笑了一声,说:「你就别吹牛了,那把却邪剑,现在正保存在历史博物馆里展览呢。」
「哦,博物馆里的那把是赝品。」
萧然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我差点又想喷第二口凉茶。
「什麽?赝品?」我愣了一下,随即哼笑着说:「不,这绝对不可能。那把却邪剑,二哥和许多考古学家都有监定过,最後还请来了一个民间的古兵器监定高手一起做甄别,历时整整大半年的各方考证和调查,那把剑,货真价实没错。」
「哦,你最後说的那个古兵器监定高手,就是我。」萧然冲我眨眨眼,笑得一脸邪恶。
我皱眉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之间明白了什麽,一下子脑中有如惊雷劈过。
「难道……难道你……你……」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过度的震惊使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件事,还好是被我知道,要是现在二哥坐在这里,恐怕会气到当场吐血。
「混蛋,你最好给我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愤怒地瞪着他。
萧然淡淡一笑,说:「我从没想过我会有善终。」
我愣了一下,抬眸望着他,刚想说什麽,却看到一名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来。
这是一间家庭式旅店,经营者是一家五口,这名走过来的服务生,是老板的小nv儿,看上去大约才二十上下,店里相熟的常客都叫她「青青」。
青青的笑容很甜,非常具有亲和力,她一边把饭菜摆上桌,一边望着我笑,说:「咦,你是在生气吗?是不是小店有什麽地方令你不满意?」
「呃,没、没有啦。」我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
青青帮我把面前的半杯凉茶加满,问:「你们没有跟旅行团一起来吗?」
「哦,我们是自己来玩的。」大概是怕我乱说话,胡胖球赶紧抢在我之前回答。
青青又微笑着问:「那,具t行程都有定好了吗?有没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我帮忙?」
胡胖球和眼镜男互相看了一眼。
眼镜男扶了下玻璃镜片,问:「你知不知道乌邙怎麽走?」
「乌邙?」青青愣了一下,说,「你们要去乌邙?」
「对,想去玩玩。」
青青迟疑了几秒,说:「乌邙是沙漠腹地,那里环境险恶危机四伏,一般游客都不会去那里,通常只是在沙漠边缘地带游玩。」
「那如果我们想去的话,能不能找到向导?」
「这……」青青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这恐怕有点难,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不瞒你们说,乌邙在我们这边的方言里就是si亡之地的意思,进得去,但是出不来。这些年来,偶尔也会有一些想去那里探险的旅客,但最後大多数都走到一半就折返回来了,还剩下的那几个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青青说着,看了看我们,却见我们谁都不说话,於是又道:「前些日子来过一支考古队,也是去的乌邙——」
「什麽?考古队?」我突然间「腾」地跳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急着追问:「什麽样的考古队?都有些什麽人?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
「我、我不记得了……」青青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知道……他们是从遥远的s市来的,一共有七个人,六男一nv,当时带了好多装备和工具……但是……但是……出发去了乌邙之後就再也没见他们回来过……只有一个人,三天前被游客发现昏倒在沙漠边缘,就被送去了医院——」
「医院?那个人现在还在吗?」
「在、在……」
「什麽医院?叫什麽名字?在哪里?」
「下沙医院,就在从这边过去两条街的转弯口——」
青青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转身冲向门口。
「站住!」眼镜男喝斥了一声。
手腕被人一把扯住,我回过头,看到萧然微微一蹙眉,道:「冷静点,别冲动。」
「放开!」我用力一甩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我一路狂奔到下沙医院。
好在骈凉是个小城镇,医院也不大,我很快便问到了三天前被送过来的那个昏倒在路边的考古队员的消息。
医生跟我说,病人虽然已经苏醒过来,但是目前情绪很不稳定,整天胡言乱语神志不清,而他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或者身分证件,连他叫什麽名字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他的家属和亲友。
我一边听,一边气喘吁吁地点着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人是二哥吗?是二哥吗?
眼镜男他们也一路追着我来到了医院。
找到那间病房的时候,我没有一下子冲进去,而是先站在门口深x1了口气,心乱如麻间,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病房里的那个人是二哥的话,我该如何向他交代雪洺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还是先隐瞒一下?
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带着仇恨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西装。
黑西装也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紧握着拳,一步步走进了病房。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二哥。
「周、周大哥?」
在看到男人那张被强烈的日照晒到脱皮的黑瘦脸庞的一瞬间,我不禁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终於确认,这个人,的确是和二哥在同一家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周文旭。
我跟周文旭并不熟,但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他还请我喝过饮料。
原来这次他也和二哥一起去「挖宝」了吗……
「周大哥,是我,静流。」我慢慢走到病床边。
周文旭半靠在床头,额头上缠着绷带,手臂cha着针管在吊点滴。
他b上一次我见到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大圈,脸颊和眼窝都已经深深凹陷进去,皮包骨头的脸上全无表情,一双眼珠是si灰se的,动也不动,笔直地看着前方。
於是我又叫了他一声:「周大哥,我是卓少天的弟弟,卓静流。」
话音落下老半天,周文旭的眼珠才缓缓地移动过来,可是看着我的目光并没有聚焦,眼神仍然涣散而迷茫,好像完全不认得我一样。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好几次,上一次我去研究所的时候你还买过一罐可乐给我,记得吗?」
周文旭神情恍惚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回忆,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我们不熟,但也没有陌生到完全想不起来的程度啊……
他难道是失忆了吗?还是说话有困难?
