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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卷与白华──序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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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是只有一个。

序曲

「人」是什麽时候失去价值?

与挚友断交?

──不是。

被nv友甩弃?

──不是。

对父母不孝?

──不,都不是。

是对「人」绝望,心,枯si之时。

生为人,才在人群寻求价值与意义,但对「人」失望,便堕断一切的慾念。

那晚,苍穹哭泣着。

落下的泪水,心灰冰冷,洗刷着男子的身t。洗除他wuhui的残恋──是自己为「人」执念。

那是剧痛的割舍。

刨切的心痛。

──我,不再ai「人」了。

男子躺在泥堆,远望灰黑的天盖。

──我,没有价值……对吧。

「……你只是不了解自己。」

一个孤心的夜晚,一个悲伤的男子,呢喃独语。但旁人冒然的介入,残忍地打断男子的舍恋。陌生人目光无神的俯视,全身沾血、呼x1微弱的我。

「谁?人?若是,请别理我。我救不……活了。我顾意跳下山崖。我想离开这烦恶的世道。」

男子断裂的四肢留下血泪,丑陋地与苍天一起悲伤。

「很遗憾我虽是神赐者,但也是个人。」

……竟然,唉,我好难过,心痛的留下了泪,但天上雨水的掺混,替我掩饰这份男人的丑态。男子汉不哭泣,是谁订的法规呢?算了,不重要了,原来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我仍被无形的规则,眼前的陌生人玩弄。

「神?人的幻想物,请别帮我。」

「狭益的认知。」

「我不会被怂动……我、我听过太多口头的鼓励。」

哭嚎的身躯榨乾我的声气,奔泪的血送别我的力量。

「那是你身为人,才找不到在蓝界的存在意义。」

──不是人,我就有价值、有意义,是吗?

「……原来如此,谢谢你,陌生人……」

那句话,斩断男子仅存的求生念。

「我有名字,白莲的白,宗人的宗。」

「……谢谢你,白宗。你是

「老哥,我拒绝。就是缠上师人,爸爸才si!」

年轻男子对着办公桌咆哮。

「别果断定论,父亲的si因未明,就目前的立场只能如此。」

坐在办公桌前的成熟男人,镇定回答。

「我无法接受。与其靠外人,我宁愿自己来。」

男人摇摇头。

「无需着急,况且我不能让你遇险。」

年轻男子奋力拍桌。

「当初决定继承爸爸遗业,我们就已置身危险。更何况,我有心理准备。」

成熟男人没有马上应答,为腾出思考的空间,他从x口袋子拿出火柴,点着含在嘴里的雪茄──有句话,他藏在心里许久,是男人对年轻的晚辈,真诚的关心与劝导。

「弟弟,我知道你做好觉悟。但要记住,我和父亲都不希望你有个万一。所以,请t谅家人的固执。」

「可是,老哥……」

年轻男子看到成熟男人沉思闭目,就hanzhu了舌中的言词。他们从小相互扶持、依靠,一起成长,兄弟情浓厚,都不愿意让对方去追查一宗玄秘不明的事件。可是,父亲的si,现在绝不能让外界知道。在兄弟俩稳固家族的企业与势力之前,他们需要守住秘密。

「………」

「…………」

两人静默一段时间。

菸蒂落下,灰白的浓烟在嘴里打转,年长者先开口。

「弟弟你知道的,我办事谨慎,所以请了位专门处理悬疑异事的人。」

「难道?是除异师?接任务就要价三百万的家伙。」

年轻男子语中带惊。

「虽然与同行相较,贵了点,但我能接受。」

年轻男子仍有疑虑。

「可是任务结束的报酬金,那是天价,曾有组织因那笔钱而破产。这种无法预期的损失,我们没法承担。加上协调者派来的除异师,别说是g0u通,根本没一个正常。」

成熟男人莞尔一笑,不当回事。

「对父亲的事,我们不能马虎,这是最适当的选择。别忘了父亲遗留的企业与组织,在我们完全整合和掌控前,不能外传他的si讯,若是流出消息,没了父亲这位领导象徵,我们将失去光能企业。在这座城市背後扎根的黑se组织,势力也将分崩离析。」

「爸爸的事业确实庞大,但是……」

年轻男子抱着左臂,就像挽着伤痛。藏在蓝衫袖底的三道伤疤,烙印深刻,深深的镶入青年的身t。每当触0臂弯时,那gu暗隐的记忆将浮起,使身子害怕的颤抖起来。这时的他,显得非常懦弱,脸上看不见与兄长对答时,无惧的威容。只有怯懦下垂的嘴角,透出恐惧的面se。

「不,算了。如果是那家伙就好,加上爸爸留下的东西也需要解决。」

「那就这样。」

成熟男将雪茄在烟灰盘上捻熄,飘然的青烟,掩去弟弟的疑虑。

「………」

我saosao耳後的毛。

「喵喵,两个都是小夥子。」

我打个大哈欠。缩在天花板的通风口,隔着铁架看真累人,不,是累「猫」。我将尾巴拉向前,梳梳毛,再换另一条。

「兄弟俩本x不坏,至少他们的星圆是正常人的蓝se。」

……话说,唉。

「要回去向她报告了,毕竟我只是来观察委托人。」

我在通风口里忍受着堆积的肮脏灰尘,往来时的路回去。

「好臭。」

我们才一见面,她就这麽冷淡。

「没办法,一间公司不管多麽重视整洁,那都是表面。看看他们的通风口就知道。」

我爬上她的细肩,回到平常的宝位。

「小心点。」

她用皮制衣领摩擦我的须毛,稍微耸肩。

她是白华,我现在的主人。衬贴她细瘦的身材,黑se的长大衣与皮长靴,优雅合身。在一般人眼里,个子不高,但右肩背两米的长木条,让她显得更加娇小。雪白的长发随风抚摩,停歇的七条缎带,如七只七se蝴蝶舞动。白皙彷佛一搓就破的脸肌,挂着两对白瞳,像盏暗夜的明灯。

