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始011~015回(1 / 2)
起始
011我叫做姚双凤(剧情)
身体的痛的确变得还能忍受了,没想到古代的止痛药也这么神效,感觉活得下去了。奉霜瑶在现代社会生活时,觉得自己比古代皇帝命好的地方就是:有止痛药吃、有空调吹。
奉霜瑶独自躺在床上思考着,听见三下敲门声,然后那少年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挂着白色略泛黄的粗布,他说:「姑娘,不、夫人,在下名为苏碧痕,是百草村里的医郎,请问夫人尊姓大名?」
「我叫姚双凤。」奉霜瑶想了个化名。
「呵!是凤凰的凤吗?」苏碧痕拿着衣衫轻掩嘴角,见奉霜瑶微微颔首,又说:「这种名字多见于男儿家身上,用在女子身上我倒是头一回听见。」
「喔?是吗?」奉霜瑶挑眉,看着高冷外貌与个性表现反差极大的苏碧痕。
「嗯,雄为凤、雌为凰嘛!邻镇何员外的公子有位名叫平凤的,还有我们村头王家的二夫君叫做凌凤,取名立意是希望他们能够睥睨群凤,不过…名字取得再好,男子仍是油麻菜籽命,嫁妻随妻呢……」苏碧痕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家人或许希望我娶两位夫君,所以取名双凤吧?」奉霜瑶本来想试探一下这个名字,不知道”凤”这个字是否能用,不过听起来歪打正着,这个字普遍着呢!
「呵呵!您又说笑了,女子都是三夫四侍,怎会只有两个呢!」说着便将手中的布衣举起摊开:「姚夫人,之前您身上的衣裳都是血污,这是用我的衣服临时改的,若不嫌弃,您可将就穿着。」
姚双凤看着那明显比他窄小一圈的上衣,肩线、腰身都做出来了,虽然布料陈旧,但剪裁是好看的。接着又看看自己盖着的被子底下,真的是不着寸缕。
她单手压住胸口的被子,用另一手肘撑着身体试图坐起,苏碧痕立刻过来帮忙扶起她,并从背后为她披上衣服,待她双手套入长袖内后,又从后方伸出手,向前环住她,帮她繫好衣带。
「很舒服……谢谢你」姚双凤低下头,左手摩娑着领口,棉布经过数次洗涤,虽然已经泛黄,但触感是很柔软舒适的,而且有晒过太阳的味道。
「您饿吗?吃得下吗?我拿点吃的来给您?」苏碧痕见姚双凤点头后,就出门去了。
姚双凤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一丝不挂,垫着一块布,布下是油纸的样子,而布上面都是她下体未排干净的恶露。她看着自己从没经历过的事情,又发了一会儿呆。
苏碧痕端着一方托盘进了房内,上面摆着一杯热水,一个小陶盘,装着榨菜,还有一颗馒头,及一双深色的木筷子;虽然极其简单,但整体在盘上呈现的效果,简直令人想拍照上传ig假文青一番。
「先垫点肚子吧!我这儿吃食不多,待会儿我上山去看看陷阱中是否有猎物,您现在坐月子期间,需要好好补补。」说着便将托盘放在了床边上。
姚双凤看着那寒酸的食物,讷讷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苏碧痕连忙说「其实、我,怎么说呢?……我,也就给人接生过一次而已……之后那孩子和产妇,都有她家夫郎们好生照料了……我一直,都很想为妇人坐月子呢……」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如果……您嫌弃在下……就请再忍耐个几天,在下明天就回村,请村长通知您的家人来接您。」
「不必了……我没有家人了」姚双凤语气平淡地回道。
苏碧痕脸色变了数变,似乎是自己脑补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姚双凤便直视他的双眼道:「这段时间,要拜託你了,待我身体康復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她是穿越的,就算没金手指可开,凭她的知识要在古代生存也不难吧?
