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义(03)(1 / 2)
「喂,心唯,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翘课王子吗?」
翌日,放学回家时,我完全挤不出一丁点心思去听庭芸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早上我和晓萱讨论时,她好像说叫做潘潘喔,潘毅信啦!我跟你说,他的翘课节数真的不是盖的……」
尽管庭芸最後因为她的大嗓子惹来了不少注目,但我还是没有心思去管她,反正也早就习惯她的行为了。
「心唯?」
该怎麽办?
「心唯?」
谁能告诉我该怎麽办?
「庄心唯!!」
「啊!!」
亏我刚刚还在讲庭芸,现在变成我和庭芸都变成路人们目光的焦点了。
「什、什麽事啊,庭芸?」我尽量的深呼x1,以缓和刚才被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你从刚刚开始就好奇怪喔,跟你讲话都在恍惚。到底怎麽了?跟袁老师找你的那件事有关吗?」
「没、没有啦,没事。」我完全不敢对上庭芸的表情,怕我的表情就好像刻着「你猜中了」四个字,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说,庭芸真的很会猜。
「那我先走罗,掰掰!」我赶紧逃离庭芸的视线。
爸,我该怎麽办?
「啪!」
「吼──心唯,哪有人一直给别人杀球的,不玩了不玩了啦!」
「好啦好啦,我尽量克制啦,不要生气嘛。」
今天早上时,第二节课是t育课,我和上次上课时讨论的一样,和庭芸一组,虽然她骂我一直给她杀球,但其实就是回传过去而已,而且我的力道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她还是说我在给她杀球,但没办法,国三时已经尝过一次惹她生气的下场,为了保护我的生命财产安全,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
「你说的喔,那我们再来一……」庭芸的「局」字还没说出来,她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我的身後,我也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娇小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那、那个心唯同学,可以请你教我打羽球吗?」她害燥的低着头,感觉得出来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我……我不太会传接球,可以请你教我吗?」在说一个「我」之後,後面的话便劈哩趴啦的快速说了出来,彷佛是为了要快点结束这句话。
我还没有回答,庭芸便先跟我大声地尖叫:「庄心唯你看!!!!!我就说那个什麽传接球a的难嘛!终於有一个能够诉说出我心声的人了,不然晓萱你看,那个庄心唯根本就不鸟我。」
「喂喂喂,邱小姐,你说谁不鸟你啊,老……」因为晓萱在场,我只好把那句「老娘」收回去,「我可是在这里好声好气的教你耶。」
接着眼看着晓萱就要被庭芸活活掐si,她赶紧出声,否则这里就要出命案了,「喂,庭芸,晓萱要窒息了啦!」
「我就是喜欢晓萱,庄心唯怎样,羡慕喔?」
「是是是,我好羡慕喔,但等一下有警察把你的手铐上手铐不关我的事。」
眼看晓萱就要昏厥过去,庭芸才赶紧松手。
晓萱在班上是个不起眼的nv生,在大家还不熟的情况下,就被大家拱上去当副班长。平时下课也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上厕所也是一个人去,她会主动来找我聊天,其实蛮高兴的,从庭芸刚才的反应看来,她应该也是这麽觉得的。
听着他们两人的嘻笑声,我希望晓萱可以对我们敞开心扉,让我们认识最真实的她,并和我们成为好朋友。
我是这麽希望的。
刚刚上t育课时,其实还有一件事令我很在意,就是袁老师一直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我,但我想应该是自己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就没多想了。
「喂,心唯,你觉得羽球抖snv王跟羽球喷火龙哪个b较适合你啊?」在走廊上聊天时,他们边聊天边帮我取难听的绰号,而晓萱只是在一旁腼腆的笑着。
而走廊的另一端,袁老师朝我们走过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好意思,心唯,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到现在还是无法习惯袁老师叫我「心唯」的时候,那语调,总会使我想起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我看向庭芸一眼,她回我一个微笑後便拉走晓萱继续聊天。
袁老师走到nv儿墙前,双手撑在nv儿墙上,并缓缓的说:「对你来说,羽球是什麽?」
我心一颤!
「是兴趣、目标,还是什麽具代表x的意义?」
我语塞,彷佛有甚麽东西卡在喉咙一般,让我说不出话来。
「心唯。」
一道来自内心的声音。
「心唯。」
不要……
「不要放弃。」
一gu热流缓缓从眼眶里流出,以为已经伪装好的,却又在这刻崩溃。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心唯?」
袁老师瞬间将我拉回神来,幸好他刚刚在看c场,不然就尴尬了。
「老师,怎麽了?」我故作镇定。
「你回答这些问题时不要有压力,老师只是想知道你对羽球的态度,因为假如你对羽球没有抱有热忱,我也不会让你加入羽球社。」
「什麽意思?」我不解。
「你很有资质、实力,因此我想让你加入羽球社,我们会给你专业训练。」他挂上一抹笑,「再考虑看看吧。」
回到家,跟妈和阿公打完招呼後,便立刻躺到柔软的床上。
「对你来说,羽球是什麽?」
什麽意义?
