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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毕竟迟了。
与他们相斗,谢危到底是占优的,腰腹间已经恢復得差不多的伤势,虽然仍旧对他的行动造成了一些製约,可他动手杀人实在干净利落,直奔要害,根本没等他们把动静闹太大就已经结果了他们性命。
房门上挂着的锁,先前已经被打开。
谢危一身雪白衣袍上沾的全是血,径直将门踹了开,快步入内。
姜雪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却顾不得解释,拉上她便朝外面走。
此时远去追他的教众未回,附近看守的教众还未明白情况,只要能带着姜雪宁翻过方才他翻过的那道距离最近的北墙,便算跑出去一半。
谢居安面容沉静,脚下却不慢。
然而就在他紧握着姜雪宁的手,一脚跨出院门时,一柄雪亮长剑锋锐的剑尖赫然出现,恰恰挡住他去路。但凡他再上前半步,这剑尖便将刺破他眉心!
姜雪宁手心都冒了汗,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顺着剑尖抬头看去,便看清持着剑的,乃是一名面容冷肃的道童。而在这道童身后,天教一行教众已经打着火把,围在跨院前。
万休子缓缓从人群那头走过来。
谢危看向他。
万休子负手停步,扫了谢危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姜雪宁,目光在姜雪宁那留下了些许暧昧红痕的嘴唇上一停,又落在他二人紧紧交握的手掌上,说不清是嘲还是怜地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谢居安从来有主意,绝非束手就擒之人,早对你起了防备之心。今夜你若不动上一动,我反倒会睡不安稳!倒是小夫妻情深义重,果然是放在了心尖上,竟没大难临头各自飞!”
姜雪宁听见这句,忽然间想起的却是谢危先前那一句“演出好戏”,虽然不知他究竟是何计划,有何目的,可冥冥中竟似明白了一些。
当下心念一转,竟道:“什么小夫妻,老妖道勿要胡言毁人清誉!”
话虽如此说,目光却做得心虚闪烁。
万休子见她这般,岂能真信她与谢危之间清清白白呢?
越不敢认越有鬼。
他心里有数,却不稀得搭理这无足轻重的小丫头片子,只看向谢危道:“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是条好计。只可惜,你的智谋有大半都是我教的,这点伎俩也想瞒过我,真当本座老眼昏花?”
谢危似乎自知事败,轻轻松手将原本握着的刀掷在了地上,一副听任处置的架势,却平淡道:“若非伤势不曾痊愈,举动较寻常稍慢,纵然你能识破我计谋,只怕也未及反应。等你带着人来时,我早逃了出去。计谋固然紧要,时机也万不能缺罢了,端看怎么用,何时用,谁来用。此次是我棋差一招,只不过倘不做如此尝试,心里到底不甘。”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
眨眼沦为阶下囚,还要为他卖命,岂是谢危之所为?
非得要他试过不行,方才能老实。
万休子闻言非但不怒,反倒大笑:“如今天教势盛,叫你重新辅佐我,也不算委屈你!只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