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非常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终於又憋不住地问了句:「周大哥,你知道我二哥卓少天在哪里吗?你们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可是周文旭仍然没有说话。
我不禁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医生,用眼神询问着:怎麽回事?
医生对我苦笑了下,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突然,周文旭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扯断了生理食盐水的管子,整个人向我猛扑过来,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地一声,椅子向後翻倒下去,我一头撞到了地板上,顿时一阵晕眩。
「去si吧!你们都去si吧!去si!去si!」
周文旭紧紧地掐着我的喉咙,我一口气透不过来,拼了命地去掰他的手,可是他的五指扣得很牢,根本掰也掰不开。
医生和眼镜男都冲了过来,一人一边地拉住了突然间发狂的周文旭,小护士赶紧在他的手臂上注s了一针镇定剂,几秒钟後,他的手渐渐松开了,但是目光仍然笔直地看着我,看着我,直到最後一下子浑身瘫软,失去了意识。
我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咳嗽着,看着昏si过去的周文旭被抬上了病床。
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现在我不敢去看。
我紧紧握着拳,环视了一圈四周。
眼镜男,胡胖球和黑西装都没有察觉到周文旭给了我东西,但是那个萧然,却是微微眯起眼,目光犀利地盯着我握拳的手看了一会儿,无声地扬了下嘴角。
我仍然假装咳嗽着,悄悄把手心里的东西塞进了k袋。
我仍然假装咳嗽着,悄悄把手心里的东西塞进了k袋。
从医院出来之後,我对眼镜男说:「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我想要联络研究所的人,请他们去通知周文旭的家人——他在这里。
可是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搜走了,现在身无一物,根本就没办法打电话。
然而我的请求被无视了,眼镜男根本不理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忍无可忍地握着拳头,刚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可是後领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啧啧啧,真是血气方刚的小处男,之前被打趴下的教训还没受够麽?」
萧然斜眼看着我,嘴角透着一丝坏笑。
「你才taade是处男!」我回眸瞪了他一眼。
「哦?难道你不是麽?」
「我……」我突然间语塞,一口恶气难出地咬着牙,却无法反驳。
萧然笑得更加邪恶了,揶揄地看着我,然後慢悠悠地递过来一支手机。
两分钟後,我站在一条巷子的隐蔽角落,被眼镜男手里的枪口指着脑袋,拨通了二哥研究所的电话,但是我不敢多说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敢说出自己的身分,只是告诉对方,周文旭目前在一个叫骈凉的小镇。
打完电话,我们再次回到了那间旅店。
青青看到我们就追问:「怎麽样,找到那个人了吗?你们认识吗?」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胡胖球道:「不认识,认错人了。」
「哦,是吗?那个人也真可怜……」青青自言自语地说着。
当晚,我们便在「清凉地」住了下来,一共要了三间客房,眼镜男和胡胖球一间,我和黑西装一间,萧然独自一间。
整整一下午,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去看口袋里的东西,直到晚上进了房间,我躲进了厕所里,反锁了门,才终於把k袋里的东西0了出来。
那是个小纸团,皱巴巴地r0u成一团,黏糊糊地全是汗渍。
纸质已经sh软,我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弄破,只能小心翼翼地摊开来,在手心里放平,再仔细一看,发现这其实只是一整张纸的四分之一,似乎是情急之中被一把撕扯下来的,缺口十分不平整。
纸片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前三句话已经字迹模糊,完全辨认不出来,我只看清了最後两行字,加起来一共只有十个字——
「ta们来了。」
「ta们真的来了。」
在看到这两行字的一瞬间,我立刻认了出来,这是二哥的笔迹。
二哥天生是左撇子,写出来的字迹笔锋会和常人有一点微妙的区别,我看过他手写的一些考古报告,所以对於他的字迹很熟悉。
没错,纸片上的这两句话,的的确确是二哥写下来的。
可这究竟是什麽意思?
ta们来了?ta们是指谁?
为什麽要特意写成拼音的「ta」,而不是用「他」,「她」,或者「它」?
难道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字该怎麽写,所以就用拼音来替代?不,这不太可能。我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否认了。
这又不是什麽非常复杂的生僻字,怎麽会忘记写法?
那这是为什麽呢?
以我对二哥的了解,他平时书写报告的时候,对於文中一些措辞用句的准确x要求十分苛刻,这也许是因为与他的工作有关。
考古需要非常严谨的态度来对待。
我思索了片刻,而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二哥是因为不能确定用哪个ta,所以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写拼音。
可这就更加奇怪了,分不清「他」和「她」姑且也就算了,但为什麽连是不是「它」都不能确定?而且还是复数形式的ta们……
难道这个ta们,不是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片,将这两句话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好几遍,却仍然不得要领。
我不知道把这张纸片撕下来的人是不是二哥,但是现在周文旭装疯卖傻,偷偷将纸团塞给我,一定是想要传达什麽意思。
可惜现在我的智商不够用,完全不明白他的意图,而且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不通,那就是周文旭为什麽要装疯卖傻?
难道是周围有人在监视他?