「我们没找错,就是这。」我说。

「………」

她没回应,我则抬头仰望面前这栋竖立的大厦。

附近并没有如此翘楚的建筑,它的巍峨有gu莫名的厌恶,就像一名孤独的君王,站在崖畔远望着天地苍苍,但不是担忧着麾下百万大军的伤病饥饿,而是考虑着手中的棋子,能拓张多少领地,放任慾望侵染这片苍穹。

「总公司吗?」

底下车子人群穿行,汽笛浮嚣,乍看热闹异常,却全笼罩在大楼y影底下。所有的嘈杂浮升不了多高,便被它肃杀的气氛消弭於无形。而楼顶两块巨型太yan能板,就像皇冠的权威。

「小妹妹,除了员工,未经允许者禁止进入。」

入口的巨大玻璃门前,有两位站哨的警卫靠上来。

「我是新进的员工,查查这名字。」

少nv表明身分。

「是这名字?白华?」

其中一名警卫带着眼镜,将电子板压低,笔尖指着萤幕的字,要少nv确认。在他一旁的警卫较魁健,他巡视街道,做作专业的模样。

「别给我看,给他。」白华食指对准我。

警卫没有照办,狐疑打量起少nv和我。我习惯了旁人的眼光,他们眼里总是透露着嫌恶,理由很间单,只因为我跟他们不同。两百年的时光,我就像被关在玻璃窗内,供人观赏的异物。我的心上了枷锁,放在猫的身t里。

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他始终没跟我说。白宗si後,我仍想在他子孙上找寻,跟着si屍埋进土里,他没说过的话。

「………」

白华空洞的眼睛望着歪起嘴角的男子。她也是受害着,跟我在一起,她显眼的外貌更引人注意。并不是欣赏,也是渴望,是期望她消失,企图用视线抹消的存在。

为什麽人们会对不同的族类抱有排斥呢?这问题,无论多少遍它仍会浮现在脑中。

眼镜警卫动动脖子,带着轻浮的字句,说出许多人藏在心里的评论:

「你们两真是怪咖,一白一黑。nv的是毛发全白的白子,还绑着怪异的缎带,猫是全身浑黑,多条尾巴的变种。看不见也不需要一只导盲猫吧?真ga0不懂公司请个瞎子当保镳做什麽──哇啊!」

尖锐的长嘶拉响,不到眨眼间,白华请他吃拳头。还顺便将前来助拳的壮硕警卫,旋踢击倒,替路边的行人献上大男人抱肚打滚的喜剧。

我搔抓白华的长发。我提醒过好几次,这个世界有种隔膜,它会排除异种的生存,如果我们y是激烈的抵抗,只是更加否定自身的空间,我们本来就是社会遗忘的人,那麽只需要在他们遗漏的角落生存就好。所以……没必要弄脏自己。

「………」

白华没有听进耳里,背在右肩的条状物,架上0眼的男人脖子。白瞳睁大威吓。

「你……放、放开我。」

男子越想挣脱,少nv的臂力就越加重,两米长木条完全制住他。

「道歉。」

白华冷冷说。

「……呜呜呜。」

警卫说不出话,咿呀不停。他很痛苦,颈部爬满了青筋,一根看不起的竹签,竟是噎si自己的凶器。短短的几秒间,他理解到无知其实是弱点的暴露,想後悔却已无法ch0u离。

「真厉害。」

生y的夸奖声,介入了白华与警卫间的缝隙。有位青年走出大门的自动玻璃门,一边打响赏赐她的掌声。

「好厉害,好厉害,三两下就制伏魁梧的大块头,压制的能力也够。」

感谢的是委托人的弟弟,先前我在通风口看过。

「请饶恕我的部下,容我为他们的失礼道歉。」

白华不太甘愿,但不想影响往後的工作,只好松开气力,让脸se不好的警卫喘口气,颤颤巍巍爬起。

警卫没办法忘记前一秒t会的恐惧与羞辱,他心在反击,诚实的身t却怯懦的往後退,协助搀扶起魁武的夥伴。相信我,只要再过两天,他那种对异物轻袜的眼神,又会再出现,但他学会了挑选鄙视的对象。

「我叫李明yan,是光能公司的小老板,也是接应你的人。」

他善意的伸出手,端正的五官有礼示意。

「………」

白华没感觉,头固定前方。她不是因为李明yan礼貌的态度是演出来的,不予理会,她单纯对交际没兴趣而已。

「………」

我则看着男子发呆。生涩的青年彷佛应付不了正式场合,略有尴尬。他喜欢自由的表现自我,彬彬有礼不适合他。是哥哥要求的吧,辛苦了。

「唉,果然难应付……」

李明yan嚼词碎念,转过身。

「走,我带你们去见委托人。除异师,白华。」

组织名称:肯特,是光能公司底下的根基,有了它,企业的发展就能顺利伸展,掌控整座都市市场。在这人口超过三百万,四季长青的yan光都市──绿漠拉,有最大的黑白势力。台面上是光能开发企业,底下则是c控权力的庞大组织。它的创始者,是名叫李能的读书人,但父母破产,使他被当作还债,放逐在黑暗世界。没想到沦落的他,却被某退休的大老相中,成为他乾儿子。大老si後,便继承他的财产与分散的企业,并将它重组、改革,以新发展为主轴,创造如今的事业规模。

但大老年事已高准备养老时,却因突发事故致si,原因不明。留下大量的遗产,现由两位儿子接手,大儿子李明光掌管企业,小儿子李明yan继承地下事业,担任统领。

「这是任务委托人的背景。」

我将鼻头钻进白华的毛发,凑近耳朵。

「这麽大的案子,找我们查原因,应该是还有别的目的。」

「不知道。」

白华双瞳放空,跟着前方领头人。

「总觉得像陷阱。」

「钱收了,就要做。」

「你这人真是……也罢,我们也有其它要调查的事。」

我声音压低,小声呢喃。若被发现我是只会说话的猫,将引来不识相的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垂悬在nv孩身後的两条尾巴就够鲜醒。