苏碧痕的目光顿了顿,逐渐从困惑转成坚定:「嗯!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尽全力为您坐好月子,把您养得白白胖胖的!」说完便乐呵呵的转身出门了,感觉身边都有小兔子、小花,围绕着他,一蹦一跳的。
姚双凤掰了半颗馒头,用筷子夹榨菜配着吃,才发现不是榨菜,但口感很像,她看着那盘腌菜丝,发现除了边角料以外,每一条都切得极为工整、粗细一致,她边吃边思考着切菜的人,个性应该是耐心、细緻、一丝不苟的。但苏碧痕……外表高冷,举止欢脱,而本性是强迫症处女座吗?她边吃边看着房内摆设,旧物,但似乎都没积灰尘,而且,还有种刻意的对齐感,没有东西是歪斜、随意摆放的。
她不喜欢吃馒头,反正半颗配着热水也就填饱肚子了,将剩下半颗馒头放在盘上,就吃力又小心的挪动身体躺下。这木板床的垫褥,很薄,躺得背后磕疼,不比之前宫殿拔步床的那种柔软,姚双凤又慢吞吞的,以尽量不牵引下体伤口的方式,曲起双腿,翻成了朝床内侧躺,打算继续休息,不过却瞥见了床头架上有几本旧书,是纸做的书,姚双凤来到这世界还没看过书呢!不知道她能看懂多少呢?之前在宫殿,看到了一些牌匾和宗祠上的名字,文字大致上是看得懂的,就是长相比较圆润、笔划跟现代有点差异,但不知用词行文会不会很文言?
她拿了最薄的《子归》翻看,内文虽然有点文言,但大意都看得懂,不过令她惊讶的还是里面的内容,里面讲的是男人的归属权:男子出生即属于母亲,若母亲过世则属于姊妹,若无姊妹则归属于母亲的姊妹;男子出嫁后属于妻主,妻主过世属于女儿,若无女儿则改嫁给妻主的姊妹,妻主无姊妹则归属于岳母,都没有的就赶回娘家去;如果娘家和妻家都无人可依靠,充官奴。
这边的归属权就是男子监护人的意思,而男人在这个世界无法独自签属任何文书;出入大城镇的通关文牒等等,均需要女性监护人的同意签属,才具有效力。男子在户籍上都有登记其所有人,比如一位吴姓妇人家的孩子晓明,就可能登记成”吴子-晓明、吴弟-晓明、吴甥-晓明” 吴晓明如果出嫁了,就可能变成”陈夫-吴晓明、陈父-吴晓明、陈婿-吴晓明” 男子在妻主过世后,若归属于妻主的姊妹,也算是改嫁,所以仍然是”陈夫-吴晓明” 而娘家和妻家都无人可依靠者,就变成奴籍 ”官奴-吴晓明”,若官奴另行发卖,卖掉后登记为”林奴-吴晓明、军奴-吴晓明” 等等。
而男子若有监护人的,取得监护人的同意文书,在官府登记成有主的自由人以后,便可以外出走天下,经商或科举都可以。
姚双凤看着这样的制度,觉得很可悲,生为男人便没有独立自主的人权,事事皆须依傍女人,若无女人可依靠,就会变成奴隶。喔!不只,就算登记在女人名下,仍然也可能只是奴隶。就算是改嫁或依亲,人生大事都拿捏在别人手上,又怎能保证别人一定会对自己好呢?
不过也有例外,如果已嫁人的男子,在妻主过世后没有女儿,但有儿子,这家的夫郎们都可以依靠着最小的儿子,暂时以妻主的名义,有最多十五年的独立户籍,用以扶养儿子。儿子必须在束髮以前嫁人,儿子嫁人后,鳏夫们才会变成官奴。
若儿子年届束髮还嫁不出去,全家连同儿子皆成官奴。
而男子所依亲的女人,若尚年幼,在该女子十岁前可暂代其职,女子十岁后便恢復成男子监护人的身份。
或者男子经由科举、举荐、捐官等途径取得官职,曾经为官的男子,无论是否嫁过人,终身皆可有独立户籍,但其户籍底下能依亲的其他男子,只能是奴隶,数量不得超过十人。
012我看书纳夫侍(剧情)
看书累了,姚双凤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她发现被子又被掀起,苏碧痕用热帕巾轻柔的拭去她大腿根干涸的血渍,另一手反方向压着她的肉,避免擦拭时扯动产道撕裂的伤口。接着捲起她身下的布巾,铺上干净的,再灵巧的将她转正、翻成朝床外侧躺,把脏污的布巾抽走,将干净的布巾铺平。
姚双凤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三观不断被刷新,尤其是经历过宫殿那些,羞耻心几乎都已经磨得所剩无几。她冷静的看着专注作业的苏碧痕,心里只思考自己到底有多瘦小?在他为她翻身的时候,也几乎被他垄罩在身下。苏碧痕是不是也很高?但是她在宫殿里站着的时候,也只有蔺瑾丹高出她一个头以上,最高,其他男人只是比她略高一点而已?其实她比较亲近的也只有初四,她只确定初四比她高;想到这,不知初四怎么样了…封棺之前好像有听到他的声音……
苏碧痕又帮她的伤口涂了药,为她盖上被子时看向了她,没想到她已经醒了,他征了一下,又红了耳根。
