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十七):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1 / 2)
我和她来到电影院门口,望着售票亭前的电视,播放着一部接着一部刚上映的电影预告。「你想看什麽电影呢?」我问她,不过她没有回答,呆呆地望着电视萤幕。我通常都会让她先选要看什麽电影,因为她b我还ai看电影,她会仔细地去看完每部电影的介绍,然後再决定哪一部值得先看。如果是我的话,我都看哪部电影海报或预告作得b较酷炫,就选那一部。
有一次我选了《巨猩乔扬》这部电影,我本来以为这是一部大金刚乱斗的怪兽电影,结果完全相反。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对还问我:「等一下猩猩就会攻击纽约吗?」
「没错!」我很肯定地说:「等一下猩猩会越长越大,会跟酷斯拉一样大喔!」我很兴奋地说着,电影院没什麽人,我可以伸开双手张牙舞爪,模仿酷斯拉的狠劲,旁边不会有人挡到。
然後我们又静静地看一阵子。
「这只猩猩看起来很温驯。」她说。
「嗯。」电影院很暗,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我却有种被嘲弄的感觉。
「这只猩猩似乎只有被挨打的份。」她说。
「嗯。怎麽还不变身成酷斯拉呢?」我说。
「不过我很喜欢他,他很可ai。」她开心地说。
「不会吧!」我很讶异。
「b你可ai多了。」
「什麽!」我像是被t0ng了一刀,惨叫一声。
後来她反而看得b我认真,我看到一半还睡着了。每次我在懵懵中醒来时,不是看着那只猩猩一直被追杀,不然就是忙着和nv主角撒娇。看着一只孔武有力的猩猩做出撒娇的动作,不免让我感到恶心。「我去买爆米花。」我说。手上的爆米花已经被极度无聊的我吃完了,不过她很专心看电影,没回我的话。於是我悄悄地走出电影院,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回来。
「不是要买爆米花吗?」她问。
「门口外面转角那家的糖炒栗子b爆米花便宜喔,真划算!」我有一种赚到的感觉。
「你来这里是要剥糖炒栗子的壳?还是要看电影?」她用手指戳戳我的头,把我的头戳到歪掉。虽然我歪着头,不过还是满脑子想着该如何吃这份糖炒栗子。
「我想要吃栗子。」我有我的坚持。我拿着栗子敲一敲椅子上的扶手,叩叩作响,像石头一般。我想了想,用牙齿用力地将栗子咬了两半。「这不就开了吗!」我喃喃自语地说着,自己觉得蛮有成就感的。「喏,给你。」我将咬了一半栗子给她。
她很小心地用拇指和食指拿着我给她的栗子,然後说:「你是要我吃你的口水?还是栗子?」。她看着shsh黏黏的栗子,又轻轻地跟我说:「再加油吧!没那麽难的。」
「瞧不起我,可恶!」我用力捏着栗子,不过栗子似乎也有他的坚持,闻风不动。在我想办法和栗子奋斗的时候,突然间电影就结束了,不过我并不是都没有收获,其中我还用牙齿咬破三颗栗子,并且狠狠地吃掉它们。
电影院的灯亮了,她低声地说:「够了,吃得乱七八糟的。」。她离开座位,拉一拉我的衣角,把我拉出了电影院。我们走到电影院旁边的一个小角落。「其实这很简单的。」她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将栗子b较平的那面轻轻地用她的指甲压出一条裂缝,然用大拇指和食指轻巧地一捏,栗子r0u就跑出来了。
「铁砂掌!」我大叫。
「不一样,这靠蛮力是不行的。」她温柔地对我看着,然後将栗子r0u递给我。「你吃吧!」她说。
我毫不犹豫地拿起栗子一口塞到我的嘴里,用力咀嚼着,品嚐着栗子的香气。「敎我!」我马上双手合十跟她拜师学艺。於是我们就一起剥着栗子,讨论该如何将栗子剥得完整又漂亮。一直到着个袋子的栗子壳越堆越满、越堆越满。
我通常会让她先选要看什麽电影,因为有她在,不用我花费脑筋,她会带我去看很bang的电影。我可以很放任地,甚至很理所当然地去追逐很遥远的一片盎然。我通常会让她先选,因为我知道她会一直在这里,我跟她说,我要去带一片属於你的云彩。但是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售票亭的萤幕前看了好一会儿,然後说:「我们去租影片回来看好了。」
「怎麽?没有你想看的?」
她点点头。
「好吧!」於是我载她到平常我们常去的那家出租店。她就是这样,没来由地会突然改变想法,一下子想那样,一下子想这样,反正我也习惯了。其实正确地说,应该是她习惯於我,所以也没什麽好生气的。
我记得我们b较熟之後,有一阵子她常常生我的闷气,她觉得我怎麽可以做事这麽d儿啷当。有一次美术馆有个马雅文化的展览,美术老师趁这个时候给我们一个「艺术赏析」的作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我约她一起去逛展览。早上我们一起骑脚踏车去市民广场绕圈子,接近中午的时候在附近吃碗卤r0u饭,天气越来越热,然後我们就去科博馆吹冷气。没错,我带她去科博馆了。
「马雅文化展在哪里呢?」她东张西望地问我。
「在里面吧!」我也东张西望胡乱地说。
「为什麽都没有展览的广告呢?」她还是到处东张西望。
「对喔!这个展览怎麽这麽低调?」逛着逛着我也越感到奇怪,於是我跑去服务柜台问服务人员:「请问马雅文化的展览在哪里呢?」
亲切的服务人员愣了一会儿,然後转头和另一个服务人员讨论起来。看他们讨论这麽热烈,我忍不住又cha一句话:「就是这个月才展览的马雅文化展啊!」。
「我们这个月没有马雅文化的特别展呀!」他们同时转过头来对着我说,并且同时一起盯着我看,看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而且,让我不知道该回应什麽。
「先生,你说的应该是美术馆的马雅文化展吧!」其中一个服务员很认真地对我说。
「喔!」我猛然地恍然大悟:「是这样子喔!」
原来我ga0错了。
「马雅文化展在美术馆欸。」我讪讪然地对她说。
我看得出来她眼神中的疑惑。她很仔细地质问我:「那麽你为什麽带我来科博馆呢?」
好一个申论题啊!而且我必须在几秒钟内回答出来。「我ga0错了。」这句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同时间有好几百个理由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心急的我於是随便抓了一个理由来作答:「因为马雅在科博馆生恐龙蛋呀!」
「什麽!恐龙蛋?」她很大声地叫出来,有点愤怒,又带点困惑。