「报酬高的任务要让给别人,我才不要。」

白华非常固执。

「贪心。」我直接了当。

李明yan前方领路,身着西装的他一点绅士感也没有。生y的走步,g起大厅内许多员工的关注,但他不紧张,对麻雀般啄食桌面文件,忙碌的夥伴,和气招呼。平时,李明yan是不会出现在公司的,能见到的只有大哥李明光,今天他带着白发的nv孩进入这里,对不少nvx职员来说,是闲话交流的好话题,谣言就是这麽开的。与其偷偷00的行事,或许让我们的存在明朗、正当,反而不会怪异。私下办起案子,也能顺无阻碍。

「容我再次道歉,门口两名警卫绝非恶意,他们只是对你的年纪抱有疑虑。」

「那只是任务的一部分。」

白华理所当然。李明yan嘴角轻笑,转头回去。

大厅尽头是电梯,领头人没搭乘的意愿,斜切右边的走道进入。

「辛苦了。」

李明yan对走道门口的两位看守人问好。穿西装的守门人点点头,机械的让开一条路,送我们过去。

走道末端是的专用电梯,左右两边也有守卫。

两位看守人按下电梯两旁的指纹读取器,动作一致,扭转──电梯门被赋予生命,徐缓开启。

「搭个电梯,费劲。」

白华乾脆吐槽。这也说明我们前往的地方,绝非安全的环境,一个私密的场所,一个埋藏於社会底层我和白华熟悉的世界。

「没办法,要带你去特别的地方,委托人要求。」

搭上电梯,但不是上升,是往下沉入,垂降几楼不清楚。电梯的密闭空间,异常安静,没人想说话,白华面无表情,像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明yan按耐不住,静谧的空气里,他努力寻找专注,好脱离无趣的现状。李明yan算起nv孩发上的缎带。

「一、二……六、七……七条,七种不同颜se。」

小声在心中研究这怪异的装饰,直到电梯发出叮的提示音。

「再拐个弯就到了。」

狭小空间位於走道的末端。房内的四角种植盆栽,面向入口的墙,摆放书架与西洋挂画等等,但洁白的光源却有一种优雅,不知不觉让高贵与独特,虚伪地攀上x前。

而中间放置硕长的木桌,坐着一位君王。

「就是你吧。」

大哥李明光说。

「是、是她。」

弟弟回答。

「看来是本人没错。」

李明光从桌面上起身,弟弟则弯腰鞠躬,退到墙角。

「白se的长发与雪se的瞳眸,发上系七se缎带。黑se的大衣与斜背的长木条,肩趴一只双尾黑猫。不过,就算不用确认,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李明光饶富韵味。他身穿跟弟弟相同的黑西装,往後梳的发型涂上油亮发蜡。与弟弟相b,年纪大了点,约四十岁左右,有着稳重的气息。

我不由得想多观测一点。

很明亮,生命旺盛,是蓝中带点咖啡se的「星圆」。咖啡se,善於谈判的颜se……嗯,我必须戒备。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请你来的地方,是父亲一个人独处的房间。空间不大,很安静,架上也有各式各样他喜欢的书。旁边的小桌,有咖啡豆和瓦斯炉,闲暇时能煮喜欢的咖啡。」

李明光走向前,手掌放在我的头上,安抚似的搓r0u。温暖透过掌心袭来,但虚无真实。我睁大眼睛瞪着他。长年的阅历告诉我,这双手是抹去同情与怜悯,缺乏关ai,是两百年来不断遇到的,我熟悉、我最仇恶的手。为了目的,牺牲一切都没关系。如有必要,他弟弟也将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李明光转身往书架走。

「不过,这里也是通往主屋的入口。房间过於乾净,定有问题,所以我找到有趣的地方。」

架上摆放一只蟾蜍,嘴里含钱,李明光指扣钱口,用力拉出,此举就像在拉娃娃的发条。

「嘎咚。」

听起来是齿轮的敲响,李明光退後两步。

书架大约一个人高,如今它被吊起,往天花板升去──唰唰,至顶後掉下无数的碎屑──神秘面纱被揭开,男人面前出现一条狭窄的密道。

「这是通往主屋的入口。」

「为什麽不把我们直接请到主屋。」

白华直问。

李明光按住自己的额头,摇了摇。

「处理父亲的事情前,我们必须测试你的能力。密道中有你要完成的任务。若成功,爸爸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同时那也是爸爸遗物。」

白华倒是不讶异,她提出意见。

「那须付额外的委托费。」

「……合理,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明光从西装口袋拿出某东西。

「这是什麽?」

「不知道。」

物品就在白华眼前,她却无法回答。

「那给猫看好了。」

李明光似乎发现猫和少nv的连系,他搓搓我的头示意。别再用脏手碰我,人类。

「回答我,白华。」

「刻上普罗旺人头的金币。」

平淡无情的语调,白华视线落在李明光的领带上。

这是条年迈的通道,处处可见历史的遗痕,sh黏的墙壁如发臭的皮肤,保不住年轻的水neng,慢慢地枯萎腐朽。光线不良的内部,排出一gu难闻的恶臭──隧道是活的,越往前行,越像走入魔nv的禁地,森然y暗,渐渐使人呼x1困难双腿无力。

「唉。」

我叹口气,转身看後面,望着长发右半边的三条辫子。

「专心点。你是我的眼睛。」

白华冷如冰霜提醒我,头也不回。

nv孩背後的长发,有一半是用三条蝴蝶结紮成的辫子,不知何时,那里成了我放松的视野。不安、害怕、绝望,颜se是h、橘、金,而三se缎带系住了它们,或许间接也安定我的心。

