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疼了主动喂狗(微(1 / 2)
虞书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说,喉咙里浓郁的血腥气让他本能的泛恶心。
“咳咳。”
低声咳嗽了俩声,浑身酸痛的劲儿蔓延全身,他倦怠的睁开撑出双眼皮的眼睛,在印象里他应该回到乌的房子里,可是今天一睁眼,他还在白伏的家里。
脏破的蚕丝被已经被换成上好的毛毯,热烘烘的味道埋在他的呼吸里,让他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少有的散漫。
瘦削的过分的一张脸上,澄清的双眼下挂着淡淡的乌青,唇色淡淡,嘴边还有撕扯结痂的伤口,碎长的黑发被卷压的变形,毛茸茸的从他的脑袋上跳出来,不修边幅的样子倒让他多了几分人气。
“你要先洗漱吗。”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原本松懒的虞书陡然警觉起来,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咪,凌厉的眸子转过来,对上白伏毫无表情的脸。
白伏从医以后,那张脸更加的臭了。
曾经被对方扔过报名申请表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可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好到哪里去。
虞书也不扭捏,瞥见一旁的衣服就从被子里钻出来,快速的穿好,再去洗漱。
一尘不染的洗手台冰冷不堪,他双手紧紧握在上面,冷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白伏家里安的空调,气温冷的异常。让习惯了天然冷气的虞书很快起了鸡皮疙瘩,快速擦了擦脸,扯下来一次性牙刷上的皮筋,勾起来头发扎紧。
慢条斯理准备了俩个面包,白伏折起来他的毛毯,抬眼快速扫了一眼收拾好出来的男人,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在他胸口弥散。
虞书只有一米七八左右,锻炼的肌肉不夸张,自然却漂亮的身材让他在大学里很有名,不过因为爱装逼才和那时候的乌遇见,自此,发展了这么多。
现在的虞书却失去了那一层光晕,想必再把他丢进那个时间点,乌也不会有兴趣呢?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自始自终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你很有钱,装的起空调。”
夏季的苗族服装大多是无袖和半袖,白伏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的自己的衣服,不然实在不伦不类。可是穿上苗服的虞书却意外的很适合。
他薄红的脸因为冷水刺激而晕染,鬓边的潮湿缠着他的手指,黛蓝的对襟半袖很合身,胸前的图绘绣纹上是腾飞的灵鸟,恰巧被他打湿的手晕深了羽毛。垂下的黛绸滑过他的小臂,落在他的腰间,掩映的窄腰上一口牙痕瞬间打散了旖旎。
“你不问他去哪儿了吗。”
比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虞书的状态要好太多了,白伏看着对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吃起来面包,就着昨晚的冷水就喝了下去。
速度之快,白伏阻拦的话堵在嘴里,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僵硬的关心。
“被抓走了,被你们那些老头。”
“你居然知道?”
白伏有些惊讶虞书知道的似乎并不少,他给对方倒了杯热水,第一次用正视的目光看待这个男人。
“不然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半步呢。”
看了一眼那杯茶,虞书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腰间的绸子豪无褶皱,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走到了门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不清脸色,只是语气中的轻笑没有任何遮掩。
白伏顿然感觉到一种颠覆感,如果他一直感觉错了呢?
