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莱-1(1 / 2)
我认为,人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这是最为仁慈的事了。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名为无知的小岛,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限的秘密,但我们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
----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
淡紫se发丝垂坠在高挺鼻梁的偏上处,几撮较长的部分正巧掩盖瞳孔少许的反光面,只留下漆黑的沈寂,缺少一份光彩的单纯se彩,y暗中沉淀着一分苦涩,衬着苍白的肌肤与因寒风袭扰而微微泛红的鼻尖,两瓣红唇抿为一直线,少许摺痕的白se口罩挂於下颚,双手理了理颈部橄榄绿se的毛线围巾,拿起放置在校内共用伞桶的塑胶伞,将口罩拉至口鼻处。
褐se的学生皮鞋踏过宛如镜面般清澈的水洼,叮叮咚咚的雨水声荡起令人沈静的自然乐声,从左肩的书包中掏出今早在书店购买的文库本,撩开遮住视线的部分发丝,墨se直盯着那封存进白se纸张的印刷页面,从小就在身为作家的母亲的教育之下,我有一旦无所事事就不停的习惯。
「可悲的人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并没有制裁他人的权利。」《告白》一书中的nv班长在遭班级内其他同侪进行名为「制裁」的霸凌游戏时,作者描述了这句话表达nv班长心中对人们的绝望与不安,以及我认为更多的元素,轻蔑。
明明同样是匍匐在地表逐渐增加的数亿人口之中,渺小又微不足道的粉尘,却还是保持冷静的令人心寒的态度批判这些对自身施加无意义压力的人们,心中默默颤抖着佯装坚强,其实肯定非常恐惧吧?然後,也是在刻上这句子的隔页,nv班长和同为霸凌对象的男同学在其余人的欢呼声中接吻了。
由於即将经过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我从口袋掏出印花书签放进书页後将书本放入书包夹层,一手抚上脸颊略微红肿发青的痕迹,那是前几日t育课堂在进行日常x的暖身活动时,班上的灰野同学刻意使用网球拍制造的伤口,用力刮下的疼痛感宛如爆裂般瞬间炸开,直到下课时才假借撞到花圃的奇怪理由,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前往健康中心进行上药与冰敷的动作。
虽然当下很痛苦,但已经不会再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要不顾廉耻的呼x1空气,不与外界接触过多,就能苟且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十岁那一年,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用生命仅存的温度,在濒si前向我传述的最後一句话语,就自那已经没有剩余力气的苍白嘴唇中缓缓吐出。
母亲将一生都奉献给文坛,在文学的殿堂留下许多令人耳熟能详的有名作品,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天,母亲手中紧紧握着的是现代作家凑佳苗的作品《少nv》,那是母亲进入病房的赚取些许稿费。
如果是住在校内的学生宿舍就不可能打工,毕竟有严格的门禁。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将手探入信箱,拿出厚厚的一封外国邮件,是舅舅寄来的信,来自位於荷兰的日本大使馆,那是舅舅目前工作的地点。
习惯x的将书包放在摺叠床边,换下一身制式服装,坐在百元商店购买的印花坐垫上,将注入红茶的玻璃杯摆在白se木质茶几,最後撕开放在桌上的信封。
开头的部分是没必要的问好寒暄,接着提到最近荷兰的状况以及询问我的目前就学的状况,前者我没有兴趣知道,後者的话我打算用电子邮件回覆,寄航空邮件对我而言过於奢侈,如果是使用电子邮件就不需要花费任何金钱。在文章的最末端写的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舅舅已经将这个月的生活费转进我的个人户头,我打开笔记型电脑进行查询,果真如此,松了一口气。
闲而无事的夜晚,我多半靠着或者温习作业度过。专注在白纸黑字上头,是至今为止已经翻阅无数次的《少nv》,这本书肯定是有着什麽魔力吧,毕竟能让鲜少一次次书籍的我一看再看,只要看过一次就几乎能够记住书中所有内容的我,却无法记住这本书的任何一段情节,只除了最终紫织的自白。无法理解书中想传达的情感,或者说,脑内全部塞满母亲最後的身影,又或者,这本书不抱任何情感。
在《津轻》时感受到满溢的生命力,《人间失格》时x1收了那一分颓废的美感,就连看《再见了,可鲁》时,也感动的流下泪水。
我绝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所以是什麽原因呢?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