带领人仍是李明yan,他不停赞叹自己的兄长。

「大哥好了不起,初次见面就能发现违和的地方。猫的视野能跟人联系,猫看到什麽自己就见到什麽,相当不错的组合。」

白华像木头无口,我顺着她。

「你是头脑聪明的人,不过那是大哥的看法。因为

木坛香气仿如丝线,细卷浓郁的酒气,编出双se绦绳,盘绕在酒吧的空间。那份淡淡的清芳,着实陶冶着酒客的心灵,清敞x中郁闷的扉门。

但鲜浓的腐臭弄混了清淡的恬夷。

nv孩将食梦狼割下的战利品──尾巴状似矛头,上面有小嘴,嘴中有无数尖细的牙齿──笨重砸上吧台。

「怎麽样?我很厉害吧,金维。把这拿去换十瓶果汁,马上呈来给我。」

「………」

站台的酒保擦拭手中的钢杯,不以为意。他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三十岁出头,名叫金维,乾净的下巴有着不平顺的岁月。他还有个身分──协调者,是专门替除异师受理案子的经纪人。专业的协调者,使除异师更专注完成任务与自身的修练,让他无须分神杂事,放心的托付给信任的搭挡。

「怎麽?想装傻,这东西很贵,我知道的喔。黑卷曾经在书上看过,卖给链金术师有很高的价钱。」

少nv的名叫白华,是我的主人。不会错的,卸下缎带时,才是真实的她。封情的缎带,将她一蹋糊涂、率直的态度,完美隐藏起来。

发丝上的七se缎带,并非普通饰品,是封印师订制的锁封,专绑人类的七情。系上时,白华就能拔出身後的两米长刀。

无刃长刀受人的q1ngyu翻弄,反噬主人。绑上封情的缎带就能延缓这gu侵蚀,但只有三分钟。

「拿去。」

金维淡淡的送上柳橙汁,杯子太小,仅有一口量。他并非器量小,而是因事因人而异。他跟白华搭配已满两年。一段难以忘怀的相遇,一个拿夥伴和自己为赌注的b赛。两人的连系,就是在互相争夺的那一刻,孕育共勉的羁绊。也是他教导白华「果断的哲学,做了就无需後悔的哲理」,所以双方的固执在某方面是不分轩轾。

「为什麽只有一点,明明是稀有药材啊!」

白华拍桌表不满。

「你欠我很多钱,知不知道那小杯的量,是挤出的同情心?」

金维冷漠回应,抹布旋擦杯口,摩擦尖锐的高音。

「怎麽能小情小义呢?我是你的忠实顾客和替你出任务的人,要是我不满意,我会罢工喔。拜托、拜托,我的协调者大人。」

刚柔交替。白华哀求恳乞,双掌合十。

「做多少事,给多少赏,我绝对公平。」

他钢y的梵钟脑袋,nv孩的小楗槌似乎敲不响。

「呿!你就是这麽小气,酒店才没人光顾,一定会倒、一定会。」

通常白华拿金维没辙,倒楣的,就换成我。成对的尾巴尚未缩退,就被nv孩左右抓起,将我如si老鼠倒吊。

「放手。」

「不要,除非我的招财猫能摇出钱。」

我强y拒绝,不保尾巴能无损。我并非屈服暴力,但我们都了解白华的威力。

「金维,给她喜欢的吧,反正再挣扎结果都一样。」

「你确定?」

「嗯,我工作的酬劳在你那有不少,不像这nv人一有钱就拿去赌光光。」

「要你管!」

白华随意将玩具丢一边,我在空中轮转一圈,四脚安稳回座。习惯被扔来扔去,暴力对待,想活下来多少要点功夫。

「有你帮忙,我就不会输。你的动态视力可是人的数倍,耳朵还能听出骰子摇几点,押大押小都清楚。但是,你都不跟来,我一个人去才输钱。」

「我si也不去。」

就这点,我是铁了心。那nv孩老ai去街角的小赌场,那边的赌客都是老面孔,街访邻居三天两头没事就在那开赌,白华在里面算是新人,理所当然会让你赢钱,但嚐到甜头後,势必得缴学费。她隐约知道赌中有诈,可是ai好刺激又不後悔的她,知道是颗毒频果,仍想咬下一口。

单纯的nv孩,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我的经历记载,这种人在哪里见得到──教导儿童的幼稚园,或医疗病患的jg神病院。简单的想一件事情,偏执的去做一件事,白华是属於哪一边呢?

「请用。」

叩地一响,打断我的思绪。金维将杯子放置我的桌面,顺便替白华送上大份量果汁。

冰块在杯里滚动,缓慢地将寒气渗入酒中,小水滴在杯子表面凝结,悄然滑落,让蜜甜的香气浮升至大气,刺激我的鼻腔。

「如以往相同,酒气十足。」

我真心夸赞。人类是分工细腻的蜂巢社会,有方便的运输,我才能品尝美味。但……。

「回到正题。」

金维从吧台底下拿出一本厚重的书。是本内页h旧,有着时间遗痕的书。虽纸边有些破碎、封面肮脏破烂,却仍珍惜着。

「李能,本名伊洛,是召唤师同时也是杀手,三十年前相当有名气,杀了不少人,实际容貌却无人知晓,不过额头上传言有狼爪的伤痕。那是他的招牌伙伴,食梦狼留下的认可痕迹。」

金维拿钢笔在纸上书写,手指灵活、字t端正,在人物栏位填补新记录。

「你确定就是他本人,黑卷?」

我点点头。

「墨羽族四十代当家还在时,跟他一起工作就遇过伊洛,额头右边有标记,是爪痕,随身有一只小狼。但不管有没有爪痕,我是靠嗅觉去记忆,敢保证,李能是当年的伊洛,是个有钱就行动的职业杀手,虽然面貌与现在差很多,恐怕是退休时改容,但我绝不会认错。」