我疑惑地皱着眉,一个人站在厕所里待了好久,直到黑西装突然来敲门。
「你在里面g什麽?怎麽那麽长时间?」
「哦、哦……马上就好。」
我愣了一下,赶紧将纸团塞回k袋,然後按了下ch0u水马桶,开门走出去。
黑西装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明显带着怀疑,不过什麽都没有问。
反正厕所里没有窗,他也不用担心我逃跑。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这间客房不大,却还算乾净,两张单人床面对面地摆放,中间是一张圆桌。
黑西装坐在对面看着我,什麽话也不说。
他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这一路上基本就没讲过几句话,严肃的脸上也鲜有表情。而我,始终是拿一种杀人凶手的眼神来看待他,如今却要与这个凶手共处一室,我感觉到很不自在,一声不响地脱了鞋便自顾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这几天以来都没怎麽好好休息过,明明就已经很累,可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灯暗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
黑西装正背对着我侧躺在对面的床上。
床头的那件衣服外套折叠得非常整齐,整齐到有点不可思议的程度,衣领衣袖有棱有角,衣襟平整如熨,而床底下的那双鞋,也是鞋头对齐摆放得一丝不苟,甚至连桌面上的一些物品和背包也全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我早就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自律,走路的时候步伐刚正腰板挺直,而且之前我与他交过手,他的一招一式显然是训练有素。
所以我猜,这个人很有可能之前是军人出身,也许是个退伍兵,而如今被那个乔四爷雇佣来当保镖派上用场……
我正如此思索着,却突然间听到幽暗中黑西装说了句:「不是我。」
哈?什麽?他难道是在说梦话吗?我不禁愣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黑西装又道:「把那个nv人推下楼的人,不是我。」
我忽然怔了怔,皱眉道:「什麽?不是你?」
「我到那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摔下去了。」
「那你看到凶手是谁了吗?」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西装道:「没有。」
我怔了片刻,冷笑了下,说:「你以为就凭你这麽一句话,我就信了麽?」
黑西装仍然背对着我,没有转身,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信不信由你。」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开口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床上呆坐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到了几点才入睡的,睡着後乱梦纷遝而至,一会儿梦到了二哥,二哥浑身衣衫褴褛,手里拿着条血淋淋的人腿,y是要塞给我,我拼了命地摇头说不要;一会儿又梦到了雪洺姐,她站在高高的楼顶看着我,凉风吹起了她的黑发和裙摆,她哭着向我伸出手,可是我没来得及抓住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围栏边仰倒坠落;最後我竟然还梦到了一个穿古装的长发男人,他说他是越王g践,说他的却邪宝剑不见了,让我帮忙一起寻找……
结果宝剑还没有找到,我就已经醒了。
醒来的时候客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黑西装不在。
炽烈的yan光从窗外热情洋溢地铺洒进来,照耀在我的脸庞,恍惚间我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中午,可是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居然才刚刚清晨六点多。
果然沙漠地区的日照不同凡响。
我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然後便下了楼。
也许是时间还早,大堂里的人并不多,我一眼就看到了围坐在饭桌边的眼镜男他们,而每个人的背包也全都带在了身边,似是整装待发。
那个很可ai的nv服务生,青青,正在往他们的杯子里逐一倒凉茶,看到我下楼,赶紧又在桌上添了一个杯子。
「唷,早安,小处男,昨晚睡得好吗?」萧然嘴里叼着半截烟,笑嘻嘻地望着我,抬起下巴指了指,道,「喂,下面,没有拉好喔。」
我一惊,赶紧下意识地伸手去0牛仔k前径的拉链,继而又是一愣,抬起头,却看到萧然坐在那里笑得肆无忌惮,我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该si!又被这个混蛋捉弄了!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闷声不响地走到桌边,拿起凉茶一饮而尽。
青青又来替我加满水,一边加一边道:「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人si了。」
「啊?什麽?谁si了?」我愣了一下。
「就是昨天你们去医院看过的那个人,那个从乌邙回来的考古队员。」
「匡当」一声,杯子突然从我手里脱落。
不过好在是搪瓷杯,并没有摔碎,只是里面的凉茶淌了一地。
我惊愕地瞪着眼睛,愣愣地说:「什、什麽?他si了?怎麽si的?」
青青看着我,道:「听说是昨晚夜半自己从病房窗户跳下来的,当场就摔si了。」
「摔si……」我喃喃地重复了遍,而脑海中刹那间回闪过的镜头,却是那个yan光灿烂的午後,雪洺姐躺在车顶,仰望着我的那张破碎而绝望的脸孔。
不,不会的,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周文旭绝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就如同方雪洺一样,他们一定,一定是被人谋杀的!
可到底谁!是谁杀了他们,为什麽要杀他们?可恶!
我紧握着拳头的手在微微发抖,而心底里,也开始愈来愈担心二哥的安危。
就在这时,青青忽然说:「乌邙是个si亡之地,这些年来,每一个去了乌邙的人,或者回不来,或者回来之後都不会有好结果,即便这样,你们也还是要去吗?」
听闻此言,眼镜男和胡胖球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握着拳,坚定而明确地说了句:「就算是si亡之地,我也要去!」
我一定要去把二哥找回来!
