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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舵主没一个插话。
万休子面上那点本就虚假的笑意被浮上来的阴沉压了下去,眼底更添上了几分算计的狠毒,隻道:“那女娃,本座现在是万万放不得的。九城兵力布防图,事关紧要,出个差错,你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事到如今,你在本座刀俎之下,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将布防图画出来,或恐本座心情好了能饶你们。可布防图要画不出来,又或是画出来之后有假,前线吃了败仗,便叫她先为你殉葬!”
谢危面上瞬间划过了怒意,目光也冷沉下来。
万休子也不催他,隻道:“轮到你考虑考虑了。”
可其实只有一种选择。
的确如万休子所言,谢危没有选择。
献上兵力布防图,让自己有利用价值,尚可已换得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现在便要掉脑袋,再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聪明人都会选前者。
谢居安也的确识相地选了前者。
在听见他给出肯定的回答,可却看见他垂在身侧半拢在袖间的手指紧握时,万休子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快意——
纵然你有千万般过人的筹谋,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有了弱点,便隻配被人拿捏!
而他恰恰抓住了这个弱点,于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天,是正月廿三,谢危先为万休子画了距离金陵最近的徽州的布防图,万休子看都不看一眼,便叫人径直送去前线。
他是从不与大军一道的。
二十余年前与平南王一道举事失败,狼狈从京城退走,远遁江南,这些年来朝廷对他的追查就没有停过,是以也养成了万休子过分谨慎小心的习惯,光是在金陵,就有不知多少住处。
连当年的谢危也隻知一二。
到如今这种关键时候,前线是险之又险的地方,一旦有哪一战失败,余者可能被杀,可能被俘,无论哪一种情况于万休子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与天教军队行进路线截然相反。
天教从东往西行军,万休子则从西往东行进,大军在东边拔下一城,他便往东进一城。若不出意外,战事顺利,将在途中某一座城池与大军会合。
这般的狡兔三窟之法,纵然有谁想要对他下手,只怕也摸不着他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