「哼,听起来很伟大,可是他却si了吧。si相还很惨,终究是输家。谁叫他要当杀手,当然树立不少仇人。」

白华鄙视地说,两手交抱,很跩的样子。我泼一桶冷水给她:

「话不能这样说。除异师仇人也不少,你别大意。平常人认为除异师的工作是除妖,事实上,只要是雇主认为异常的事,不管是哪种,杀人、杀妖、偷窃,什麽都做。」

「笨蛋。」

白华打我的头。

「你明白为什麽需要金维吧,他是协调者,专门替除异师寻找适当工作、蒐集情报、管理我们日常的人,当然知道事情风险有多大。」

我吊起眼睛望向她。

「李明兄弟的任务不算吗?说不定李能是被以前的仇家杀害,你又跑去调查,自己不也很危险。」

「我说过,有钱赚就好。接下这次任务是为先前就已在调查的事情,多增加情报而已,顺便赚外快,管他什麽仇人不仇人,何况我的直觉说,这件事不是仇家所为,他的si更不关我的事。同时对我个人而言,是还债。对吧,金维。」

金维乾咳两声:

「我们主要调查的事,目前在协调者的情报网上还没出现,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大规模的暗杀。若我们能提早查出真相,在混乱扩大以前就能结束。不是件美好的结果吗?」

「换句话,没钱赚吧,难怪你这麽穷。没人拜托、没人付钱的案子却抢着做,又不是超级英雄。笨蛋一个。」

白华冷酷地刺穿金维的英雄主义。

「反正,就当我向你讨债。」

金维将老旧的记事本收好,又从吧台下面拿出别的东西,是卷轴。他ch0u掉圈套的绳子,在桌面摊开,翘起的四角用酒杯压住。

「我们来谈正事,近两天来发生的x洞现象。」

他低语。

「加上刚才的任务,李能也是x口爆炸身亡,不,是融化,因为周遭没有烧焦痕迹。」

金维摊开的是这座都市的地图,钢笔在光能公司的位置画叉叉,并注解。

我算了算地图的记号,加上新添的,共有九个。

「光能公司的地点位於绿漠拉城市的东南偏南的地方,与其它类似案件的事发点,相距遥远。受害的九人之间也完全没有关联,他们彼此不认识。

男孩仰望天上的圆月,绘染黑w的双颊,流露了担忧。寒月孤独地镶在墨黑的壁纸里,硕大的外貌,似乎印上少年忧郁的脸庞。x口的星圆雾茫茫,惦记着他人的身影,但少nv的g扰,让它不耐烦晃动。

「是不是骗我,绕半天怎还没到。」

白华不耐烦,对前头碎碎念。

「………」

他轻描淡写的回应後头的nv孩。

「快了。」

「si小鬼……别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呜哇……」

白华失礼的发话,被我用猫手塞回去。她粗暴地赶紧将异物从嘴里拔出,猛吐口水,啪啪落地。

「好臭,弄得我满嘴猫sao味,你该不会踩到土hse的……可恶啊!看我把你剥层皮。」

她两根手指夹住我後颈,拎在半空中。

「痛si了。」

两条尾巴软弱的垂摆。这呆瓜就不懂观察情况吗?

「嘻嘻。」

白华裂嘴坏坏地笑,把我当绒毛玩具,胡乱甩动。

「我的胃好痛,喂,放开。」

我拉破嗓门以表抗拒,但仍不停下来。我真的火大了,狠瞪回去。白华发现透过我双眼看到自己的模样变得狭窄,才松开我脖子。我安稳的四脚贴地。

「一直转,你自己不也会晕?」

「那倒还好。」

「我知道你焦躁的心情,但有些事急不得。」

「你不担心吗?那小鬼的态度不理不睬,就算真的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也不一定会带我们去。」

「这点我知道。」

「知道还……哈哈哈。」

我掉到水坑里,没想到地面的积水b想像的深。猫的腿太短了,不过那nv人更讨厌,我被泥水溅满身,有好笑到顾不得形象?不要对我抱着肚子大笑好吗?

唉。我无奈的甩动毛皮,让水花纷飞,继续往前走。我问自己为何这般倒楣时,突然被人从後面抱起。白华安抚似的梳理我的猫毛,将我放在左肩。这家伙心细起来,其实也满可ai的。呿。

「说来听听吧。」

压力抒发完,她终於肯静下心。

「那小鬼星圆是亮白se,天界人,周围环绕的星q1ngse调偏暗,但不代表欺骗,反而另有所忧。」

「是吗?只要不影响任务完成就好。」

白华双手交抱,接受了。

「总之我们先跟着那小鬼。」

「………」

须毛微妙的抖动,我看向前方带头的小孩,他好像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星圆轻轻晃动。

这里是贵族街西南方的次级住宅区,当初规划给管家或佣人住宿的地方。但现在景象,被两年的时光划开了隔阂──

破烂的房子残余着居住过的痕迹,但幸福的情感已消逝,被遗弃的孤冷深根盘据、侵略吞食。附近的河道堵塞,满溢的溪水如人类无止的慾望、奢华、与丢弃的无情,膨胀无法装填,侵蚀巷弄的每个角落──x1食的苔藓生长歪曲,如溃烂的心。

披肩小弟却毫不迷惘,踩着丑恶前进。

「我们大刺刺的逛街不会有事吗?」

白华追上去,抓住他肩头。

「附近的居民都去市民中心集合,几乎没什麽人。」

「集合,少骗了,我不记得贵族街的人有这麽团结。」

「时代变了,你们好像以前待过这,对环境一点都不畏缩。可是贵族街已经变很多,一年前召唤师德旺一族迁移此处,把这当作暂时的落脚。听说是发生不明变故撤退过来。」

「说白了,是被打跑才躲到这。」

我慌忙堵住白华的大嘴。若话可当真,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说话小心点。

「小黑猫,真苦了你。你的夥伴是个大呆瓜。」

男孩说出我的心声,但又小声念念有词。

「……要是我的主人能率直一点,该有多好。这几天他仰望月亮的时间变多了,为什麽呢?」

男孩星圆诉说着,他的留恋。主人带人不坏、主人总喜欢注视夜晚的月亮,但一有心事,她倾诉的对象仍是天边的银光。你年纪还小,虽然不清楚你是何时开始随侍主人,但漫漫无常的岁月里,多尝试和他对谈,你们的心一定是相通的。