青青看着我,沉默了片刻,道:「好,那麽我来当你们的向导。」
「什麽?你?」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以为这小丫头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却又不像是说笑。
眼镜男皱眉望着她,问:「你知道怎麽去乌邙?」
「对,我知道。」
「你之前去过?」
「对,去过。」
「几时?」
「在我十二岁那年。」
青青说完,却看到眼镜男和胡胖球突然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不相信她的话。
青青没再说什麽,只是转身上了楼,过了一会儿,她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下来了,换了一身紧身小背心加短k,露出了s型的玲珑小蛮腰和一双非常养眼的长腿,脑後紮了一把高高的马尾,手里居然还提着一把看上去挺专业的弓弩。
这丫头,竟然已经把行李全都打包准备好了?
她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扬着下巴,扫了一圈眼前目瞪口呆的男人们,自信满满地说:「现在,恐怕找遍整个骈凉都不会有一个愿意带你们进乌邙的向导,我是唯一一个。我知道你们是什麽人,也知道你们要去乌邙的目的,这些年来,你们也不是第一支要去那里挖宝的队伍,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後腿,也对那些所谓的宝物根本不感兴趣——」
「哦?那你为什麽要主动提出带我们去?」胡胖球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里满是怀疑。
青青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道:「我有我的目的,我和你们只是目标一致,但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之所以想要跟着你们,是因为这样总b我一个人去安全,而你们有了我,就等於多了一个向导,正好互相得益,何乐而不为?」
听了这番话,眼镜男一时间没有做声。
我一把将这个小丫头拉到了一边,悄声说:「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要跟着我们,但是你选择错了队伍,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青青看看我,笑了下,说:「会想要去挖宝的,从来都没有什麽好人,我之所以会选择你们,是因为有你在。」
「我?」我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你,看上去跟他们不是一夥的,感觉可以信任。」
青青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
我又是一愣,完全不明白这小丫头到底什麽意思。
不过最终,她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上了路。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沙漠。
从小到大我出门游玩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学校办过的几次郊游之外,唯一一次b较像样的旅行就是二哥带我去爬过一趟雪山。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我和二哥一起奔跑在皑皑雪地里,互相追逐嬉闹扔着雪团,开怀大笑时的情景。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跟二哥再出去旅行一次,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这个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我暗自握住了拳,祈祷似地闭了一下眼睛。
x能卓越的沙漠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h沙地里一路疾驰而过。
车速很快,伴随着车轮的摩擦两边飞扬起一片铺天盖地的沙尘。
青青在後座,旁边堆放着行李,我则坐在副驾,而开车的人是萧然。
我们一共分两辆车,还有一辆是眼镜男,胡胖球和黑西装。
我们在前,他们在後。
可也许是因为萧然的车速实在太快,我们和他们之间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很快,越野车便驶过了观光客经常会去的「旅游区域」,渐渐向着沙漠腹地深入,而愈是往前开,游客就变得愈稀少,到最後,视野里只剩下了一片茫茫大漠。
正午的骄yan如同火球般炙烤着大地。此时的地表温度,相信肯定在四十摄氏度以上。
我望着远处彷佛山脊般绵延起伏的沙丘被笼罩在一层层隐约可见的白se热浪之中,缓缓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们究竟是要去找什麽东西?」
这句话本来是问萧然的,可是後座的青青却是吃了一惊。
「什麽?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去挖宝了?」
「我才不是去挖宝的。」我沉默了一下,带着忧虑的口吻,喃喃地说:「我是去找人的。」
萧然转眸看了我一眼,笑着伸手搓乱了我的头发,道:「啧啧,小孩子别总是摆出一脸忧郁的表情,对生长发育不好。」
「靠!小孩子?你taade才b我大几岁就叫我小孩子?」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用力打掉了他的手。
「哦,那应该叫你什麽?小静静?小流流?还是静流小宝贝?」
「滚!」
若不是他在开车,我真想对着那张欠扁的笑脸一拳揍上去。
「噗嗤」一声,青青忍不住笑了出来,趴到我座椅的靠背上,眨着眼睛问:「那你知道纳迦罗王朝的传说吗?」
「什麽?纳迦罗……王朝的传说?」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於是青青便开始给我增长见说,她说:「传说在西汉时期,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古国,名叫纳迦罗,在当地的语言里,纳迦罗译为日不落,就是永远不会落下的太yan,寓意该国的繁荣强盛已经达到了无可企及的地步。
「但是很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国家是何时建成何时崛起的,直到西元前一三八年,汉武帝刘彻派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才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国土富饶兵力强大的国家。当时张骞大吃一惊,赶紧派人千里加急回都城向刘彻禀报此事,随後刘彻特意派了外交使节专门去拜访纳迦罗,想要与这个西域强国建立外交,缔结攻守同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外交使节到达那里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这个所谓的西域强国,那个地方除了一望无垠的大漠与长空,什麽都没有。汉武帝刘彻为此b0然大怒,认为张骞是在骗他,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张骞也颇为疑惑,立即又率领着大队人马再次原路返回,可是就如同那个使节说的一样,当他再次回到原地,却惊奇地发现,纳迦罗居然消失了,整座古城连同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之後,这个国家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留下了这样一段神秘的传说。