「哇呜!你不知道有恐龙蛋,我带你去看!」我赶快拉着她,一面拉着她去恐龙馆寻找恐龙蛋,一面还跟她胡诌恐龙蛋和j蛋的关系、原始人和恐龙的关系、马雅人和原始人的关系、马雅和恐龙蛋的关系。
所以我们下午就在科博馆里的恐龙馆闲逛,看到那只反s神经超迟钝的大雷龙,还有会讲话的恐龙讨论着他们快要绝种的事。变成化石的暴龙,依然亮着锐利的牙齿,还有会飞的恐龙,在挑高的天花板上盘旋着。
她当然也不是这样傻傻地就忘了我耍笨的事,在我们闲逛中,她问我:「不是要交马雅文化展的作业吗?」
「是啊!」我很帅气地回答她。
「你不担心吗?」她突然加重语气说:「还在这里闲晃!」
「不然应该怎麽样呢?」我反问她。
这样反而激怒她,她对我吼:「你这样很不负责任!」
我皱起眉头,抓一抓头对她说:「对不起啦!」然後我叹一口气:「老师说这个月有交就好啦!下星期再去美术馆就好了。」我耸一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反正都来科博馆了,就在这里玩一下嘛!」
她无奈地看着我,一整个放弃的样子:「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我很理直气壮地对她说:「我又不是交不出作业。」。看着她怨气犹存,我拍拍她的肩膀,戏谑地笑着对她说:「至少这个周末我们认识到了恐龙蛋呀!」
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想承认我是那盆会让人变黑的墨汁,不过她也慢慢地习惯我的随兴,甚至她也变得很随兴。「有什麽关系,开开心心就好啦!」她装傻地说。我猜她本身的基因就是如此,我只是催化剂而已。後来她三不五时总会没来由地一下子想这样,一下子想那样,跟我相b,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有时也会念她不可以这样变来变去,不过後来想一想,自己不也就是如此吗?既然大家都是这样,那就算扯平了,就让我们随着风一起变来变去吧!
那天她对我大叫:「最好你会生个恐龙蛋给我!」不过我却笑了,因为,我也看到她笑了。
只有她会听我乱瞎扯。
「你想租什麽影片?」我将机车停好,一边和她走进出租店,一边问她。
「你猜。」她说。
「《龙猫》。」我很反sx地回答她。
「嗯!」她用力点点头,然後开心地对着老板说:「我要租《龙猫》,谢谢!」
「又是《龙猫》。」我低咕着。
「我就是喜欢呀!」她彷佛已经开心地转起圈圈来。「哼!你自己《侏罗纪公园》不也是看很多遍?」
「你看不腻呀?」我问。老板将影片交给我,我对老板说:「一样是四十元,对吧!」老板笑笑的对我们点点头,她也很顺势地将钱给了老板。
「你看不腻呀?」她一边说,一边将影片放进她的包包。
「是我问你。」我拉着她一起走出电影出租店。
「是我问你。」她说。
「不要学我讲话,幼稚。」我白了她一眼。
「我是真的想知道你为什麽那麽喜欢《侏罗纪公园》呀,跟我说嘛!」她眨一眨眼睛问我。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冷冷地看着她:「都没记起来,太不关心我了。」
「你只跟我说过为什麽喜欢外星人。」她说:「你真的没跟我说过为什麽那麽喜欢恐龙。」
「喔?」我侧着头想一下,我怎麽会没跟她说过这麽重要的事呢?我们走到机车旁,开始聊起天来。「恐龙应该是会让每个小男孩兴奋的玩意儿吧!就像小nv孩喜欢小狗、小猫之类的东西。」我说。
「小狗、小猫?」她笑着。
「小狗、小猫。」我很肯定地点点头。
「然後呢?」她问,接着一pgu坐在机车上,似乎等着听一段很长的故事。
我皱起眉头回想起很小的时候,应该是国小的时候,我拿着一本在班上不断传阅的恐龙图监。「我以前想当个考古学家呢!」我说。
「当考古学家?好赚吗?说不定b你现在学医还更有成就喔。你为什麽不做呢?」她装得很好奇的表情,不过我知道她是故意想挖苦我。
「小时候哪会管有没有成就?」我说:「就觉得好玩啊,可以接触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突然我想到什麽,我说:「国小的时候,听同学道听涂说,我读的学校是建在墓园上,那时下课没事,我和朋友就会在c场的土堆旁四处挖掘,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古文物之类的。」
「有发现什麽吗?」
「我记得曾经挖过几颗像牙齿的东西,还有一罐破裂的空酒瓶。」我说:「那时我很开心地拿着沾满泥土的空酒瓶回家,还很开心地跟我妈妈炫耀:妈!你看,我在学校挖到古时候的东西喔!。」
「妈妈的反应是……」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当然是大叫:你拿垃圾回来做什麽?拿出去丢掉!脏si了!」我笑着说:「那时打si我都不肯将那罐破裂的空酒瓶丢掉,我相信世界上只有我懂得这个酒瓶的价值,其他的人都不懂。」
「的确只你懂。」她说。
「那罐沾满泥土破裂的空酒瓶就被我用报纸包起来塞在衣柜,隐藏在一堆衣服里。」小时候的记忆突然间冲到脑海,我停了一下,彷佛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後我继续说:「之後我还挖到一堆像骨头的东西,我把它们当成宝一样收藏在盒子里,一样塞在我的衣柜,希望别被我妈发现。我期待有一天可以拼凑出一具原始人,然後上电视发表。」我咳了两声,清一下喉咙,故作正经地说:「我要将一个秘密公诸於世,其实,学校的土地上在早期有一个古老的部落存在……」
「很可ai呢!」她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耸一耸肩,接着说:「小孩子总是健忘的,有了新的玩具就忘记旧的。後来没有朋友陪我挖化石之後,我也慢慢淡忘了这gu挖化石的热血。改跟朋友打躲避球,那时很流行《火焰球弹平》。我们会在躲避球上画上一簇火焰,一边丢球还会一边大叫,火焰球、闪电球、斧球,看你喜欢哪个必杀技,就喊哪一个来增加自己的气势。」
「小鬼头。」她说:「然後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想起那罐空酒瓶时,而那空酒瓶和那盒化石早就被我妈丢掉了。」我傻笑着:「那时我呆坐在衣柜前面好一阵子,我一直以为它们都在,其实它们早就躺在遥远的垃圾堆里了。」
她不发一语地看着我,我也这样看着她。一会儿,我接着说:「後来我想想,那些像牙齿的东西应该只是石头而已,被丢掉也就算了。如果这样想,也就不这麽难过了。」
「那些是化石!」她突然发出很严重的抗议,狠狠地注视我,让我吓一跳。