可是,我就不一样,就算问了,白宗也闭口不提,无情的要我亲自t会,他要我多看这天地,并说出想法,却从没点头过。白宗,到底是为什麽要我活着呢?我对人还能有什麽留恋。

「唉唉。」

男孩叹口长气。白华却臂弯夹住他的头压在x口,拳头猛钻天顶。

「话变多了嘛,我以为你是自闭的家伙。怎麽,说话呀自闭男。」

「放开……」

男孩如鲤鱼挣扎,脖子一缩,强y摆脱箝制。

「才不是什麽自闭,我有名字,叫古兰。」

刚脱身的孩童快速搓r0u头发,双脸胀红的像颗大苹果。

「怪名字。」

「什麽!」

吐槽真快。古兰虽表露不悦,却很快转换心境。

「懒得跟你瞎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的nv人。」

白华扣上大衣内衬衫的钮扣,刚才一阵sao动,松掉几颗。

「我要加快脚步,跟不上算你们倒楣,反正损失的不是我。笨nv人。」

男孩不给少nv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跑。

白华咬牙切齿。

「臭─小─鬼!你si定了。」

简直是气炸了,握紧拳头,大脚猛剁地。

「还不快追。」

我话才说完,古兰小弟转个弯,披肩飘逸甩开的景象消失在眼界。

「我知道啦,吵si了。」

白华抓住我的猫皮。

「黑卷,x1口气。」

「为什麽?」

她用动作告诉我答案。

「等等等,哇啊。」

白华纤细的手臂,实际上有钢腕的怪力,我像可怜的bang球,被用力扔向天空。上头的空气好冷,但轻飘飘的感觉更令人生畏。那笨蛋到底想g嘛?

坚y的物t撞击地面,白华踏破石地,留下完整的鞋印。纵身跳跃,上了屋宅的墙壁,身躯与地平行,近乎反自然原理的在墙上奔驰。我明白你瞬间爆发力不错,但再不快点,我就要摔成r0u泥。

夜风抓拔,白发游动如波浪,滚滚摇摆。明月的光辉,将白se的秀发化成游蛇,闪亮地扣入心坎里。白华瞬间爬到二楼高,手扶遮yan棚铁杆,顺势往下拉,力道强猛,如喷s的大pa0,身穿长大衣的nv孩一下就上了楼顶。

「呆瓜,快接住我。」

反其道而行的抛掷,在力量互相抵消的瞬间,终归的下场,就是无助的向下跌落。地心引力的拉扯同万物一样,公平的作用在我身上。si定了,猫的本能可救我一命吗?

「接住了、接住了。活到两百岁还这麽没用。」

白华单手将我捞起,捧置x口,紧紧抱住,在顶楼地面前滚,缓和冲击。再起身跑动、跳跃,飞过楼与楼的间缝,在民宅屋顶移动。

「你有看过猫在天空飞吗?」

「我见过尾巴卷起树g,树林间荡来荡去的动物。」

「又不是猴子。」

「原来那叫猴子。」

她认真思考我和猴子的差异,接着,别有涵意的微笑。好讨厌的笑容。

「刚才把你丢高高,应该有找到那小鬼吧。」

「嗯。」

「好好盯紧他,抓到他以後我一定要揍他。」

是是。麻烦的家伙,但工作就是工作。

古兰的腿力不差,从高处往下俯瞰,他的奔跑没有任何不协调,肌r0u反应相当理想,能够媲美上个月在市中心b赛夺冠的慢跑选手,甚至更胜於他。我们在上头是一直线的运动,古兰小弟在下面的巷道,根据其弯曲的方向,顺延前进,当然是我们占优势。

土hse披肩翻飞乱动,他如马拉松选手,头也不回,专心跑步,星圆稳定的将能源光在t内细微如散状的「星道」中运送,为起伏的膝头、摆动的双手,灌入动力。

古兰不担心我们是否有跟上,星圆中我看不到一丝犹豫、一点都没有,打从心底相信我们不会违背他话语。但我也不觉得他是坏人。

「你看,有广场,里头有火光和上窜的黑烟。」

我对白华说。

「那小鬼放慢了步调。」

来到窄巷尽头的古兰停下脚步,回头左顾右盼,寻找我们的踪影。

「臭小鬼,si定了。」

白华爬上老旧的天线,跃起、向前空翻,往男孩的头顶下坠。

「吃我一记飞踢。」

对那nv人的吼叫有反应,目标抬头上看,但来不及跑开,背部挨了一脚。

「竟然从上面,啊,我的……」

古兰向前扑倒在地,痛得压住受伤的背。白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他起身。

「骗子,我有减轻力道,应该还站得起来。」

男孩却弯腰抬不了头,很痛苦的模样。我离开宝座,绕到小孩的面前,让头低低的他与我四目交会。

「我们的目的是前方那座t育馆吧。」

「……好痛……嗯,没错。」

他痛得一只眼睛张不开。

前方广阔的停车场深暗如大海,海中有数条受伤的鱼,是成群衣服破烂的游民。他们将报纸堆装进铁桶里燃烧,围聚聊天,舒缓空空的心,从眼前的火堆中汲取丝丝的温暖。但他们的後头,有座碗型的雕堡──巨大透天t育馆,没有玻璃的窗框如空洞的双眼,冷漠俯视

底下的穷困。

──所以,引导人就在那里?