「後来一些历史学家和评论家对於这件事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有人认为,所谓的纳迦罗古国,其实是张骞在沙漠里看到的海市蜃楼;而第二种解释是,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当时张骞出塞,行至西域已经历经长途跋涉,舟车辗转积劳成疾,所以,他看到的纳迦罗古国,其实是他潜意识中的幻觉。」
说到这里,青青忽然停顿了下,歪了歪头,又道:「不过,其实我个人觉得这两种解释都是不成立的。首先,海市蜃楼只是一种光折s的自然现象,远看还行,但是一旦走近便会发现是假像,可是据资料记载,当时的张骞有进入过纳迦罗古城,还在里面停留了一宿,所以海市蜃楼一说就不攻自破了。
「而第二个解释就更可笑了,当时出使西域的又不是张骞一个人,看到纳迦罗古城的也不止他一个,难道是那大队人马全部都眼睛发花产生了幻觉?」
长篇大论一口气说完,青青望着远处的天空彷佛若有所思。
我回头看了看她,看来这个小丫头对於这个传说故事已经有过一番深入的调查与研究,不过现在整t听下来,我却是不怎麽相信的。
由於缺乏科学常识,古人的言行举止往往都喜欢夸大其词,一点点的小事就会被形容得无b夸张,例如打个雷就说是「天谴」,半空里出个彩虹就是「仙nv下凡」,海面上起个浪花就说看到了「龙王」……所以,当时的张骞究竟是看到了什麽,这个还真的不好妄下定论。
沉默了几秒,我说:「所以,西汉那个传说中的纳迦罗古城所在的位置,就是现在这片沙漠的腹地,乌邙?」
「对,没错。所以那些挖宝的人,就是来寻找纳迦罗的。因为他们坚信,那座古城一定就掩藏在这片沙漠的某个地方,如果能够找到的话,想必那里面的古董珠宝可以堆成金山银山,这辈子都花不完。所以我们这里,除了普通的游客之外,还会经常有寻宝的人慕名前来。」青青说着,看了看萧然。
而我却陷入了另一个疑问之中。
难道之前二哥所说的「一旦发掘出来就将会颠覆人类历史,令全世界为之震颤的巨大宝藏」,就是指纳迦罗古城的发掘吗?
这麽说,考古队已经找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古城?可是仔细想想,又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我思索了片刻,然後回眸看着开车的萧然,问:「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来寻找纳迦罗宝藏的?」
萧然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轻一扬,笑着说:「怎麽样,你也开始感兴趣了吗?」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鬼才对那东西感兴趣!
可是沉默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又困惑地转头望着他。
以这家伙那桀骜不驯又无b自负的个x来说,我感觉不太像是那种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如果他想要去寻宝,更加有可能会单枪匹马地独自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那个乔四爷雇来的帮手……
直觉告诉我,这个萧然,似乎不仅仅是去「寻宝」那麽简单。
那他究竟是为什麽要跟着这夥人一起去乌邙?
我不禁满腹狐疑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却突然听到他邪邪地一笑,说了句:「怎麽,是不是迷恋上我了?」
我一愣,赶紧移开视线,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有点自恋过头了?」
不过话虽如此,这家伙确实也够得上「自恋」的资本,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那一身线条匀称而结实的肌r0u纹理完美得让我有点羡慕嫉妒恨,再加上那张魅力十足的英俊脸庞,恐怕很容易会令那些涉世未深的花痴小nv生们「误入歧途」。
想至此,我不禁怀着一种莫名的「保护纯真少nv」的心态,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青青,可是青青却没有在看我们,而是望着远处的沙丘在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脸上似乎流露出来一丝迷惘的表情。
两辆越野车一路往沙漠深处挺进,在连续行驶了七八个小时之後,我们终於到达了第一个宿营地,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不过天边的骄yan仍然绽放得如火如荼,丝毫没有落日的温婉与含蓄。
眼镜男和黑西装他们下车後便开始在摆弄一个奇怪的装置。
那个装置展开後看上去好像一个锅盖,锅盖底下连着一只四四方方的银se金属盒,盒子上有许多五颜六se的c控按钮。
眼镜男一边转动着锅盖的方向,一边调试着按钮,可是弄了老半天,却发现完全ga0不定,於是有点脸上挂不住地回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cha着k袋ch0u烟的萧然,尴尬地说:「喂,你能不能来帮一下忙?」
「嗯?你们有付我额外的帮忙费用吗?」萧然叼着烟,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
「你……」眼镜男忿忿地瞪着他。
这家伙,就是有一种能够把所有人都惹火的「独特技能」。
站在原地慢悠悠地ch0u完了一支烟,萧然才懒洋洋地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那装置。
我也凑过去看了下,问:「这是什麽?」
「卫星信号发s仪。」萧然道,「用来代替手机的。」
确实,这里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腹地,手机讯号早已经无法覆盖,只有通过发s卫星信号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他们想要g什麽,直到一个多小时後,头顶上轰隆隆地飞来一架小型直升机,我才恍然。
难怪我想他们为什麽没有带上足够多的食物和水,原来是中途可以得到资源补给,刚才就是透过那个「锅盖」将我们此刻所在地理位置的经纬度座标发s了出去,接收人恐怕也是乔四爷那边的人在看到座标之後便派了直升机来。
直升机并没有降落,只是从半空里投下一个包裹之後便飞走了。
「砰」地一声,厚实的包裹在沙地里砸出了一个坑。
包裹里有三样东西——水,食物,以及满满一桶汽油。
在给两辆越野车加满油之後,我们在原地紮了帐篷。