「是化石!」她又强调一遍。
「是石头,还是化石,很重要吗?」我问。
「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是你自己说过,只有你懂它们的价值,现在你却完全否定它们。」她很生气地说:「如果你发现了一个东西很独特的地方,这个东西也会因为你而变得独特,你们之间就会产生一种很特别的连结。你不觉得这样很bang吗?」
「很bang?」
「嗯,对彼此来说,都是独一无二。」她说:「这很浪漫。」
「如果它们真的是化石,我会很难过的。」
「难过就难过呀!你本来就应该难过,你为什麽不好好地保护你的宝物?你应该为它们大哭一场。」
「一定要哭吗?很娘娘腔欸。」
「哭又没什麽不好,为什麽要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吝啬你的眼泪呢?」
我看着她,想着那些被丢掉的应该像化石的石头,对於那很久远的记忆,我还是哭不出来。「男生哭得唏哩哗啦的,不好看吧?」我低声问她。
「又没叫你大哭,你就不能坚强地流泪吗?」她教训着我。
「喔。」我想到很多电影的片段,揣摩着该如何哭才会帅。
突然我想到,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了!你为什麽喜欢龙猫呢?龙猫就只有可ai这一点可取吗?」
我当然知道重点不在於哭得帅不帅。我只是不想承认那天我很任x地和我妈大吵一架,躺在地上大叫、翻滚、吵闹,要我妈帮我找回那些对我是宝物、对她是垃圾的东西。最後我只得到两个无言的巴掌,这样无言的结局。
「可ai这个理由不够吗?」。她依然坐在我的机车上面,随风摆动着身t,很有律动地像一篇乐章。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我说:「一定要那些胖嘟嘟、大头、大眼睛的小狗、小猫、小兔子才是可ai的吗?」
「et也很可ai呀!虽然长得很古怪,不过我却很喜欢他。」
「那麽异形可ai吗?」我又问。
「异形会吃人欸!你觉得可ai吗?」然後她很肯定地强调:「如果它可以改掉吃人的坏习惯,我倒是可以尝试喜欢它。」
「喔,那麽hellokitty可ai吗?」
「当然!可是,为什麽kitty没有嘴巴呢?如果她会笑,就更可ai了。」
「钟楼怪人可ai吗?」我又问。
这时她突然扳起面孔对我说:「你一定要举这麽极端的例子吗?别闹了。」她说:「只要能有一颗很纯真的心都很可ai呀!不一定要娃娃脸。很讨人厌的臭小孩也是有的。」
「臭小孩?」我突然感到好笑。
「是啊。我姑姑那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每次都喜欢拉我头发,拉到我痛得大叫他才开心。你觉得这样会可ai吗?」
「这是蛮横的可ai。」我自顾笑着说,不过她没理会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摆动着。然後眯起眼睛,抬起头笑着对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龙猫》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充满着笑声。虽然没有曲折离奇的剧情,没有华丽的特效场景,就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但不知道为什麽,你就会跟着小月和小梅一起开心地笑。」
我回想《龙猫》这部电影的剧情,这部电影的剧情架构真的非常地简单,不过就一对小nv孩搬到乡下然後遇到山jg灵的故事。
「为什麽月和梅这两个小nv孩可以这麽开心呢?橡果子有什麽好开心的?为什麽她们捡到橡果子就像捡到宝藏一样开心呢?」她抿起嘴唇,眼睛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她问我:「你会因为什麽事情开心呢?」
「嗯……中大乐透的头彩吧!」我幻想一堆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可以散尽钱财过着极度奢华的日子。
「真的?」她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她说:「如果你有很多钱,那麽你想做什麽事呢?」
「什麽事都可以做啊!」我说:「我可以环游世界,住豪宅,开跑车,尝尽各地的美食。我可以不用工作,整天到处玩耍就好。听起来虽然很肤浅,不过很实际,对吧?」
「唔……」她停顿一下,突然很大声地对我说:「不对!那不是开心。」我听得出来她对我所说的话有一种不以为意的气愤。
「不然要怎麽样你才会开心?」我有点不耐烦地问她。
她没有说话,眼神透出一个寻求,或是一个期待,将我ch0u离出此时此刻。在和她的对话之中,她对我所投s出来的频率,有时候会将我拉到一个让我纷乱的境地,重新来过。
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很深、很远的一点,无止尽的漆黑,藏有一滩池水,其中有只孔雀鱼缓慢摆动着尾巴,身t的颜se退化了,眼睛也退化了,没有绚丽的se彩,没有晕眩的声光。仅凭着延伸到每寸肌肤上的细微神经感受周遭的水分子所产生的一点流动而存在。
突然间我想到联考上榜时开心的感觉,考法的热身运动。
「你好漂亮喔!」这样说应该就不会错了吧!我心想着。
然後她停下所有动作,面对我,很认真地问我:「哪里漂亮了?」
「从上到下都很漂亮呀!」刚说完,我又想了一下,接着又补充:「全部!」
「全部?」她似乎有点惊讶。
「还会有b全部更完美的形容吗?」我得意地说。
「有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什麽?」我问。
「谎言呀!你想怎麽编都行,想多完美都可以。」她指着我说:「小心你的鼻子变长喔!」
「啊!」我张着嘴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一点脑袋都没有。
「还在发什麽呆,走罗!」她突然跑起来,回过来对我大喊。我回过神来,马上追过去。
为了炫耀我的t力,我加快脚步领先她两圈,证明我b她还行,然後跟在她的後面。不过她还是一样的步调,有时跑,有时走。她不像是一个有运动习惯的人,为什麽会突然热ai跑步呢?在这个冬天,认识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为什麽她会想跟我说话呢?我们见面的时候几乎不停地说话,有的没的聊很多东西,有些我记不起来了。