医生的家里原本没有人看护的,因为虞书,门外也站着俩个阴影,虞书蹲下身撇了一眼,外面的人不下于五个,虽然很多,但是比乌的房子少多了。
他的胃病是一个突破口,起码能让他进入这个新空间,可是,这个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那个男大学生,昨晚被当作罪犯抓起来的连桥。
“啧。”
白伏看着虞书懊恼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站起来望着自己欣然一笑。
“白医生,我想去看看我的新胃。”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了,白伏还没来得及跟虞书周旋俩句,他就被紧急传唤走了。五分钟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虞书自己了。
乌被惩戒了。
孟知差点被他打死,这一事今天破晓就传到了长老们的手里。
白伏穿着白大褂站在一群蓝绿色中极其碍眼,晒人的太阳直逼视网膜,他半眯着眼,跟年轻一辈的男男女女们一起观看处罚。
他们苗寨不得动用私刑,除非这种严重程度需要警戒后辈的时候才会动刑。
油茶是苗族的特别特色,多用于外来客的时候。油茶是将油炸后的爆花米,掺水煮成的待客茶,客人喝了,主人高兴,不喝,则视为瞧不起主人。有的还要喝3杯,第一杯是油茶,第二杯是苦茶,第三杯是甜茶。
而用于处刑的时候,就用上了热锅里现煮的油,冲泡夜前刚晒的新茶,比喻改过自新。这是第一杯,第二杯是苦酒,苗寨最辛辣的蛇酒,一杯下肚烧断肠,比喻烧灭不好的曾经。第三杯甜茶,是用新婚夫妇的垫床石,在嘴里嚼碎,比喻这次的认错行为比石头还真。
他们这一任的族长是所有人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表现出极大的天赋,他模样俊美性格鲜明,做事雷厉风行,是他们新一辈的榜样。
长老们最是看好的孩子,早早的把乌字赐给了他。
而现在,那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已经长到了成人模样,变得古怪暴凌,竟然为了一个外人,险些打死了他们的同族孩子。
“你一而再再而三袒护外来人,我们为之忍让再三,而今天,你竟然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来!饶是你贵为一族之长,我们今天也要处罚你,让后辈们看看后果!”
燥热的阳光终究钻了进来,烤炙着人们的身心,湿汗从鬓角流下来,滑至下巴,被他抬手擦去。
白伏不安的望着,走上由翠鸟符围起来的高台上的男人。他依旧威风堂堂,乌今天穿的白色的长袖,一边的耳饰和着他的黑发荡起,那雪白如玉的面庞上神情自若。
三茶之罚在族内其实很少动用,只是最近分派躁动,对于乌的打压已经上升到了高层,他们要用这次风波收走一部分乌的威慑。
乌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淡然的看着长老舀了热油,在他面前浇了茶花,男人双手垂在身侧,偶尔揉搓一下垂下来的绸子。
刺目的阳光打在他瑰丽的脸庞,他扭了扭头,霎时眯了眯眼睛,伸手接过了油茶一口闷干,火烧食管,破裂的毛细血管如烟花在他的喉咙里炸开,熟痛的腥甜一股翻涌出来,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
血肉模糊的嘴角微微上扬,腾腾火烧的双眸望着台下的角落,伸手抓起来第二碗蛇酒和着溃烂的鲜血一同闷干,再生理性反呕之前,青色的筋脉撑起来宝石红的三角眼,滴滴哒的鲜血砸在缠绕的蛇尾上,第三碗里的俩颗石头喂进那猩红不见底的口腔里。
粘稠的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停的流下,那悠悠的黑眸久久不肯移开,和远处抖腿抽烟的男人遥遥对视。
虞书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他翻了卫生间的窗户,正好旁边不远就是关着连桥的地方,这是一件毛坯房,空有外形,里面就一张床,玻璃都没装。
今天外面空的厉害,虞书施施然的放松了下来,还抽空回乌的房子里摸出来烟,贪婪的吸了俩口,才摸了过来。
“喂。”
敲了敲栏杆,里面睡的四仰八叉的男孩才悠悠转醒,这下看见虞书,一腾身就爬了起来,窜了过来。
看着手脚都没绑的男孩,虞书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下意识伸手去捏了捏。
“哥,你是来救我的吧!”
连桥眼里放光,没有躲开虞书的书,反倒是一副兴奋的模样,让虞书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他站在树荫下,侧靠着墙,黑色的长发扎起来,露出来他锋利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漂亮的令人舌根发紧。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前挪了挪,从侧面移到了正面,他看见了那座高台。
苗族人把他们的族长围在了那里,看着他满嘴鲜血,逼他就范。
“呼……”
涩苦的烟丝嚼的破碎,从他的舌尖顶出来烟圈,他转过头看着伸着脖子的连桥,随手碾灭了还剩下半截的烟。
瞥着这样的虞书,连桥不受控制想到那个夜里,哭泣挣扎的人影,宛若灵蛇挂在雪白的肉体上颤抖,黏腻的浊液打湿了交合的躯体,猩红的肉被吞吃反复,糜烂腥香。
“哥,孟知他,他没事儿吧?”