胡胖球一边拆着压缩饼乾,一边看了看青青,道:「喂,丫头,你不是说你认识路吗,你现在倒是说说看,下一步我们该往哪边走?」
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青青。
青青看了看天边的落日,说:「现在还不行,要再过半个小时。」
我们都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半个小时後,青青爬上了一座很高的沙丘。
此时的夕yan已经一半落在地平线以下,绚烂的晚霞将原本金hse的砂砾染成了一片血红se的沙原,而原本的滚滚热浪正以惊人的速度层层退却。
沙漠地区由於云量少,面积辽阔,地上又缺乏绿se植被,所以一旦太yan下山,气温会降得非常快,我穿着短袖已经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青青站在那座沙丘的制高点,将马尾辫上的发带扯下,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晚风里飘飘然然,那窈窕的身影衬着大漠落日的背景,一眼看去简直如诗如画。
胡胖球嘴里的压缩饼乾咬到一半,几乎都有点看呆了。
每个人都不出声地望着她。
青青闭着眼睛,展开双臂,在沙丘之顶一动不动地站了大约十分钟之久,然後顺着斜坡动作灵巧地滑了下来,往西南方向一指,说:「那里。」
「噗」地一声,胡胖球差点被饼乾碎屑呛到,瞪着眼睛啼笑皆非地说:「什麽这里那里的,你以为自己是神婆吗?你刚才在ga0什麽名堂?」
青青一脸正se道:「我是在听声音。」
「听声音?什麽声音?」我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青青把马尾重新紮了起来,一边紮一边解释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从小就可以听到一种声音,而这种声音的源头,便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我看着她,忽然问:「你之前说你十二岁那年去过一次乌邙——」
「对,那次就是因为我好奇地循着那个声音一直走一直走,到最後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乌邙,不过乌邙很大很大,我并没有更加深入地走进去,只是走到边缘地带,就被父母找到,然後带了回去。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再去一次乌邙,因为我想要弄清楚,那多年来一直缠绕着我的声音,究竟是怎麽回事。」
居然还有这种离奇的事情?这丫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大家一时间都没出声,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萧然点了一支烟,突然问了句:「那是什麽样的声音?」
青青看了看他,说:「是一种呼唤。」
「呼唤?」
「对,那个声音好像……好像是在叫我……」青青回头望向自己刚才所指的方向,停顿了片刻,道:「那是个nv人的声音,很轻,很飘渺,需要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才会听得到,她在不停地呼唤我,一遍又一遍,阿依塔雅,阿依塔雅,阿依塔雅……」
说着,青青耸了耸肩,又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四个字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那……你有没有试着回答她?」
我提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疑问,却没想到青青居然点了点头,说:「当然有啊,可是对方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只能我单方面地接收到她的讯息。」
「那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听到这个声音?」
萧然缓缓吐出一口烟,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青青愣了一下,说:「没有,哥哥姐姐和爸爸妈妈都说听不到,只有我一个人。」
话音落下,眼镜男沉默了片刻,冷声威胁道:「臭丫头,以上这些,你最好说的全都是真话,否则,我会把你活埋在这片沙地里。」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青青回敬了他一句。
无论如何,现在青青是我们唯一的向导,我们姑且只能相信她的话。
吃过晚饭之後,我们便开始了进入沙漠腹地後的第一晚休息。
大漠的温差悬殊,往往正午的气温直b将近五十摄氏度,热得可以烤熟人r0u,可一到了晚上却又骤然跌破零度,甚至会出现薄霜和冰冻的凝露,简直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而且由於面积辽阔一马平川,四周围完全没有什麽遮挡物,所以夜晚的风力极强,整片大漠里风沙弥漫,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们选择了一个较为平坦的低洼处安营紮寨,然後将两辆越野车挡在风口。
沙漠越野车的底盘高,车身高大结实,虽然不能完全挡住狂风的侵袭,但是至少可以抵挡一些沙尘,以避免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帐篷被砂砾埋掉。
我们有六个人,三顶帐篷。
帐篷全都是防水防风厚实又牢固的军用帐篷,紮在沙漠里起码不会被吹飞,并且每一顶帐篷都足以容纳五人以上,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共识或是约定,每次安排住宿,萧然始终是单独一间。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五个人,两顶帐篷,一顶是眼镜男他们的,一顶是青青的。
青青拉着我的手臂,抢在众人开口之前,毫无顾忌地说:「我要和静流一起睡。」
一瞬间,我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有点尴尬。
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和nv孩子单独睡过一间房。
萧然「嘿嘿」地笑了两声,叼着烟,痞痞地说:「或者,我也可以把我的帐篷让给你,我来和那个小妞一起睡。」
「不行!」我断然一声喝斥,赶紧挺身挡在了青青面前。
青青握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她的帐篷。
青青握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她的帐篷。
「看来选择你是对的,以後如果谁当了你的nv朋友一定会很幸福吧。」青青笑望着我,亮晶晶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暧昧的意味。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一声不响地背对着她躺了下来,并且尽量地贴近帐篷边缘,把身後一大片空间全都留给了她。
