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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是她赤脚走在地上,于夜凉如水时哼唱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歌谣时的随性潇洒;
一时又是她喝醉了,拎着酒壶,坐在那窗沿上,怅然望着宫墙外那一轮满月时落寞寂寥……
尤芳吟歪在榻上说:“娘娘,我从远方来,那是一个比此间好得多的时代。我在局外,你在局中。我从不觉得女子有点野心有什么错,想当皇后便想当皇后吧,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错的不是你,是此间世界!”
尤芳吟举着酒盏轻嗤:“可怜,可笑!”
尤芳吟也指着天边那圆月说:“旁人看我富甲一方,天下没有我用钱买不到的。可我看自己,却是个可怜虫。一颗自由心,却困于囹圄之间,苦厄不得出。娘娘,你可知,在那方世界,也有朋友想念我,也有父母待我孝顺……”
那一字一句,在姜雪宁的梦里渐渐变得哽咽,竟是浸满了泪。
一夜过去,不能成眠。
姜雪宁第二天一早起身时,一双眼里都爬上了淡淡的血丝,更觉出了一种连她都难以捕捉的彷徨。
她实在太需要尤芳吟了。
可同时,重生又赋予了她改变这位知己命运的机会。
棠儿看见她模样担心极了。
姜雪宁却隻问:“清远伯府的请帖还在吗?”
棠儿小心翼翼地道:“还在,您要去吗?”
姜雪宁眨了眨眼,过了好久,才道:“去。”
总是要去的。
可去了之后,要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
尤芳吟
清远伯府赏菊之宴明日便开,得了姜雪宁这一个“去”字以后,棠儿便拟了一封回帖,着人送往清远伯府。毕竟发了请帖也只是邀请,并不是每个收到请帖的人都会去,若给主人家回个帖,待宴会那一日也好提前安排。
只是这事辗转便被燕临知道了。
这日日讲结束他和沈玠出了宫,在沈玠府邸煮茶,一张俊脸黑沉沉的,发了脾气:“我问她九月九看不看灯会,她不去;人请她重阳节赏菊,她倒巴巴去了。清远伯府这等破落户,她是成心要气我吗!”
小儿女的事,沈玠不好插话,隻瞧着他。
燕临想不过,心里还吃味。
茶盏刚端起来,喝不下,又给放了回去。
他皱起眉来便唤:“青锋!你回府去看看,清远伯府的请帖我们府里有没有,有的话去回个帖,到时我也去。没有的话,没有也得有!隻管带我名帖递了去,还敢拦我在门外不成?”
青锋犹豫了一下,小心提醒:“可是世子,诚国公府的也送了帖来,若您届时去了清远伯府……”
诚国公府萧氏一族,是京中唯一能与燕氏并肩的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