暗自吞了口口水,连桥别扭的低下头,声音小了许多。
“孟知没事儿,他的胳膊是带外来人进寨子,主动去领的罚。你的事儿暂时没有闹的最大……也是有更大的事儿给你挡着。
你听着,孟知现在被调到了外围看守,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会和他碰上,你要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色诱、威胁、都行,让他放过你,你就能真的离开了。”
“啊?可是我没有身份证啊?我的包……”
听见色诱俩个字,连桥这颗心腾的就飞了起来,结结巴巴只能问出来无关紧要的问题,对方似乎急着离开,并没有认真回答他。
“就这么多,回见。”
“啊?就这样啊?哥——”
连桥叫又不敢叫,只能一张脸趴在栏杆上幽切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和乌之前有太多的心照不宣,太多的事他们之间已经捋不清谁欠谁的。
他知道他的烟是乌放的,但是他也默契的没有主动和对方论证这件事。而就在刚刚,他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受了罚,变得凄惨又美丽的神官站在悠悠翠谷下,遥遥冲他发笑的样子,令虞书这颗心紧锁的无法呼吸。
感情已经成了他们之间不值一提的东西,回顾起来,他似乎一直没有机会回复乌的感情,就已经走到了剑拔弩张的谷底,那埋藏心底的,最脆弱的情思也只是无暇的冷风,不会荡起丝丝涟漪了吧。
他和连桥不同的地方,莫过于在他不是被骗进苗寨的,他是自愿跟着乌来到这里的。
受了一天罚的神官终于在夜色中回到他的巢穴,湿淋淋的青蛇已经萎靡不振,在宽大的绣袍中瑟瑟发抖,一双红宝石阵阵摇曳。
“变成现在这样,你不后悔吗?”
黑色的披肩发被他放下,似乎是刚刚洗过澡,让男人整个人散发着湿漉漉的水汽,泼红的媚眼氤氲着暗光,他脱下的苗服踩在脚下,上身裸露,下半身盖了一角薄被,故作一副被吵醒的模样。
腥气冲头,他已经反复清洗了,最后只能紧闭着嘴,柔软的双唇久违的没有喊虞书的名字,只是这么紧闭着,一双深邃的黑眸沉沉的望着床上的男人,浓浓的哀伤混杂着情欲,让人叹息。
受了伤的大狗终于在对方招手后扑了过去,气急的双手熟练的抄起来肥润的臀肉,把人整个从床上抱起来,在虞书的惊呼下被放在了山水石上,粗糙的冰冷刺激着他的腿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这里是他的书桌,昨天被推翻之后,今天就换成了山水石,下面围了一圈冷泉,泉里一尾幽翠嘶嘶切切的绕上落水的脚踝,轻吻还没落下,就被苍白的手拨开,丢到一边。
“好硬,好硬,好疼啊。”
娇腻的惊呼听的人欲火焚身,张不开嘴的男人伸手捂住叫唤的虞书,对方毫不客气的抽带起来一脚水,踩在乌的裤裆,压的严严实实,感受着满满抬头,直到顶起来他的脚心,又痒又烫,一瞬间潮热的身体食髓知味,濡湿的舌尖点点,不安分的顶着男人的手心。
“唔。”
少见的慌乱的收回手,捧着虞书的脸轻轻吻了吻对方的眼睛,虔诚的祷告着,他们能多留一点时间相爱。
湿润的黑发擦过他的脸,他被虞书拉着吻上了唇,灵活的舌尖破开了他的口唇,腥甜的伤口在他面前披露无疑。
“唔?”
对方轻碰既离,正闭眼享受的乌疑惑的睁开眼,就被虞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以一个喂狗吃药的姿势,给他清理伤口,小心的洒上了消炎药,最后丢了俩颗进喉咙里。
忙完这一切的虞书对上乌幽深的双眼,兀的转过脸,又对上了对方昂首挺立的肉茎,饶是他们无数次坦诚相待,这种情形还是让他老脸一红。
抬眸又是嗔怪又是无语的,而后蓦地扶着乌的肩膀,哆嗦着打开了腿,青葱的手指拨开了发硬的阴茎,抚着瑟缩的会阴嫩肉,掐着柔媚的穴,露出来嫣红的一汪泉眼。
“不该抽烟的,罚我吧。”
一嘴的苦涩和疼痛,只让他亲吻了一下那张红润的唇,他涩涩的笑容埋没在对方主动打开的身体里,熟练的过分扶着自己的龟头就砸在穴嘴上,一个响亮的亲嘴儿声,哪怕乌没有说话,也用行动回应了。
“啊啊啊……好涨……你个畜牲东西!”
