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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拽着他进了旋涡,可最终贪生怕死的人,也将那一条命舍了偿还给他……
而此时此刻,隔了两世,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再总是戏谑地唤他“张大人”,而是异常认真地喊他“张遮”,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属意于他。
这一世她不是皇后,他不是臣子。
他们本该在一起的。
张遮整个人都好似被运命的钝刀割成了两半,一半的他显露在外,冰冷而理智;一半的他沉沦地狱,惨怛无望。
恍惚又是通州上清观那日。
这一世的谢危一身道袍猎猎,立在嶙峋的山岩上,问他:“你也属意于她吗?”
他停步,沉默了良久,一字一句道:“我爱重她。”
那真是他这两世最坦荡的一刻,甚至抛去了所有的负累,得到了一种全然的释放。
可谢危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隻笑了一声,仿佛很好奇地问:“那真是奇怪。谢某怎觉张大人对着旁人,反倒比对着心上人更坦诚些呢?”
他久久地立在那处,同谢危对视。
谢危却轻嗤一声,对他全无温和之态,淡淡说:“宁二是个傻子,你若心有顾忌,还是别去招惹她了。”
拂面风已不冷,京城里人们都换上了新製的春衫,街旁的垂柳也泛出了隐约的绿意。
可百花将放,寒梅却都凋零了吧?
张遮回过了神来。
姜雪宁望着他,隻觉这双眼底好像掠过了永世的挣扎,隐隐竟透出一种熟悉之感。
可她没来得及深究。
因为下一刻,张遮的话,便叫她脑袋一下变成了空白,嗡嗡地震响起来,生出一种头重脚轻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张遮注视着她,慢慢道:“姜二姑娘容谅,在下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了。”
起死回生
姜雪宁甩了人一个巴掌,转身就走,可挨打的尤月哪里能忍气吞声?她情知方才众目睽睽,姜雪宁大家闺秀竟为一个男人打了她,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趁势抹泪哭将起来,一面哭一面还嘴里委屈,不停用言语抹黑着姜雪宁与张遮——
尽管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蜀香客栈中的众人没料不过三两口茶的功夫,就上演了一场大戏,且还是京城里的官宦人家,一时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萧定非倒是颇早一些时候,就知道姜雪宁与张遮之间不一般。
毕竟从京城劫狱去通州时,这二人同乘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