我们往t育馆行去。

「放开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

「别害臊,等你休息好到能动,可能要明天了。」白华拉着男孩的手。

「我对凶巴巴的老太婆一点兴趣也没有。」古兰厌恶地说。

「什麽,有种再说一遍。」

「别闹了,有人往这边招手。」我趴在主人肩上。

t育馆门口旁有一位守门员,米se布条綑绑住脸,露出两个眼洞,窥探我们这边。

「什麽?」

白华太妹似的表情,抬脸看前方,摆出「要找碴是吗?可以啊,我来陪你玩玩」,肢t动作跩得很。

「你们原地等我。」

意外的,古兰积极往对方那跑去。

「他们好像在谈论我们,不知道是什麽。」

我对白华说出心中的疑虑,猫爪g住皮衣,回到老位置。古兰的奔跑、跳跃、回转、翻滚,一刻也没停,借此寻找突破的缺口。一定有的,渺小得几乎看不见,但一定有。高速凌乱的移动,风阻拍打长大衣,霹雳啪啦轻快响。

「你们似乎企图扰乱我的瞄准,没用的、没用的。」

百合的油伞往右拉高──闪熠的光点在我的眼前汇聚,凝结深se的黑球,是钥匙。它的扭转,开启未知的领域──

「右边闪开。」

白华半身旋转、蹬地前扑,面向地面滑行,刮起浓浓碎削弥漫视野。碰咚!疾驰的刺球凭空出现在我们身後,钝重落地、撼动地层,引起剧烈摇晃。现场的观众想必也感受到了,神se惊慌得反抓椅背,或互相拥抱寻求安稳。

扑空的针球一个弹跳,又进入另个开启的黑洞,消去踪迹,躲入召唤师的私人领域,等待下次的发进。

「好有趣,简直像地鼠,ga0不清会从哪里钻出来。」

我担心白华的心境变化,生怕她无知的冲过头。白发在聚光灯的照s下,银光闪闪如游动的鲤鱼,虽沾上泥h土屑,但不影响它诱人双眼的美丽。横跨纵跳,白袜与黑鞋光影交错,掀闪斑斓云霞,吞夺坑坎不平的地表。

「大姊姊,你很乐在其中喔,那提高节奏吧。」

百合刻意拉高声音,不像开玩笑。她舞动油伞,像大型乐团的指挥家,向左移右,举高劈下。简单的动作,周遭的气氛已完全改变,空气突然变得有份量,沉重许多。

「去年冠军战的决胜招,没想到在热身赛能看见,这是何等幸运。」

主播的麦克风黏满口水,燕尾服的双尾跟着pgu摇摆,现场上万名粉丝将热力升到最高点,快要翻了整座t育馆。

「不对,停下来。」

周遭有了异样,我胡须抖动。

「怎麽了?」

白华也察觉到,左顾右盼。不太对,和服小妹的成对马尾,本如波浪滚动,现在却沉静停止。她将油伞摆在x口,两手握实,头指天、柄朝地,双眼轻合,jg神凝聚。

「小心。」

我伸长脖子,专心观察对方星圆。

「我知道。」

举起长木条,跨弓箭步,白华神情严肃。

柔顺的微风,滑入这片沙石碎削占领的竞技场。这座场地的样貌,b十分钟前狼狈,损坏的伤痕累累。雾蒙蒙的尘埃,遮蔽自己伤痛的外表,浓密而久不散。虽然只是暂时的逃避现实,但那仍是永远、永远的留在我脑中的记忆里,一同随无形的细丝,摇向那无垠的思念湖。

「来了!」

和服小妹明眸放光,在我们眼前张开硕大的黑洞,如同瞄准的大pa0。巨pa0发s,刺球爆发强大的冲力挟狂风骤驰,就要袭来。

「左边。」

白华侧身滚翻,免强闪躲,尚未获得喘息,百合又打开传送门,头顶出现黑洞,旋转弹丸即将飞出──少nv木条顶地,左臂如弹簧曲折,奋力将全身顶向天空──刺球pa0弹只能在地面搅石块。

看来,敌人不给我们机会反击,刺蝟收放迅速。百合采连发策略,一旦刺球没命中,就收回异空间,在目标大动作闪躲、无法平衡身形的刹那,将黑洞座标修正提升命中率,於我方si角开启、发s刺蝟弹,让行动不便的猎物措手不及。

这下麻烦了。不管在哪里,只要是百合小妹的视野范围,她都可以随意在我们四周展开pa0口让刺球突袭,如弹珠台的可怜得分柱,被钉si连打。换句话说,当我们躲避刺球逃到夜空,处飘流状,不能随意移动,正是绝佳的攻击时机。

百合就在等这一刻。

──因闪开刚才的攻击而跳起,我们在夜空浮游。白华面对地表,我则转头回望,天上的星星是多麽美丽,但黑洞再度凝聚,遮蔽难得的瞬间。

「闪不掉了。」我说。

「我知道。」

白华惊觉异常,扭动浑身转向天空。她交叉双臂,试图抵御出走家门,正朝自己而来的刺球pa0弹。重达百公斤的压力,若撞上两臂,加上高转的速度、长针的剧毒,她纤细的手怎受得了。

「哇,黑卷你做什麽。」

我伸长尾巴,卷紧地表隆起的石块,

排水g0u狭窄、蜿蜒复杂,如jg神病患的扭曲思维,在里头蚯蚓般钻行的我们,心被紧紧揪着,闷胀难耐。

「这是尽头。」

古兰前腿一踹,生锈的铁网落入外头的水坑,溅起粒粒连珠。他率先跳出洞外,我也跟去,白华紧接在後。

出来外头,仍漆黑昏沉。古兰举灯探照,橘红的火光如蛇身窜游,在四周石砌的弧状天花板,留下鲜亮的蜗痕;脚边有流水移动,滚滚静响,回荡在陌生的隧道。害怕呛到,我爬上白华的肩。