「要坚持下去喔。」
是……痛苦的意义。
而在睡前的前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什麽!!!」
「叫这麽大声g嘛?」我有种耳膜要被震破的感觉。
「谁叫庄心唯你都不跟我讨论就自己擅自选社团。」庭芸故意嘟起嘴,装作不服气的样子,「感觉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
「或许吧?」我开玩笑。
「什麽或许!欸,庄心唯,你真的是见利忘友欸!」
隔天,我就将决定要加入羽球社的事告诉庭芸和晓萱,虽然庭芸嘴巴上那麽说,但我知道她其实很为我高兴,她大概认为我已经摆脱过去那件事的束缚了吧。
至於晓萱,则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时不时露出微笑。
自从昨天的t育课後,晓萱就加入了我和庭芸之间,我不会反感,反而很高兴,因为她终於在班上有了朋友,也就是我和庭芸,虽然说她现在还没主动开口说话过,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向我们倾吐心事,我觉得庭芸也是这麽认为的。
上课钟响後,她们两个都回到座位,在公民老师进来前,庭芸突然转过头来。
「欸,不过好久没听到你讲你的口头禅了,刚刚难得又讲一遍了。」
「蛤?」
「或许啊!你国中时每天不知道讲几遍呢?」
记忆里的片段渐渐清晰,也回想起来了一些事。
「你又讲一遍了!第五十三遍。」
「对啊,你们那时候还在帮我算我总共讲几遍呢!」
语落,我才发现我说的是「你们」。
也发现,原来我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人、那段回忆。
「老师,我决定好了。」
「喔?」袁老师正在写字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问,「这麽快?」
「嗯。」我含糊的回答。
袁老师眼神直盯盯得看着我,让我下意识地低下头。
「好,下周三在活动中心三楼的羽球馆上课。」
「咦?」我有些惊讶。
「怎麽了吗?」
「那个,老师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越讲越小声,到最後甚至是连我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我在心里面暗骂自己g嘛要提起这件事。
「喔,因为你的眼神。」
「眼神?」我不解。
「在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目标、热情。」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着我的双眼,「所以我才让你加入羽球社。」
一阵酸楚从喉咙传来,我微微哽咽:「谢、谢谢老师,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微微鞠躬。
「好好,加入羽球社这麽高兴啊。」袁老师笑着。
「恭喜!」
我的脖子突然被两只纤细的手套住,不禁笑骂:「庭芸你g嘛啊?」
「特地来恭喜你啊!」她笑笑,手依然g着我的脖子,「我们从刚才就躲在角落偷听耶。」她又看向晓萱。
「心唯,恭喜你。」晓萱也恭喜我。
「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叫你们呢。」袁老师也笑。
「对了,老师我们可以加入羽球社吗?」庭芸问,「虽然我们还很r0u脚,但我们可是都很有热忱喔!」她搭着晓萱的肩,神采奕奕的说。
「好啊,羽球社也欢迎虽然没有很厉害但有兴趣的人。」
「耶!!!!」
离开办公室後,我已经忘记我和晓萱被庭芸拉着转圈圈多久了。
「欸,你觉得这次会有几个可ai的学妹进来?」
「曾杰斗,你很恶耶。」
我和一个穿着制服的nv孩一起进办公室。
「哟,老袁!」
「杰斗、雅荃,你们来啦!」
「老师,这次有可ai的学妹要进来吗?」
孙雅荃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有三个学妹已经确定会进来,其中一个实力可是跟你不相上下呢。」老袁说。
「真的吗?好期待曾杰斗被打得落花流水喔!」
「孙雅荃你不要吵。」
「副社长的地位要垮罗。」她幸灾乐祸。
我不想在理孙雅荃,转头问老袁:「那毅信第一天会来吗?」
「不知道,看他罗,ga0不好又会翘掉。」
孙雅荃轻轻一叹。
走出办公室後,晓萱要处理班上同学的请假事宜,於是就到学务处。
「可能会有点久,你们先走吧。」
庭芸一路上都一直在聊学校的八卦,从高一到高三,老师到校长,她无所不通,我都忘记她国中时还有八卦nv王的称号。
「八卦nv王,够了吧?」
「还没还没,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讲的那个高二翘课天王潘毅信吗?」
一想到昨天,我的笑容就有点褪去。
「怎样吗?」我反问。
「我跟你说,她也是羽球社的馁,而且还是社长!」
「是喔?」我挑眉,还真想看看既翘课又让nv生神魂颠倒的人长什麽样子。
「真希望他那天不要翘掉。」庭芸叹一口气。
「你好,我是羽球社社长,请多指教。」
心里头又冒出一个声音,那嗓音很轻很柔。
因为答应过爸爸,所以以後不管回想起任何以前的事,我都不会再哭,我都会坚强,这是对爸爸,对庭芸,对任何以前的人的交代。
为了坚强,为了振作,所以我才加入羽球社,为了在面对跟过去相似的事时,再也不会崩溃……
我们走到nv儿墙前,用手撑着,看着c场上打篮球的男生们挥洒汗水。
「话说,上次一起跟你像这样在走廊上聊天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呢!」她用似笑非笑的语气,「真怀念。」
「好像是呢。」
我和庭芸国中时总是像这样在走廊上吹着微风聊天,只是那时是面对校外的人和庞大车流,现在则是c场和男生们。
我总是只会在跟庭芸聊天时,才会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或许是那时竖立起来的大门吧,我已经对所有人都有了警戒心,只有庭芸最真心、最真诚,最真实的对我,而对妈妈和阿公,虽然他们也关心我,但或许是愧疚感吧,我也无法对他们敞开心房。
「我们真的很有缘呢,国中和高中都同班。」
在上课钟声响起时,我听见庭芸这麽说。
「真的吗?」
一回到家,我就把要加入羽球社的事告诉妈妈和阿公。
妈妈先是一愣,她以为是自己听错,在确认一次後,便惊喜的微笑。
阿公更是夸张,一听到後马上欢天喜地的跳起舞来,好像要让整条街都听到一样。
「我就说我们家心唯羽球那麽厉害,加入羽球社是对的啦!」
「庄伯啊,是什麽事那麽开心啊?」连隔壁的陈婶婶都隔着纱门在问,还真的有人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