「不好意思……」姚双凤开口「我……想小解,你能带我去恭桶上吗?」她现在仍旧很痛,不知道苏碧痕能不能抱她,别让她走路。
苏碧痕有点为难的答道:「这儿……是我上山采药时住的木屋,没有茅厕、恭桶,也没有尿壶。」他自己都是在树林随便解决的。
「那我要怎么如厕?」姚双凤问。
「就……排在布巾上吧!」他答
这下子换姚双凤脸红了「可是……你才刚换新……而且……可能会很湿……」
苏碧痕背过身,眼神转了转
「这样吧!我拿块干净的布巾给您靠着吸……完事后我再取走就可以了。」
说完就拿了一块布巾折成团,左手将被子掀起一条缝,右手将那团布巾塞到她腿间
「嘶!」姚双凤吃疼,因为苏碧痕看不到里面,加上可能有点紧张,布团卡到腿根时太用力了。
「对不起!对不起!」苏碧痕神色慌张
姚双凤缓了缓气,说「你……先迴避一下,好了我再叫你。」
苏碧痕出了房门,就站在外侧,没有脚步走远的声音。姚双凤排完尿,就叫了他,然而,即使有一团布巾吸收尿液,身下的垫布还是湿了几许。布团被取走后感受到湿意的姚双凤,和掀开被子小心取走布团的苏碧痕,两人都在为自己刚刚的弱智决定反省无言。
苏碧痕再回来时,端着一锅香喷喷的山药鸡汤,他为她盛了一碗汤,还挖了鸡腿放到碗里,可见鸡被炖得很烂,用汤杓即可分离关节。
姚双凤喝着汤,非常美味,里面的山药,也被切成均一大小的正立方体,这刀工着实不简单!切过山药的应该知道,山药本身的黏液非常滑,切的时候容易滑开,能把山药切得这么整齐,除了刀工要好、刀也要利。
「好喝吗?」苏碧痕两眼放光地问道
「你煮得非常好喝,就这鸡可能是山鸡的缘故吧?肉质比较硬一点……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鸡汤了!」姚双凤奉承地笑道。她虽然感谢苏碧痕,但她也算是吃货,对于美食稍微有点挑剔,虽然现在寄人篱下不应该嫌东嫌西,但她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格。而且她也有用些技巧:把优点归功于他的厨艺,把缺点归责于食材本身,最后再夸奖一番,这样多半可以达到建议的效果,又不易得罪做菜的人。
苏碧痕一脸欣喜:「没关係您喝汤就行了,下次我把鸡骨都切开了熬汤给您喝!不吃肉也可以。」但是姚双凤还是捧场的把那隻鸡腿吃完了,又喝了两碗山药汤。在苏碧痕收走鸡汤,端来药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此时应是夕阳西下,光影变成颇具气氛的昏黄,姚双凤撑得喝不下药,苏碧痕坐在床旁,慢慢搅着汤药弄凉,耐心等着她。
她看着这间狭小简陋的房间,问苏碧痕睡在哪?苏碧痕说这儿就一间屋子,他就睡在外面屋檐下的躺椅上。姚双凤觉得不好意思,便让他把躺椅搬进来房间一起睡,也少些受蚊虫打扰。苏碧痕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于礼不合。姚双凤反问那你帮我上药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些道德伦理?苏碧痕则答道医者仁心,出自行医救人的必要行为当然另当别论。
接着两人一阵沉默。
然后,他开口了:「下午的时候……把您弄疼了,我很抱歉……其实……我听闻……有些世家贵冑们,会养几个夜壶,于冬日或卧榻上使用的……」
姚双凤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关键字:「养……夜壶?」
「就是人型肉壶,专门伺候主人排泄用的。」苏碧痕答
「你真的知道……那是怎么用的吗?」姚双凤想起了初四
「知、知道」苏碧痕红了耳根:「虽然我没做过,但以您的情况……我可以学。」
「你刚刚不是还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这算是行医救人的必要行为吗?做了后你还能嫁得出去吗?」姚双凤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苏碧痕原本提起这话题就已经很羞耻了,现在又被她这样刺激,顿时羞转为愤!大声说道:
「妳、妳说过要报答我的,既然我救了妳,妳就以身相许吧!」苏碧痕看过的话本上,常见这样的故事。
不过刚飙完几句话,瞬间又弱气了起来:「做…偏房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没有嫁妆妳妳带我走…我就是个拖油瓶……」越讲越小声
姚双凤扶额,心想不过就是撒尿这种小事,为什么会演变成终身大事的话题?