「好脏的猫。」

白华不犹豫抱怨。

「你也黏到一堆青苔。」

「要你管。」

她喷一口气。

「动作快,还要一段路。」

古兰催促,抬腿跨步,拉着水文移动。油灯摆荡。

地下水路如迷g0ng曲折,昏暗不见光明,寒sh像匕首袭刺x膛,只有油灯的火光能温暖受cha0的心。猫眼有发光t,对亮度不足的场所看得b常人清楚。古兰星圆的se泽鲜亮,没半点瑕疵,但他却心忧别处。

手上有了不义之财,他不担心。而是这笔钱,能让主人开心吗?一个人的贫穷,不是身上的钱数多寡断定。古兰这麽做,只想帮忙主人分担苦闷。是每晚朝月亮倾诉,期许达成的愿望。

古蓝无法成为月亮,但仍希望献上自己的微薄之力。他不知道正确的方法,但不试图做些什麽,男孩没法安下焦躁的心。

「小鬼,还要多久。」

白华开始浮躁,sh润的环境影响她的心情。

「再走一段路就好了。」

古兰提着油灯照路,0着墙走,找到一排竖起的铁梯攀爬上去。

「跟上来。」

他推开头顶的铁盖,是通往外头的出口,黑夜仍遮盖天顶。

我跳上白华的肩。

「轻一点,别碰我的伤口,笨猫。」

「我不喜欢爬梯子。」

「懒鬼。」

她满口抱怨,拉铁杆往上爬。

「终於出来了。待在里头衣服sh黏黏的,好讨厌。」

一到地面,白华弯腰拉拉长袜,透透气。出来的地方,离竞技场不远,抬头就能望见远方那巨大的黑影。

这是另一头的住宅区,与进城经过的不一样,街道更窄,是贵族街更内部的区域。我们出来的地下道人孔盖,夹在两栋房子中间,si巷前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你废话真多,我们还没脱离危险,神经绷紧点。」

古兰严肃地说,贴着私宅红墙横向移动,到巷口探头观望,警戒周围;我环顾四方,注意屋檐,以防埋伏;白华蛮不在乎的拉长手臂,伸懒腰,却忘记自己有伤,躬身按压背部。

「好痛。」

「笨nv人。」

古兰骂得乾脆。

「臭小鬼……」

白华说到一半,惊觉异常,转身背向男孩。

「黑卷,那家伙是什麽?」

我注视那浑黑的物t。

站在si巷墙头俯首望察的,是只有黑毛的外皮、h亮的大眼、松柔的长尾巴,与我t型相当的异兽。将圆月与黑夜披在身後,牠如同黑暗的侦察者,将映入眼帘、嗅入肺部的任何事物,刻印在脑里。

「黑鼬。」

我低声应答。

「完了,牠是德旺族的追踪兽,这下……别想逃了。」

古兰咬紧牙根。

「喂,g嘛跑。」

白华大声抗议。

「你管真多,要是现在被德旺族的人追上,我们就必si无疑。」

古兰神se慌忙,拉着白华小手,马不停蹄加速逃逸。

砰咚,砰咚,心脏紧张的跳着。无数的恐惧,从背後四面八方袭来。黑se的眼睛,盯着目标,肚子没有饥饿,嘴口紧抿,只是安安静静框住我们的背影。黑se的外衣,里着无情的血r0u,牠们不是机器,但纯粹的执着使牠们更加恐怖。

我们在民房组成的复杂迷g0ng,东奔西窜,如蚁x里穿行。每到巷子的尽头,总会出现数条叉路,古兰不犹豫,择一进入。

男孩往前奔走,不像在逃跑,反像是在追着无尽的终点。在情况危急下,能让古兰保持理x只一个,他终於想带我们去见见那位主人。

因为他能解决古兰的麻烦。

「把那些跟踪狂打下来就好啦。」

白华理所当然的说。

追踪的黑鼬众多。右後方墙头有一对,一前一後,四肢协调良好,前跨後踢的跑动,吞吐大气,静静追b。

「听古兰的话,跑就对了。」

我猫掌搭在白华头上。

「那小鬼骗过我们,我才不相信他。」

「我知道,但黑鼬是群t行动,不好惹。」

白华太过单纯,会让她错过与指引人相遇的机会,这也是我们本来的任务。

nv孩快速奔跑,我两条尾巴,波浪抖动。

「惨了,追我们的越来越多。」

古兰好像很紧张。电线杆上是只尾巴偏长的鼬鼠,牠步伐灵巧,缆线上移走轻快,视线钉si我们;民宅庭院,草丛摩擦,窜出一道黑影,落在左後方墙头,又一个追踪者出现。

「大概有五只,被牠们盯上不可能逃得掉。你有什麽打算?」

我试探的对前方说。带领小弟没回头,专心拖着白华跑,披肩随奔走弹跳。

「德旺的黑鼬只负责追踪及回报,在他们人抵达前,要快点和我主人会合,他会想办法。」

古兰应声急促。果然没错,我们将见到要找的人。

有只黑鼬狂妄示威,从宅内跳出,越过围墙,飞过我们上空,扑进左方大树的叶丛,藏匿身影。

「臭苍蝇,看招。」

白华顺手抓起摆在附近的空罐,往鼬鼠消失的方位扔去,铝声清脆,一团黑球滚落。

「打到了、打到了。我好厉害。」

白华太过高兴,拉她的古兰一个转弯,害她些微失衡。

「小鬼,小心点。」

我拍她脸颊。

「别做多余的事!」

「同类相怜吗?黑卷太不专业了。」

唉,她总是在状况外。

──!

「那是什麽?」我说。

冲出巷口的瞬间,轰隆巨响,一面墙壁突然出现。

「啊……!」

古兰边叫边撞了上去,手提的油灯在空中翻转,火光四溅。白华也煞车不及,追撞小鬼的背,两人很有默契的跌成一团。我也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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