湿红的脚趾崩得厉害,雪白的大腿被青蛇掰开,紫黑色的肉茎又粗又长,深深的钉进了男人的身体里,冰凉的山水石被浇的滚烫,翠绿色的墙壁上被顶的迷离的男人哭着骂着脏话。
换来的是砸的更深更猛,俩条腿被架在了精壮的腰上,迷离的操弄磨的他的穴又麻又烫,喘息不急流下来的口水顺着下巴流到胸口,不成句的呻吟绵绵被青蛇的三角眼堵住,闷闷的软哼只能狠狠咬进嘴里。
“嗯嗯啊……操死我了……啊啊啊好烫……你要弄死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回答他的只有咸湿的手心,因为不能张嘴吻他,乌的手不停的侵犯着他的嘴巴,插进他的喉咙里逼得他翻白眼,扯着他的舌头去舔自己的手指,他湿漉漉的眉眼欲孽疯长,又滚动着无法名状的哀伤。
颠鸾倒凤的湿润昏涨,虞书下半身被一双有力的双手不停的揉捏掌控,闭合不上的大腿夹在不甚精壮的腰上,火舌燃烧着不停的砸在身体深处,肿胀酸疼的穴眼被插的哆嗦着流水。
浑圆的大腿被猩红的唇舌舔舐,紧紧撕咬下留下红色的齿痕。疼的他开始流泪,高昂着脆弱的脖颈,在男人怀里高潮连连。
“不行了……”
酸软的手臂挂不住乌的脖子,不停的掉下来,软软的推着对方野兽似的啃咬,那尖牙猩红不停的啃食着他的皮肉,犬齿紧紧的叼住一口又一口的皮,刺痛感酥酥麻麻的和腰椎火辣辣的爽利接踵而来,接连着喷射出来的黄色液体淅淅沥沥,颜色都很淡了,大多的尿液都留在了床上。
红艳艳的肥臀被掌掴的艳丽多汁,埋伏在腿根里的男人张开血盆大口,咬上他疲软的阴茎,本能的惊恐让他滚烫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湿哒哒的眼睛抚媚多情,任谁看一眼都要欲火焚身。
被抱在怀里的男人被啃着阴茎,哆嗦着无处可逃,腾空的俩手只能紧紧抓住乌的一头湿发。
“啪嗒。”
又响又腻的声音,被操的穴口外翻,媚肉吸着男人的掌心,随着抽打连带出来操弄一夜的涎水,粘稠的精水和着血丝顺着那苍白的手指缠绵,淋漓尽致的展现出糜烂又性感之处。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虞书的下半身已经麻了,除了隐约的火烧感,他濒临昏迷的边缘,只能不停的咬着舌尖,气急的红潮布满他情欲满身,流光溢彩的黑色眼睛,短暂的迷恋于对方美艳的皮囊。
“你在流血。”
乌的嘴张开了,没有愈合的伤口夹带着鲜血沾满了他们全身,乌对他的爱写满了所有痕迹,触目惊心的现场好如凶案现场,狰狞又荒诞。
抱着虞书的手轻轻拨开对方粘在唇上的碎发,随即紧紧把人压在怀里重重一顶,听着对方又疼又娇的惊呼声,期待着对方不甘示弱还给他的一口,丝丝缕缕的刺痛从肩上伤口传来。
他的肩膀上同样血红模糊的,他的鲜血从自己身上滚到虞书身上,又被对方粘回来。
乌伸出手可以说的是小心翼翼的为虞书擦掉眼泪,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眸里闪烁着无尽的深情与悲伤,以至于它们涣散起来都缤纷夺目。
“虞书……你要……长命百岁。”
嘀嗒
粘稠的鲜血从对方的嘴里滴在虞书的脸颊上,发热发烫的让他愣住,继而嘴角掀起一个巨大的笑,鲜红欲滴的唇吸吮着那张昏睡也美丽的脸,咬着牙抽出自己被掏空的身体。
“要你个头。”
被咬破了的口腔像奶酪一样,都是孔洞,发甜发腥的被他舔过,重重抽了口气,声音又低又细,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虞书从地上捡起来那件蓝色苗服,粘了粘冷泉水简单又粗暴的擦拭着身上的痕迹,毕竟他这么出去立刻就会被抓起来的。
他给乌下了药,混在消炎药的胶囊壳子里,比起他的层层算计,对方上套的好像过于轻松了,想到这里,虞书不禁腿软的跪在地上,摸过来乌的衣服粗糙的擦了擦不停流东西的下体。
“是狗啊,射这么多。”
不停的擦也好像擦不完似的,他的眉头愈发的皱起,最后一把扔了,匆忙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昔日寸步不离的守卫今天不见踪影,他全当是,“临时搭档”的作为,露出潮红的眼睛和嘴,让他失去了许多锋利,可是勾起笑的时候,诡秘的疯狂依旧让人咂舌。