静默了片刻,青青忽然说了句:「其实……其实刚才我还有件事没有说出来。」
「嗯?什麽事?」我睁开眼睛,问。
青青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我是他们捡来的。」
「什麽?捡来的?」我愣了一下,猛一回头,却看到这丫头居然已经脱光了外衣,只剩下……剩下里面一截粉红se的bra……
靠!好大!刹那间,我整张脸彷佛火烧一样的发烫,慢慢垂下视线,一点一点机械地扭过头,清了清嗓子,装作刚才什麽都没有看到。
「咳咳,这、这样啊……难怪我一开始就感觉你和你家里人长得不太像……」我喃喃地说着。
确实,我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他们一家五口人,站在一起的话,青青的哥哥姐姐和她父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家人,却唯独她,无论轮廓五官还是气质神态,都与家人截然不同,说白了,就是她b较漂亮,而这种漂亮的基因,却是她的父母完全不具备的。
我有胡思乱想过,也许青青不是他们亲生的,却没料到这个猜测居然是真的。
青青笑着,似乎毫不在意,道:「其实这件事我自己根本没有印象,但是我妈说,我是五岁那年自己一个人从沙漠深处走出来的,当时刚好被他们看到,就带了回去,而之後也一直没有找到亲人,所以他们就领养了我。」
「沙漠深处?」我皱了皱眉。
「对,我妈说,我走出来的那个方向,应该是乌邙。」
「乌邙?」我不禁又是一愣,想要回眸看她,可是头转到一半就y生生地忍住了。
青青笑了下,说:「所以,我一直在猜测,我的父亲,或者母亲,很有可能也是挖宝的人,当年他们带着我深入沙漠腹地,也许是遭遇了不测,也许是迫不得已,总之,他们最後扔下了我,我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他们,不过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到底是长什麽样子……」青青呢喃地说着,声音愈来愈轻,愈来愈轻,轻到最後彷佛是在梦呓。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禁苦笑了下。
呵,这小丫头,旁边躺着个才见面没多久的陌生男人,居然也毫无防备,就这样裹在睡袋里睡着了,恬静的睡容里还带着一抹恍惚的微笑,也不知是梦到了什麽。
虽然我不清楚这丫头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不过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回眸,我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一样东西,在她的x口,有一个清晰的暗红se印记。
那是一块……一块胎记吗?可是又有点不像,因为形状非常规则。
我不知道具t该怎麽形容,那个圆圆的印记大约有一个拳头大小,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颗六芒星,也有点像是……太yan?
等等!太yan?这个图案,我好像之前在哪里看到过?
我突然间一个激灵,「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对了!是那只快递的盒子!二哥叫人送来的那只纸盒上,就有一个这样的标记!
只不过那个标记是用黑se马克笔临时画上去的,所以看起来并不工整,有点草率,但图案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也许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吵醒了青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无线小夜灯幽暗的光线里看着我,问:「怎麽了?」
我也在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终於还是问出了口。
「你x前的那个,是胎记吗?」
青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0了0自己的x口,突然间明白了什麽。
「哦,你是说这个啊?这个应该是胎记吧,我也不清楚,从小就有的。」
我看着她,没有再说话,而接下来,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奇怪的太yan图案究竟代表了什麽?为什麽青青的身上也会有这个图案?这与二哥的失踪又有何关联?
这三个问题反反复复地纠缠着我,以至於我闭着眼睛却愈睡愈清醒。
外面的风声大得如雷贯耳,「啪啦啦啪啦啦」地吹打在帐篷上。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索x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悄悄拉开拉链,走出了帐篷。
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呼啸而来的寒风夹杂着淅淅沥沥的沙子,紧贴着我的皮肤一道道刮过去,那种感觉,就彷佛是被带着倒g的野兽舌头慢慢t1an过,疼得有点刺骨。
我不禁抱起双臂哆嗦了一下。
现在的气温,恐怕已经接近零度了吧,就连我呼出来的气息都已经变成了一团团白雾,而我却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沙漠里的天气真是bnv人的脾气还多变。
我丝丝地ch0u着凉气,踩着夜露中微微sh润的砂砾,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四周是一望无垠的辽阔沙原,一片沉沉的si寂。
这里既没有城市夜晚偶尔路过的车辆引擎声,也没有乡村路边草丛里浅y低唱的蛙叫虫鸣,什麽都没有,没有任何生命t,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静如si寂。
我站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浩瀚荒漠之中,抬头仰望着灿烂星空,心底里暗骂了一声。
靠!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一场极为过分的玩笑!
一个礼拜之前我还在绞尽脑汁地四处投简历找工作,却怎麽都没有想到一个礼拜之後的今天居然荒唐地站在了一片杳无人烟的沙漠里吹着冷风。
等找到了二哥,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咬了咬牙,刚想转身躲回温暖的帐篷,却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抹人影。
那抹人影正在从营地向外走去,独自一人。
我赶紧往前追了几步。
没有云层遮挡的月光在这浩渺的沙原里显得格外明亮。
我和那抹人影拉开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跟在後面亦步亦趋。
皎洁的月光之下,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人,是萧然。
他穿了件深se外套,背後背着那把长长的用白布包裹着的却邪剑,一个人走在飞沙走石的荒漠里,身後留下的一串脚印很快被淹没在风沙里。
他这是要去什麽地方?他想g什麽?