在她的後面,我看着她很有律动地左右甩动发尾,灰黑se的运动k,白se底粉红边的t-shirt。一步、一步往前迈进。虽然天气冷,不过动起来就暖呼呼的。「今天虽然冷气团来袭,不过还是要努力地让自己热起来!」她搓着双手,然後将双手伸展开,又屈起来,扭动脚踝,抬起大腿,左边跳跳,右边跳跳,作热身运动。
「动起来就不会冷了。」我自言自语。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法的热身运动。
「你好漂亮喔!」这样说应该就不会错了吧!我心想着。
然後她停下所有动作,面对我,很认真地问我:「哪里漂亮了?」
「从上到下都很漂亮呀!」刚说完,我又想了一下,接着又补充:「全部!」
「全部?」她似乎有点惊讶。
「还会有b全部更完美的形容吗?」我得意地说。
「有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什麽?」我问。
「谎言呀!你想怎麽编都行,想多完美都可以。」她指着我说:「小心你的鼻子变长喔!」
「啊!」我张着嘴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一点脑袋都没有。
「还在发什麽呆,走罗!」她突然跑起来,回过来对我大喊。我回过神来,马上追过去。
为了炫耀我的t力,我加快脚步领先她两圈,证明我b她还行,然後跟在她的後面。不过她还是一样的步调,有时跑,有时走。她不像是一个有运动习惯的人,为什麽会突然热ai跑步呢?在这个冬天,认识她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为什麽她会想跟我说话呢?我们见面的时候几乎不停地说话,有的没的聊很多东西,有些我记不起来了。
在她的後面,我看着她很有律动地左右甩动发尾,灰黑se的运动k,白se底粉红边的t-shirt。一步、一步往前迈进。虽然天气冷,不过动起来就暖呼呼的。有人陪你一起跑步也很不错,为什麽不错呢?我也说不上来。
突然她慢下来,逐渐退到我的旁边,我准备要超越她,得意地对她说:「没t力吧!」
她一句话也没说,我看她很用力地x1气,瞬间嘴唇失去血se,泛白。有个细微的撕裂声夹杂在呼x1中,像是被勒住而突然产生的窒息。她靠在我的旁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再也无法动弹。
突然她慢下来,逐渐退到我的旁边,我准备要超越她,得意地对她说:「没t力吧!」
她一句话也没说,我看她很用力地x1气,瞬间嘴唇失去血se,泛白。有个细微的撕裂声夹杂在呼x1中,像是被勒住而突然产生的窒息。她靠在我的旁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再也无法动弹。
「你有气喘对不对!」我大叫。我记得在国中的一次t育考试,班上有个同学气喘发作,也是相同的情形,那时老师让他x1一种支气管扩张剂,他的症状就缓解了。同样地,我在她的包包里找到一罐药水,我希望这罐药水能像我记忆里那麽地有效。幸好,她x1完後呼x1渐渐地平稳下来。
「好一点吗?我送你去医院。」我说。
她摇摇头。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救护车。」我起身,准备去学校t育办公室楼下的电话亭打119叫救护车。不过她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又对我摇摇头,发出很软弱的气音说:「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看着她,她依然抓着我的手,我让她在我的身旁坐下来,听她的呼x1声,如果再让我听到一点点气喘的声音,我一定会扛她去医院。
在树下我们静静坐着好一会儿,外面的空气依旧冷冽,我们穿起了外套,包覆在一层温暖里,让心跳和呼x1渐渐回复平静。她发出很细微的声音对我说:「谢谢你。」
我转头瞪着她,生气地对她说:「你一定要吓si我才甘心吗?我一度还萌生人工呼x1的念头呢!」
她突然咳嗽起来,不过看得出来是微笑的。
「你有气喘还来跑步,现在是冬天欸!冷空气特别会刺激气管,你不知道吗?」我责骂她,毕竟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
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se,参杂光明与黑暗的界线,她缓缓说:「从小上t育课我总是有豁免权。父母亲会跟老师说我有气喘,不适合剧烈运动。当然老师也不会要求我。我通常只简单地打些羽毛球或是排球。我都不用和同学测验跑步或游泳,累得si去活来。似乎我应该在旁边休息,不应该满身大汗。」然後她转过头对我笑着说:「是不是很bang!的待遇。」
「嗯。」我点点头。
「有一天早上我要去帮爸爸买报纸,走着、走着,微风吹来。我觉得很舒服。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动一动。於是我跑起来。我一直跑,跑到超商,跑到公园,跑回家。我跑很久,气喘都没发作呀!」她说:「没那麽难嘛!而且……还蛮舒服的。」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想,我会不会错过太多事情,被一些应该如此的规范受限。因为我有气喘,所以我不应该跑步、打球。因为我怎麽样,所以我可以不用……」她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样子。「即使我的脚断了,我还是会想办法跑起来。」很她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做了很重大的决定。
「真有骨气呢!」我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气喘发作是会要你的x命。你这样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她摇摇头说:「正好相反,我很珍惜现在的生命,所以我才要更努力克服气喘这件讨人厌的事。而且我才不会丢掉x命呢!因为……总会有人帮助我呀!」她很开心地将手握在x前说:「就像是你,对吧!」
我又气又感到好笑,简单说,她是将她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恐惧上吧!在她身旁的人无时无刻都要小心她是不是需要急救。不过,我想,这也是为什麽我们会在一起的原因吧!