“嚓。”
橙色的火焰在手指里跳跃,在浓郁的黑夜里衬的他的面庞好如鬼魅,嘴角掀起诡谲的笑容,那是他对接下来的一往无前,所致的最高敬礼。
红色的丝线动了起来,一条青闪现在虞书的肩上,贴着他的脸颊亲昵的吐着杏子,尖牙上绕着丝线被虞书取下来,一点火星子就烧的渣都不剩。
被青蛇打得落荒而逃的蛇们也没有了威慑力,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吸引火力,让连桥得以逃生。所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动静闹的越大越好,而这个最大影响的地方,就是苗寨的宗祀。
在这座圆形大院的最后面,坐落在半山腰上,呈现俯瞰整座大院的角度,威风堂堂。
路上要跨过他们苗寨的蛇洞,里面关着苗寨人亲手养大的蛇,它们是吃人血长大的,比一般毒蛇都要凶猛的多。
虞书走了俩步就开始发抖,他现在亏空的厉害,湿汗在松快的衣服里发冷,眯着眼望了一眼东方,那里很快就要亮了吧。
他摸出来最后半截香烟叼在嘴里,向黑暗处的人挥了挥手表达了感谢。
他一个人是做不到让整座苗寨无人问津的,在此之前他离开白伏之前,曾经和他做过一个交易。
本来他都做好了出卖色相,可是白伏拒绝了他。后来他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那你就没有错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给他制作什么药,又多少次给我打麻药绑我回来……你就不曾后悔吗?把这一切交给他,白伏,我的命也许不值钱,你们曾经的满腔报复,到现在,最鄙夷的都让你们做尽了!”
洗手间里面回荡着男人刺耳的斥责,医者的怜悯之心早已变质,他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守住。
“需要我做什么。”
看着脱下了白大褂的男人,虞书勾了勾嘴角。他的计划一直在改变,不过马上就会有一出高潮了吧,这荒唐的日子也要做了了断。
站在宗祀门内的白伏穿上了墨绿色的袖衣,银色的月牙垂在他的耳上,碧绿色的水纹划过他的胸口蔓延到肩上,黯然无神的眉眼犹如老僧入定,一派仙人之姿,手里却拿着一把手术刀,他今晚的任务是制造纷乱,给虞书一点时间。
如果在必要时候,可能他又要破戒了,不过,也都习惯了吧,他这个史上最恶毒的医生。
不合时宜的笑了笑,却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惊愕暴起。
“着火了!族长!族长的房子着火了!”
在月圆之夜宗祀集福的长老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棕红色的木门打开,他们站在半山腰上,俯瞰着对面然然丛生的火焰,橙火冲天,在性命和祖训的夹击中,漆黑的苗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叶青被烧的飞起,大火从族长的房子开始蔓延,火势猛烈,左右的哨塔也被殃及倒下,从而扩展的更加迅速,转眼间,滔天火光涌入寂静黑暗的苗寨,细碎的惨叫声响起。
“长老!”
墨蓝色的人影从火光里露出来,今夜宗祀几乎满堂,只有寥寥妇人老妪睡在家中,见火势可怕,隐隐有无法控制的感觉,才有人开口。
“天罚之下,徒劳无功。”
山脚下的人影面对着火光跪了下来,手里的刀片滑到了地上,俩行湿泪埋在掌心发烫,哽咽的声音幽幽传出
“荒唐……荒唐至极……”
曾经一手教导他的老师们,冷漠看着大火烧尽他们最看好的孩子,欧青今年也不过24岁而已啊。
而他今晚根本没有收到宗祀集福的通知,可是现在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橙火摇曳。
他也不过是被遗弃的孩子罢了。
“拿手术刀的都这么狠吗?”
