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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定例,白鹿纸一刀二十五张。
内务府一人拨了一刀,长公主又添了一刀,该有三刀共七十五张才对,姜雪宁房中少一张,而那写有逆党之言的纸正是白鹿纸,这说明什么?!
沈琅面上一动,勃然大怒。
萧太后更是豁然起身:“好啊,现在证据确凿!你姜雪宁巧舌如簧,倒是说说,少的那页纸去了何处?!”
姜雪宁心底一嗤,岿然不动。
张遮便是在此时躬身一拜,连眼皮都没掀一下,隻道:“还请圣上与太后娘娘稍安勿躁。”
沈琅前阵子看见他就头疼,如今又见他出来说话,声音便颇不耐烦:“张遮你又有什么事?”
张遮道:“还请圣上,传方才协助核纸的宫人进殿。”
沈琅皱眉:“又弄什么玄机?”
张遮平淡道:“核纸数对不上,一有可能确是姜二姑娘事涉其中;二有可能是核对的人有问题。还请圣上宣他们进殿,一一搜身,排除众人之嫌疑,方可言姜二姑娘问题最大。”
陈瀛是机敏之人,听这句话,陡地明白了他先前看似草率之言,都是何用意,心底忽然生出了几分隐隐的忌惮。
他乃是刑部侍郎,自不愿让张遮抢了风头。
当下便跟着道:“虽有玉如意一案在前,但已查明乃是内务府里混有逆党,或被人收买。姜二姑娘算起来不过一伴读,弱质女流,却因勇毅侯府之故确无法排除涉事嫌疑,可谁人行事能够疏忽至此,在明知宫内严查且有玉如意一案后还将这写有逆党妖言的一张纸放在身边?实在不合常理,只怕是有人要借事陷害。下官等已在先前设局,引蛇出洞。还请圣上依张大人之言,宣太监与宫人上殿。”
沈琅的目光又在姜雪宁身上打转,末了终于道:“宣在殿门外,一一搜身!”
那些个宫娥太监原都在宫外。
此刻听得要搜身,泰半都有些慌张,但唯有一名身着杏黄衣衫的宫娥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几乎站都站不住了。
负责搜查的人看她可疑,立刻将她抓了出来。
那宫娥哭喊起来:“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然而下一刻便从她衣内搜出了一页迭起来的纸,上头还留了些笔墨痕迹,仔细一分辨,正是白鹿纸!
外头搜查的太监得了此物,立时送入殿内。
汪荃大怒,完全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骂道:“真是吃了豹子胆!小贱蹄子不知深浅!说,这纸你从何处拿来?!”
宫娥已软归作一团,慌张的眼神在殿上四处乱转。
她方才只听人说要核对纸数,便想起姑娘隻叫她往姜雪宁屋里放纸,却没有拿出一张纸,唯恐落下破绽,不能陷害成功,怕被姑娘责斥,所以方才回仰止斋时,才会冒险偷藏一页纸起来。又因没用过的纸都是整齐放在一起,直接由太监们数了,轮不到她来,是以才从角落里悄悄收了这张沾过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