「谢谢你陪我跑步!」她说。当然,我也很谢谢她,让我陪她一起跑步。
她和我的的书桌上,一点仅存可供我作业的小空间,我的脸颊贴在桌面上,像si鱼般靠着。右手的一只笔,笔尖一点一滴、歪歪扭扭的笔画──我、喜、欢、你。在写完「你」的最後一画时,笔像失去灵魂般的倒了下去,横竖地倒在纸面上,静悄悄地,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闭上眼睛,沉睡在过去,但脑海里却不断地跳出那个她,离我很远的她。
我很想就当着她的面、尽情的、恣意的对她说:「我、喜、欢、你!」
但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之後,我常常一个人走着,在马路上、在公园里、校园中、一个人去吃冰、一个人打电动、一个人看漫画、一个人跑步。没再跟小孟连络。
一夕间,突然感到陌生,对於所有的一切。一个接着一个从你身旁经过的人,是他、是她,也许是你,每个人匆匆地走过,每个人忙着自己的生活,会有人愿意停下来看你一眼吗?当你累了,蹲下来喘息的时候,会有人愿意站在你的面前,伸出手拉你一把吗?
突然间,我发现,我怎麽会叹气了?
突然间,我发现,有很多让人喘不过气的事情,我都必须要承受。
突然间,我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难道,这就是长大,这就是孤独?这个世界似乎不不如我想像中的友善,我感到孤立无援。
「你怎麽啦!」老师很温柔的笑着问我。
「我不快乐。」我独自说道。
「发生什麽事呢?」
「我觉得我很笨,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老师以前也很笨呀!常常考试不及格。」
「喔。」
「努力就好罗!」她举起手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喔。」我眨眨眼睛、呆呆地看着辅导老师。
「你在发什麽呆?」
「不知道。」我说:「我很笨,很多事都ga0不懂。」
「不懂可以找老师聊聊呀!下星期可以再过来找我!」
「喔!」我应诺一声。然後在这段对话即将结束之际,我说:「我不觉得考不及格很笨。」
「什麽?」
「我可以再来听你说话吗?」
「听我说话?」
「嗯。」
「当然可以啊!」
「喔。」
过了一个星期,我再过去找老师说话。「有一个同学有一些感情的问题,等老师一会儿喔。」她说。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等。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不知道几分钟,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前面的桌子上有一盒便条纸,粉红se的,是一个会让人感到活泼的颜se。我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直觉,不具任何理由,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我没事了!好好跟他们聊聊吧!」然後我就走了。
突然间,在快满十八岁的年纪,我好像不认识我自己。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理x的人,因为我的数理成绩很好。但是,我怎麽都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突然间,我不ai说话了。
嘿!你会花一点时间坐下来,听我说话吗?
嘿!你在做什麽呀!跟我说。
嘿!难过吗?哭出来,我不会笑你。
嘿!可以不要说话吗?就这样坐在我的旁边,静静的。
嘿!石头,一颗在马路上拳头大小般的灰se石头碰巧挡住我的去路,我毫不犹豫的举起脚,用力地踢一下,它咕噜地翻滚到旁边的路灯下,砰的一声撞上,撞出一个不规则的伤痕。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因为你是石头,所以你就应该被踢来踢去。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石头本来就应该ygbanban,会撞出痕迹是你的问题。
嘿!石头,你的出现只是「挡路」,滚开!