望着前方的背影,我的眉头愈拧愈深,心中充满了疑惑。
萧然在沙地里走了很久,我一路悄无声息地尾随着他。
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我只能大概估测一下时间,我们至少已经走了有超过一个小时,此时已经距离营地很遥远很遥远,并且在连续翻过了好几座沙丘之後,我恐怕已经彻底无法辨认回去的路。
要知道,在狂风侵袭的沙漠里,那一座座沙丘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慢慢移动,尤其是一些小沙丘,被强大的风力推动着不停地向前产生位移。
因此,在沙漠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地标参照物,只能依靠指南针,星象,日起日落,或者是自己的直觉来判断方位。
而此刻,如果没有前方萧然的背影,我想我肯定已经迷失了方向。
所以,我不得不跟得他很紧,生怕自己一个人走丢,但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於是只能怀着这种无b矛盾的心情一会儿走快几步,一会儿又在原地停一停。
这片辽阔而又单调乏味的沙原里空无一物,其实只要萧然一个回头,肯定就能看到我,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在不停地往前走。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还要这样继续再走多久,只能很被动地跟在後面。
夜半的气温愈来愈低,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我抱着肩膀冷得牙齿咯咯作响,几次想要打喷嚏,可都y生生地忍住了。
前方横卧着一座高耸的沙丘,目测起码在三米以上,萧然动作敏捷地爬了上去,一眨眼的工夫,便在夜se中消失了身影。
我愣了一下,赶紧冲过去,加快速度地也跟着爬上了沙丘,可是因为手脚冻得已经有点麻木,一个不小心便滑了下来,等我终於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顶端,再一看,却吃惊地发现,萧然,居然不见了。
放眼望去,苍茫的夜雾之中,四周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砂砾。
现在怎麽办?是继续往前去找萧然,还是往後去找营地?
可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後,我都不知道确切该往哪个方位走。
冰冷的夜风席卷着沙土在耳边「呼——呼——」地响,拉长的音调就彷佛是某种野兽的嘶吼,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这寂静的深夜里。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高耸的沙丘之顶,被无边的黑夜与荒漠层层包围着,茫然地望着脚底下这片寸草不生的沙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是我第一次,t会到了未知的恐惧。在沙漠里迷路,几乎等同於si亡,如果我si在这里的话,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而我的屍t,也许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我握着拳,咬着牙,伫立在寒风中轻轻颤栗着。
而就在这时,背後冷不防地响起了一个悠悠然的声音。
「啧啧,如果我只是去上个厕所,你也这样一路跟着我吗?」
我一怔,猛一个转身,却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然正站在眼前痞痞地笑望着我,一瞬间,悬在半空里的心,稍许安定了下来。
幸好,还有这家伙在,我还没有迷路。
深x1了口气,我没好气地看了看他,说:「鬼才相信你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为了……阿嚏,阿嚏,阿嚏……」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萧然笑了起来,脱下外套扔了过来。
「当心别感染风寒,在沙漠里生病等同於一半自杀。」
我白了他一眼,把衣服扔了回去,「不用你管。」
萧然笑着摇摇头,摆出一脸困扰的表情,道:「啧啧,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你哥叫我照顾你,我总不能让你si在沙漠里吧?」
「你说什麽?」我突然一愣。
「我说我不能让你si在这里。」
「不对,前面那句。」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靠!你故意的是不是?中间那句!」我皱眉瞪了他一眼。
萧然笑嘻嘻地望着我,说:「你哥叫我照顾——」
「你认识我哥?」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认识我哥?」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对啊,两年前我和少天一起参与了却邪剑的监定工作。」萧然笑着耸耸肩。
我突然冲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道:「这麽说,二哥是不是有跟你联络过?他在哪里?在哪里?」
「啧啧,好激动啊,原来你有恋兄情结?」萧然戏谑地眨了眨眼睛。
我低吼了一声:「别扯开话题!回答我!二哥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有跟你联络过吗?你怎麽会不知道?」
「冷静点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萧然被我摇晃得投降似地举起了双手,说:「少天只是那天在半夜三更打了个电话给我而已。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拜托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其他什麽都没有说,就挂了。」
话音落下,我怔了怔,思索了片刻,问:「这个电话是什麽时候打的?」
「七天前。」
「七天前?」我皱着眉,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又问:「二哥为什麽偏偏会拜托你?」
我将最後那个「你」字的音咬得特别重,因为我不相信二哥和眼前这个流氓男的交情可以深厚到委托重要事情的地步。
萧然笑了笑,说:「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承诺过可以无条件接受他一个请求。」
「你欠二哥一个人情?」
「是。」
「什麽人情?」
我疑惑地看着他,萧然却只是望着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停顿了几秒,我说:「所以,二哥的请求就是……」
「保你安全。」
萧然扬着嘴角,幽深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
我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了,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他的衣襟,失神地呆在那里。
在我听来,从来不会主动向人低头寻求帮助的二哥,这次之所以会向萧然提出这个请求,就好像是……好像是……在决意要去赴si之前的遗言。
我紧握着拳,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萧然从地上捡起了衣服外套,披到我身上,说:「你放心,既然答应了少天,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在进入乌邙之前,我会想办法把你送上直升机离开这里。
「乔四爷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肯定会追着你不放。所以,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新的住处,以及另一重新的身分。你在回去之後,暂时只能先离开s市,并且不要与任何你认识的人有所联络,直到这件事情彻底——」
「开什麽玩笑!」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你凭什麽自作主张替我决定?」
「这是能保证你安全的唯一办法。」
「我不要回去!我要找二哥!」
「你留下来的话很有可能无法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总之,在找到二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