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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哥哥……这么些年了,仗着有私生子,家业有人继承,就对这个同原配生的儿子不管不问,怎么会临死前幡然醒悟?”赵芸抬头,看向应闻隽,因着痛苦,眼中蓄了层薄泪,“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产,这消息是我同赵旻一起散出去的。”
她因亲手将好友推向火坑而痛苦,因着为血缘无法为好友讨回公道而痛苦,继而对婚姻抗拒,从此终身不嫁。
“在外人看来,宋家赵家都是高门大户,又有谁会想到,越是声势显赫,越是富贵,就越是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就连应闻隽自己,也是这其中的牺牲品,被宋千兆推至明面上,拿来当制衡宋家图谋不轨的少爷们。
一时间,应闻隽心乱如麻,在赵芸审视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好似他跟宋千兆睡过觉,就当了他的帮凶一般。
“小姨……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担心我在中间摇摆不定,帮着宋千兆算计赵旻,还是怕我以后同赵旻会牵扯不清?我二人早就说好了,日后都是要两清的。至于前者,您更不用担心,我虽进了宋家,给人当了男妾,可当年也是被算计的,我与宋千兆……”
“不,都不是。”赵芸打断他。
她眼中的哀求使应闻隽一愣。
“我已管不住赵旻了,但是你可以。有些事能做,但有些不能。芊芊去世前留给赵旻的话是‘君子端方守节,风过不折。’你看他这几日同宋稷厮混……”
竹子是赵家的族徽,这八个字是赵家的家训。宋千芊恨了赵岩这个姓赵的一辈子,却认同着赵家的家训。
当初赵旻将他那方绣着竹子的手帕藏起来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应闻隽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就心慌意乱地反驳:“不,我也管不住他,他根本就不听我的。我和赵旻压根不是一路人……他这人邪性固执,若他要误入歧途,是谁都管不住的。”
应闻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赵旻只想索取,不愿付出,只愿束缚别人,不愿被人束缚,我与他长久不了。”他与赵旻,可以因利而聚,可以因肉体欢愉而聚,再多再深的,就不行了。
“小姨,我实话告诉您,这忙我帮不了您,我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代价就是像笼子里的鸟一样在宋家被困了五年。我害怕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赵旻答应我,事成之后,将我办去香港,我会带着我爹娘跟我一起走,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不会再回来。”
他说完,看向赵芸,发现赵芸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应闻隽没有细想赵芸的眼神代表什么,下定决心似的,说完以后就不肯再说,与赵芸僵持着。
最终赵芸妥协道:“……算了,你不应该被卷进来。若是以后赵旻那小子赖账,什么承诺都不肯兑现了,你就来找我,他答应你的那些,我也能办到。”
见赵芸松口,应闻隽松了口气,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失落,又说道:“谢谢小姨。”继而走了。
怕是连赵芸都看出来,赵旻不是一个可依靠信赖之人。
赵芸盯着应闻隽的背影,见他一只脚快要迈出去时,又突然停住。
应闻隽转过身,看着赵芸。
“小姨,您今日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我说这忙我帮不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在赵旻,不在我。我这个人在赵旻心中没您想的那样重要。”
“他是您带大的,您应当知道,他这人很会伪装,他在意一个人那时可以装成不在意,反之,不在意一个人事,也可以装的在意。”应闻隽神情无奈,“我愿意尽力一试……但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