谁叫你是石头。
星期天的下午,我到学校的c场跑步,然後拿着我的篮球,对着篮框,胡乱投一通。喘着气,让我的脑缺氧,也许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我还是会坐在c场旁的榕树下,发个呆,只是不会再有人坐在我的旁边,剩我一个人。然後我会走去学校旁边的便利商店买饮料解渴。当我站在门口舒爽地喝可乐时,居然碰巧让我遇见一个多学期没见到面的蓝廷贤。
「蓝教头!」我叫住他。他骑脚踏车经过我的面前,而且还背着一把吉他。他好像被我突然的叫声给吓到,停下来,惶恐地四处张望。我小跑步到他的旁边,手里还拿着可乐和篮球。「欸,这里啦!」
他看到我之後,笑出来。「我就知道是你,就只有你会叫我蓝教头。」他低声地又说:「可以不要再叫我蓝教头吗,叫这麽大声你不害臊?」
「你背的是吉他吗?」我指一指他背上的黑se袋子。
「对啊!」他说。
「你参加吉他社?」
「嗯。」
「排球社呢?混得好不好?有人跟你一队吗?」
他没有说话,笑得很傻。
我拍拍他的手臂,然後说:「不过你背这样超帅,好像文青喔!一整个气质都不一样。」我说:「借我背看看!」
然後我接过他的吉他,背在身上,煞有其事地左右装模作样一下,突然我也觉得自己像是个文青。
「你背吉他要去哪里啊?」我问。
「我要去朋友家练习吉他,你要一起来吗?」
「真的!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牵车!」我赶快把手上的可乐喝掉,拿着我的篮球,跑去学校c场外牵我的脚踏车。「吉他再借我背一下喔!」我要求他。
然後我们就一起骑脚车去他的朋友家。他的朋友是一个原住民,我们管他叫做「的啦」,叫着叫着就叫做「德拉」,德拉有四个哥哥,上面最大的三个哥哥全部都到外地工作,家里只剩下四哥和他。他的四哥是一个乐团的吉他手,我们都叫他「拉哥」,他就敎我们几个小毛头玩吉他。真的是「玩」吉他,他完全没有敎我乐理,就只敎我按几个和弦,然後就叫我弹。
虽然我记不起德拉和拉哥到底叫什麽名字,但是现在我脑海里对他们的长相依旧鲜明。我第一次看到拉哥弹吉他时,他没有像一般电视上的摇滚客一样鬼吼鬼叫。反而他闭起眼睛,眉头深锁,额头冒着汗珠,腋下夹着音箱,左手疯狂的按着各种和弦,右手手指快速拨弄弦线,嘴里念念有词,哼着一个我听不懂的音调。在我震摄於他的疯狂行径中,突然他抬起头对我大喊一声:「rock!」。吓我一大跳。
可以认识他们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让我见识到原住民非常独特的freestyle的价值观。我想,那时和他们相处,对我幼小又无知的心灵多少产生一些影响。当拉哥将吉他塞进我的手里时,我惊慌得不知如何下手。「我不会啊!」我说。
但是拉哥和德拉非常不以为意。「奇怪?就弹下去而已呀!有什麽好不会的啦!」很显然,他们认为弹吉他b解数学题目还简单。「想弹什麽就弹什麽!」拉哥这样对我说。
「我想弹一首歌。」我说。
「很好,弹啊,弹就对了!」他说。
我刷一下吉他。然後迟疑一下。「是这样吗?」我问。
「多刷几个和弦!」他说。
然後我又刷了几个和弦,连成一首很不协调的音域。
「很好,继续!」他说。
「你可以敎我弹一首别人听得懂的歌吗?像是五月天的拥抱。」
「别急,弹久你就会了。」
「真的?要多久?」
「看你的天份。」拉哥非常帅气地对我抛下这一句话,然後继续玩他的电吉他。
我、蓝教头、德拉、拉哥,我们就在拉哥的房间里,拿着吉他,各自弹着「属於」自己的音乐,乱弹一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常会被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所束缚住,联考成绩要考到第一志愿才算有出息;要有一份好的工作赚很多钱才算成功;公式要记熟,只要套用公式就能解出答案;乾乾净净口齿清晰的就是好学生,在沙堆里打滚玩耍的就是野孩子。分数可以代表你的成就,甚至连「品行」这项也可以用分数表示。道德感、智力、创作力甚至到所有你想得到事,全部都可以用分数衡量,都可以「b较」,全部都到达满级分才是一个健全的人。
「去taade狗p!」拉哥问我:「你知道蓝调吗?」
我摇摇头。他说:「最早的蓝调没有任何伴奏,没有不拘束,就只有哼一哼而已。」
「吹口哨也算吗?」我随意的吹起口哨。
「算!」拉哥突然异常激动。「就是这样的啦!」他说:「很久以前住在美国的黑人,他们都是奴隶,被nve待,很可怜。他们为了抒发心中的寂寞,和对故乡思念,就很随意地哼唱过去非洲传统的旋律。」
「喔!我记下来了。」我像背历史考题一样记下来。
「记这个作什麽的啦!」
「你要记的是蓝调的jg神!」他说:「弹吉他不是为了弹一首歌而弹,是为了感情。」然後他非常激愤、用拳头很用力的捶一捶自己的x口。
「感情的啦!」德拉和蓝教头也一起附和。
「所以……我不用学一些乐理吗?我连谱都不会看,这样不就是乱弹?」我说:「我还是觉得应该学几首别人听得懂的歌才对。」
「你怎麽都讲不听的啦!你管别人听不听得懂。」然後他又补一句让我发笑的话:「那不是乱弹,是创作的啦!」
这就是摇滚──我从拉哥那里学到的。
後来拉哥给我一把吉他,有一阵子我常背着吉他四处乱逛。我只学到乱刷和弦,和背着吉他装模作样,假装自己是个文青。後来吉他在一次的大地震中,被我书柜上掉下来的教科书砸出了一个大洞,然後被我妈丢掉了。
有一天,拉哥带我去他练团的地方,蓝教头和德拉去过很多次,所以没跟我一起去。那里有拉哥的朋友,男的nv的都有,全部都是原住民,当然少不了啤酒、香菸、和音乐。他们的主唱是一个nv生,长得很像张惠妹,我记得她的名字叫蕾蕾,还有一个胖胖的nv生,她负责幕後,没有上台表演。
「这个小男生是我弟的同学,他对音乐很有兴趣,我就带他们来看看。」拉哥对他的团员说。
「弟弟叫什麽名字?」蕾蕾靠到我的旁边问我,其他人则回应了拉哥一声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我叫阿彰。」我说。蕾蕾靠我很近,让我很不自在。
我的手虽然拿着拉哥给我的吉他,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听他们团练,没有在练琴。蕾蕾唱歌很好听。
他们练完後,就会开始自由地胡乱哼唱、跳舞、喝酒,男男nvnvg肩搭背,我的身t很僵y,没有跟他们有太多交集,置身事外的感觉。
「弟弟,你在害羞什麽?唱首歌吧!」那个胖nv生拿麦克风给我。
「我唱歌很难听。」我说。
