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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没了气。
犹带着温度的血从谢危脚底下漫过去,他没有挪动一步,直到手底下这具干瘦的尸体没有了动静,他才慢慢地松了开。
圣贤面孔,却沾了鲜血满手!
转过身来,那雪白的衣裳上已是触目惊心一片,抬眸便见剑书站在门口,骇然望着他。
谢危垂眸,隻走过去拿起案上一方干净的巾帕擦手,平淡地道:“收拾一下吧。”
晕血
吕显来串门的时候,只见着谢危已经坐在了窗边上,正在朝外头看风景。
天色昏暗,屋里面点着灯。
他毫无防备地直接从外面走了进去,张口便要同谢危说话,谁想到目光一错竟瞧见满地的血,被昏黄跳动的灯光照着狰狞极了,平日里沏茶的桌上还钉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吕显整个人面色都白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脑袋昏昏沉沉,直接就从房里退了出去,立刻背过身扶着门框差点没吐自己一身!
“操,公仪丞怎么死了!”
事关重大,剑书同刀琴在里头收拾。
谢危手上的血还没擦干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杀的。”
吕显头皮登时炸起:“不是请他过府一叙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杀他干什么?!”
谢危道:“可河水要犯井水。”
吕显崩溃:“你疯了!”
谢危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指缝,嗅着屋子里的血腥味儿,眼底透出几分厌恶,隻道:“我请他来便没打算让他活着走,一言不合,杀便杀了。”
吕显听见这句,终于冷静了些:“你有计划?”
谢危道:“没有。”
吕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忍着什么,但还是没有回头去看:“你是天教中人,人是你请到府里来的,他现在人还在京城,出了事你怎么逃得了干系,拿什么跟天教交代,往后又怎么收场?!”
谢危的神情静极了:“不知道。”
“不知道?!!”吕显跳了起来,一张斯文的脸孔都被今日这骇人听闻之事搞得有些扭曲起来,忍无可忍地朝他咆哮,“没有计划,不知道怎么交代!可你竟然把人杀了!你大爷的谢居安到底是你中邪了还是我中邪了!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敢做下这种事来!!!”
他的声音实在很是聒噪。
谢危终于轻轻蹙了眉,道:“你慌什么。”
他慌什么?!
谁他妈遇到这种事能不慌啊!
在吕显看来谢危绝对不是什么衝动之人,也绝对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京中这些年的布局谋划桩桩件件都是心血堆砌,一个闹不好便是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