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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她嘴还怪甜的。
只是此事于谢危而言却没面上那么简单。
借奉宸殿中为乐阳长公主讲学的这几位先生清洗翰林院,实在是情势所迫,便是做得再无痕迹,为有心人注意也难免觉得他工于心计,急功近利。
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有时间,他可以做得更不着痕迹,可玉如意一案越查越紧,腥风血雨不日便将到来,他再不握着点什么实在的权柄,焉知不会失去对全局的掌控?
谢危并不解释,隻垂了眼帘,道:“宫中用纸皆有定例,颇有忌讳处。你那边内务府送的都是冰翼纸和白鹿纸,前些日我给你的那页却是宫里澄心堂储的纸,明日你来记得带了放回我处,免得叫人见了生事。”
这样小的细节他都要注意,也不怕操心太多将来头秃?
不过姜雪宁也知宫中一言一行都要慎重,腹诽归腹诽,这件事却是记在了心里。
喝过茶,外面有个面生的小太监来给谢危送邸报。
她见那太监似乎有话要讲,便躬身辞了谢危从偏殿里出来。
回仰止斋的时候,只见着慎刑司的人从内宫的方向拖了好几名塞了嘴的太监经过,个个身上带伤,奄奄一息,一看便知是受了酷刑,不知要怎么发落。
姜雪宁便不敢再看,埋头顺着宫墙脚下走过。
山雨欲来的气息忽然就笼罩了整座宫闱。
但她想仰止斋中都是伴读,该与如意案扯不上关系。
谁知道就是这一晚,众人都坐在流水阁里温书的时候,一名持着拂尘的太监阴冷着一张脸,竟带着浩浩荡荡一帮人闯进了仰止斋,手一挥便道:“都给咱家仔细搜!”
一帮伴读大都没有见过这样吓人的场面,一时惊慌失措。
姜雪宁也意外极了。
她可不记得上一世如意案的时候有人来搜查过仰止斋。
还是萧姝尚显镇定,也或许因为姑母便是太后,所以格外有底气,隻向那太监问道:“敢问公公,这是出了什么事,又是要搜什么?”
那太监是新任的内宫总管太监汪荃。
他对萧姝倒是恭敬,还了一礼,笑起来道:“想来诸位伴读都听过了风声,前几日内务府里竟有人敢在献给太后娘娘的玉如意上刻谋逆之言,惹得圣上盛怒,这几日连番追查,清理了不少人。但也不知宫中藏污纳垢如何,这仰止斋也是宫中一处居所,咱家依圣上口谕与太后娘娘懿旨,例行来搜上一搜罢了,还请诸位不必惊慌。”
话虽是如此说,可他带来的那帮人搜查时却不见半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