她默默消化着刚刚的对话内容,从苏碧痕手中接过那碗汤药,一口一口的喝下。很苦,但是跟身体的疼痛比起来,差得远了,若是吃这点苦可以减轻疼痛,她甘之如饴。
「你刚刚……为何要那样说自己?」喝完汤药,姚双凤问
苏碧痕看了她一眼,停了几息的时间,慢慢答道: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爹亲改嫁给了我大姨当夫侍,换得大姨餵我奶喝。
幼时,我以为夫侍的孩子不能唤母亲为娘亲,只能叫大姨,直到大姨拿着我爹的嫁妆……也就是我娘的遗产,娶了二夫君和另外两房夫侍,并生了夫侍的孩子后,我才知道只有我没有娘亲可唤…我早已没有娘亲……
再长大些,我也才晓得,爹亲日日偷看的那捲画轴,上面才是我娘,是我爹画的娘爹亲养育我到10岁时,也过世了。
大姨本就有许多亲生儿子,自家都不够用,根本没有余裕帮我准备嫁妆,若不是当初我勤快干家务,说不定大姨早将我发卖了…而我已过束髮之年……表兄弟们也长大了,不差我一个人干活;我偶尔能为人看诊,采药製药,去邻镇贩售,贴补家用,还能让大姨留我一阵。但,等其他兄弟更大,也都能赚钱养家的时候,我还能有什么用呢?」苏碧痕悲观又难过地道出现实。
姚双凤终于理解苏碧痕这种自卑的性格是怎么回事了,又想起自己今日看的那本《子归》,苏碧痕就是里面的”在室从母,母殁从姊,无姊从妹,皆无者归姨子”的情况,而从苏碧痕的话听来,就算是亲阿姨,也是可以把他卖掉的,毕竟男子与奴隶只有一线之隔,他们随时都会因为监护人的变动而遭逢人生巨变。
她单纯的思考这个议题,又问道:「可是我身分不明、也没有聘礼,你怎么能跟我走呢?」
苏碧痕燃起希望、两眼放光的看向她,并回答:「纳偏房不需正式彩礼的,若要聘礼,我加紧打猎,製些毛皮肉干等等,让妳交给大姨,便可算数了。至于身份……」苏碧痕又自行脑补了一阵,才道:「我之前救过村长的妻主和女儿,而且各村村长的考核当中,女人数量的多寡也是重要凭据之一,这方面我去拜託村长,应当是没问题的,他女儿还需要我开的方子长期调理呢!」
「你们村长,是男人啊?」姚双凤以为女尊世界掌权的都是女人。
「男人当村长挺多的呀!何员外也是男人呢!男子应当不断磨砺自己,力求上进,证明自己能给妻主良好的生活,若嫁了有官职或家业的妻主当正夫,便要督促自己能替代妻主的职务,让妻主怀孕期间不需担心政事家计。越是能干的夫郎,妻主便有越多时间养胎生崽,这样他们家业才会更加茁壮!」
「其实何员外应该是余家夫郎,但他先成为员外,才嫁得了好妻主,我们以前称呼他何员外习惯了,一时没改口。」
「虽然我、我长得太高又太黑……不好看,但我从小干家务活,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打理没有问题。我也会医术,能将您与孩子及其他夫君们的身体照顾得妥妥的。收了我,我很有用的。」苏碧痕再次推销。
但姚双凤觉得她的审美跟他好像差很多,她觉得他很好看啊!先不论肤色或身高,那张男模脸她现在还不太适应呢!若正脸相看更是酷帅得令人恍神,想问这位型男:你是不是进错棚了?怎么穿成这样?你的经纪人呢?
苏碧痕继续说:「我也会製药,是爹亲传授给我的,我製的药材可好了,在邻镇价格挺不错,足够让妳吃饱穿暖。至于行医……若妻主不同意我与外人过多接触……我我可以放弃……」说着说着好像快哭了。
姚双凤身为一个现代社会的职业妇女,也不太喜欢日本那种女人结婚后便要辞职,专心在家相夫教子的文化。看见他红了眼眶,立即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喜欢悬壶济世那就去做吧!但仅限于动手,人型肉壶那样的事情…不准你对其他人做。」悬壶济世的壶是葫芦的壶,不是肉壶的壶啊!
没想到听她这样说,苏碧痕泪腺溃堤,忽地生出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他在床前跪下,双手握住她的手:「谢谢妳!妳不知道…妳不知道妳这些话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多有意义!我…」然后将额头靠着她的手背,整个人哭到发抖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