火舌无情,几乎是追着虞书跑,在肾上腺素飙升的催进下,他才得以跑的起来,来到关连桥的小木屋,浓烟也一起跟到,他哑着嗓子叫不出声,只省着力气开始撞门。
“咚咚咚。”
肉体碰撞的声音把半昏迷的连桥叫醒了,他被浓烟熏的睁不开眼,爬也似爬过来。
“哥,我会死吗?”
听着里面传来声音,虞书麻了的半边身体又有了力气,带着怒火他砸门的速度都快了,最后在大腿根都震的抖的最后一下。
“不想被烧死,就快他妈跑!”
虞书一把抓住连桥,拍了拍对方的脸,把自己画了三年的地图塞给了他,然后转身就向反方向跑去。
“呕咳咳……”
连桥拼死的往外面跑,滚烫的火气烧尽了苗寨所有的湿凉,就好像太阳追着他的屁股似的,他干渴十分,却不敢有任何耽误,在终于摸到了一棵歪脖子树的时候,他流着泪回过头,望着一片火光发出呜咽。
穿过歪脖子树,他几乎看不见东西,眼前都是交叉的黑影,他的手脚都被划破,脸上身上都疼的要命,可是他不敢听,耳边不停传来的簌簌声,也像火舌燃烧的声音,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哆嗦就摔了个狗吃屎。
“啊呸呸。”
摔晕了半分钟的连桥好不容易爬起来,在月光透进来后,距离他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蹲着一个影子,那体型让他不自觉想到豺狼虎豹,当下就哀嚎出声。
“啊呜呜呜呜呜哥!我对不起你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是没能逃出去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被吃掉了,被咬成碎片的话,你可能以为我成功出去了呢……那就也行……”
哭着喊着,他就开始胡言乱语的抱着腿哭叫,直到看着那团影子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哭声才戛然而止。
“铛。”
一个重物被丢了过来,熟悉的材质,熟悉的质感,正是他的背包。
连桥先是欣喜若狂的背在身上,不停的用手去检查小夹层里面的证件,而后他确认了,才分析状况起来,他的背包只有当时救了他的人才能拿到,那么现在这个人会是谁呢?
“诶你……”
他刚用他吸了火焰的烟嗓开口,对方就头也不转的转身向前走。
对方在给他领路,因为苗寨在他的后方,火光冲天,已经无法再蒙骗他了。
从天黑走到天明,腿都要断了他也没有喊一句,只是把背包转到胸前,把那画了无数遍的地图塞进去,紧紧抱着。
终于大路在眼前呈现,皎皎月光也突破了层峦叠嶂的绿叶印了出来,领路人回到了树丛中,叮叮作响的银环发出清脆的声音。
“孟知!”
“回去吧……对不起。”
这一次对方回答了他,干涩的名字在嘴里慢慢打磨,最后也没有再一次喊出。
借着月光他望去将要离去的男孩,头顶的明月蒋圆,将一切不堪昭然揭露。
另一边的虞书望着惶惶呆滞走来的白伏,一股浓郁的恐惧将他吞噬,冰冷的上颚好像结了冰,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问不出,只能拖动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转身投入了火焰中。
“欧青!欧青!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吗?给我买烟,给我修桌子,给我地图,给我爱……你以为这就偿还你欠我的吗!欧青……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吗?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在我前面……我真的要走咯?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跑掉了,我真的,再也不回……”
俩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挪动都变得费力,大火已经烧灭了原有的模样,他徒然的望着他们家的方向,摔坐在地,湿冷的泪水划过他的脸颊,他仓皇的抬起手,模糊不清的视线怎么也擦不干净,紧缩的心脏生疼起来。
“好,好,那就都给你陪葬吧。”
另一边濒临城下而不自知的长老们已经准备派人救火了,没想到火势已经收不住了,他们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不停涌起争吵劈头盖脸的包围过来。
“快看!有人过来了!”
“那是谁?”
“他冲上宗祀了!”
从火焰中一道蓝碧色的锋芒高举着火把,蛇洞被他打开,正准备开咬的家伙们,也被火势吓一跳,转头就向山腰爬上来,无数颜色的蛇蟒簇拥着一抹蓝蜂拥而至,场面极其的震撼。
“是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