「难听不重要,要有一颗ai唱歌的心才重要的啦!」一个男团员对我说。然後一堆人起哄叫我唱歌,於是我就唱起伍佰的歌,有《浪人情歌》、《牵挂》、《挪威的森林》、《痛哭的人》,我唱到浑然忘我,闭起眼睛,开始鬼吼鬼叫,然後蕾蕾也跟我一起唱,我听到他们整个团开始为我伴奏,鼓声的节奏,电吉他的激情,贝斯的浑厚,我开始摇起头、甩起发,没错,我就是一个摇滚客。後来,蕾蕾要我跟她一起合唱《屋顶》,她一直盯着我看,而我却不断地闪避她的视线,唱到一半,突然她牵起我的手,我反sx地赶紧把手伸回来,往後退一步,瞬间,我们尴尬地对望,乐团演奏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
拉哥大笑:「他害羞啦!别忘了,他还只是高中生的啦!」然後我被一群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他该不会以为碰到nv生的手就会怀孕吧!」「人家还是纯纯的ai,别教坏他!」「没碰过nv生,当然会害怕呀!」我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在原地低头呆站着。
那个胖胖的nv生来到我的旁边,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跟nv生拥抱并不会怀孕。」
「我知道!」我连忙说,深怕被当成一个笨蛋,我说:「男生的jgzi跟nv生的卵子结合才会怀孕。也就是yjg跟yda0……」我突然停住,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其实我也ga0不太清楚,不管是在书还是影片,重点部位都被马赛克起来,那里发生什麽事情我也不懂,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而已。
後来蕾蕾和那个胖胖的nv生大概怕我行为会偏差,所以带我去她们的教会作过几次礼拜,净化心灵,偶尔还跟我教育两x关系。
她们说:「你拥有自己的身t自主权,任何人都不能碰你。唯有信任建立的时候,彼此互相的碰触才有意义呀!上帝给我们一个很bang的礼物,那就是za,互相结合,孕育、传承。有没有很bang呢?你一定要将这麽bang的礼物跟你最ai的人分享。如果你不珍惜这份礼物,四处跟别人za,那麽这份ai还会特别,还会珍贵吗?」
我点点头,听起来像是在传教。
「还有,不管你跟你的nv生朋友有多麽地要好,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碰她们的身t,连手指也不行,nv孩子的身t是很敏感的喔!」她们特别叮咛我。
後来,去教会作几次礼拜,唱几次福音後,我获得一包保险套作为奖励。有一个教友还教我如何使用保险套。而那个保险套则被我套在雨伞上作为一个练习,我的第一个保险套就这麽神圣地结束它的任务。
和蓝教头在一起很容易发呆。小孟去台北後,我常常ga0自闭,不ai说话,也很少去找猴崽,刚好蓝教头也不ai说话。我相信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一种频率,当频率对上时,就会一起共振。那阵子我也很少和猴崽混在一起,就和蓝教头一起坐在校园的某一角发呆吃冰bang,看着各个不同社团的同学溜直排轮、练习乐器、跳舞、练国术等。偶尔我也会和蓝教头一起玩篮球斗牛,常常他都被我电假的,虽然他一直输,但他都不会生气。有时我们也会背吉他去看漫画,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练习吉他,就只是想背吉他而已。我们很少会用语言g0u通,有时也懒得说,常常用眼神,或用手势b画。
「欸!那个nv生还好吗?」他突然问我。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想回答他。
「你失恋喔!」他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突然好像有一条线猛烈地拉扯着我的心脏。
「去你的!」我说。这时我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面对过「ai情」这件事,甚至我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何谓「失恋」这一回事。人对於自己脆弱的事情,就只会逃避,逃得越远越好,蒙蔽自己、假装自己。面对自己的脆弱,承认自己的失败,有时需要更多的勇气。「你凭什麽说我?」我很不客气地说出这样的话。我想,在我的潜意识中,还有点瞧不起像蓝教头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他会b我有本事。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有nv朋友了。」他说。
「什麽!」我像听到「台湾明天即将沉没」这样唬n的新闻,让我疯狂大叫。我歪曲的脸颊,盯着他呆看了数十秒钟,他则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甚至带点炫耀。然後我吞吞吐吐地问他:「你们怎麽认识的?」
「网路上。」
「网路也可以交朋友!」那时网路还不是很普及,我还不懂网路可以拿来作什麽用途,我只知道网路可以连线玩《星海争霸》。
「她是什麽样的人?」我问。
「她是一个二十八岁的nv生。」他说。
「二十八岁!」我又疯狂的叫出来。怎麽连续剧里的肥皂剧情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呢?「差超过十岁!」我说。
他还是那副表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她都可以当你的妈妈了!」我依旧陷於脑袋混乱的疯狂中。
「没有那麽夸张好不好,她很漂亮。」他白了我一眼。「你知道nv生x罩的钮扣有前扣和後扣吗?」
「真的?!」我一直处於惊叹号中。其实我小时候一直以为nv生的x罩是像t-shirt一样,直接从头套上去就好了。
「像我的nv朋友就喜欢穿前扣式的,这样b较集中。」他说。
「你……看过?」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都脱过了。」他笑了一下,让我感到不舒服。
「那……你们……」我突然讲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那些动作,但是他了解。因为,我和蓝教头常常用眼神和手势g0u通,而不是用语言。
「嗯。」他骄傲地点点头。
我的脑袋空白了十秒钟,蓝教头b我矮,也没有我壮,功课也没有我好,他是怎麽办到的?
「你跟那个nv生呢?」蓝教头问。
「我都没碰过她,她就跟别人跑了。」我觉得我真是失败,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好像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可有可无的我。
失去了自信,我像一颗泄了气了皮球,垂着肩膀,低着头。陷入一种无力的状态,所有的肌r0u、细胞像失去神经连结一样,失去了活力,停止下来,脑袋也跟着停下来,不再去想。似乎也没什麽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想。茫茫然,如同酒醉一般,失去方向,没有目标,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踏不到地面的真实感,我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能从羁绊中解脱,对任何事情都失去感觉,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是解脱,没错。
我开始了解到「寂寞」是怎麽一回事,寂寞就是不管你一个人怎麽笑、怎麽哭,你想要乱吼乱叫,或是你要举枪自尽,都没有人管你。这也许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但也因为这种自由而带来无可避免的疏离。你会发现在自由的背後,你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你;或者是说,你不愿去了解他,他也不愿去了解你;也可以这麽说,你不愿让他了解,他也不愿让你了解。
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一个人窝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戴起耳机听音乐,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睛刺痛。我一个人跑步,跑到筋疲力尽,然後瘫软在床上。我躲在图书馆里,希望能从书里得到慰藉,我开始乱涂鸦,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画,我开始写字,乱写很多脏话和发泄的字语。面对一大堆人群,我不知道他们怎麽看待我,会不会我根本就是一个怪胎。我开始躲藏,逃跑,最好他们都不要看到我。
我失去了自我。我不再是我。我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天空。蓝天的外面是什麽呢?如果我可以到那蓝天的外面,也许我就会找到答案了。
慢慢地习惯一个人。一个人没什麽不好,想要怎麽混都可以,没有人会在你耳边杂念,你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被任何一个人所束缚,完全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和负担」,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一个人也很不好,当你看完一部感动满满的电影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听你诉说心中的感动。你也没有办法在一个人的面前展现威风,因为没有人会再拉着你的衣角拜托你一起回家。你会发现生活突然失去很多乐趣,因为没有人会再跟你说许多你完全想不到的天花乱坠、不切实际的想像。
这是失恋吗?
那天我遇到猴崽和李倩茹,我似乎很久没跟猴崽混在一起,傍晚,放学时间,也就是要去补习的时间,他们在水利大楼附近,各拿一杯红茶,边走边喝。
「阿彰!」猴崽在我背後叫住我。
我愣一下,看着猴崽带李倩茹快步地对我走过来。不知道为什麽,虽然是我的好朋友猴崽,但看到他一脸幸福的模样,我的心里却不是很好受。
「好久没一起打球了,你最近在做什麽?」猴崽走到我的旁边,开心地问我。
「你在这里做什麽,有补习吗?」我冷冷地回应他,似乎还带点不自觉的敌意,他一个高职生需要在这里上高中课程吗?
「我载倩茹来补习啊!」他看我没什麽反应,然後又说:「我新买一台机车,可以借你骑喔!」
「喔,我骑脚踏车就好了,谢谢。」我看看倩茹,然後又看看猴崽,接着说:「我要去吃饭了,再见。」然後拉着我的书包,头也不回地从猴崽的旁边擦身走去。
「你发什麽神经啊!」猴崽大声对我吼叫,跑过来拉住我的肩膀。
「g什麽!」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想打架啊!」我回他。
他愣一下,然後握紧拳头,「来啊!」他叫着。
我不发一语地直视着他,转头离去。我独自走我自己的路,没有理会他,反正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有什麽理由打扰他呢?
但这时他突然跑过来g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低沉的细语:「到底怎麽了?」
「不用你管!」落下这一句话後,我迳行地去补习班。上什麽课?吃什麽饭?说什麽话?管什麽事?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让时间留下一片失去记忆的荒芜过去。青春,我不记得了。
晚上九点半,我走出补习班,坐电梯下楼,走出大楼门口,牵脚踏车,骑上脚踏车,沿着相同的马路,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独自走到房间,脱下制服,丢在床边,换上汗衫短k,洗澡,回到房间,打开音乐,看漫画,发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应该是这样一程不变的既定行程,我想,每天,不会改变,但在我走出水利大楼的门口时,我看到猴崽和李倩茹,他们在水利大楼的门口旁边,他们一看到我,就往我这里走过来。
「我们在等你。」猴崽说。
我们坐在水利大楼门口的楼梯上,靠近角落、第三排楼梯的地方,猴崽坐在我旁边,倩茹坐在猴崽旁边。
「我们从国小就一起学跆拳道,一起打来打去。与其说是习武,倒不如说是打架。那时候不是我揍你,就是你揍我。」猴崽独自地说。在远方的路灯下黑与白的光影,突然出现暗白影子的行人,然後又消失在黑暗中。
「打着打着,後来我们不打彼此,反而一起联手揍别人。」猴崽看我没说话,接着继续说:「那时阿彰的父母很严格,都不给他买漫画书和电动玩具,所以他都来我家堕落。」倩如听了後,笑了一下。猴崽继续说:「不只有玩乐,後来更变本加厉,在我家吃便当、睡午觉。用我的,住我的。」
猴崽望着天空,而天空是黑的,包覆着灯光下的一小区域。一群补完习的学生逐渐散去,剩下稀稀疏疏的两三人。
「小时候,老师会把功课好的学生安排到座位前排,功课不好的学生,则安排在後排。好学生不会想认识像我这样不喜欢读书的同学,不过阿彰却不会,他看我跆拳道打得很好,就过来找我一起练习,慢慢地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可以认识像阿彰这样功课好的学生,我真的很开心。」猴崽看我没说话,摇一摇我的肩膀,好像要把我摇醒似的。「你最近怎麽了?发生什麽事呢?」
我深x1一口气,摇一摇头,淡淡地说:「我ga0砸了。」我说了一些小孟的事情,也没说小孟的一些事情。像一个故事一样,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真的假的也不是很重要,听起来很美、足以放在心里慢慢品味就够了。
「我以为她离开台北後,你们就没再联络了!」猴崽惊讶地说。
「我也以为我跟她不会再联络了,但事实上,y生生地我们又碰面了。」我说。
「她是你的nv朋友吗?」
「不是。」这次我想都不想地就回答他。
「那就好啦!既然她不是你的谁,你为什麽要把她放在你的心上呢?何必让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影响你的生活?」
「她不是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她是小孟。」我辩解着。
猴崽不屑地对我说:「你还是在意她对不对?」
我沉默了。
「那你为什麽不跟她说呢?」
我挥一挥手,不耐烦的说:「你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