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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覃如梅狂乱地拍打,在阮敏芝脸上抽出鲜红的痕迹,她挣扎着想下床,枯槁的双手连蒋幸川都想一起撕了。
覃如梅腿上有骨伤,阮敏芝怕她再摔一次,连忙抱住失控的母亲,示意蒋幸川快走。
场面混乱,蒋幸川眼珠一动不动地看了覃如梅一会儿,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点水痕。
他松出一口气。
有缝隙就好,这就说明老太太还没这么绝情。
覃如梅被抱着,两隻手僵直前伸,如同僵尸,眼眶也被逼得通红,“没娘教的东西,猪狗不如啊……你给我死远点,滚!”
蒋幸川目的达到,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病房。
只是行走时身体摇晃,有些站不稳了。
这份资料放到蒋幸川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只看过一次,心就疼到难受没发呼吸,从那以后不再敢看。
明绪两年前一心求死,如果不是恰巧楼层不高,他或许已经如愿躺进了第三块墓地里。
蒋幸川从前一直觉得他的离开或许是明绪无法逾越的心结。他内疚愧悔,于是拚尽全力也要查出事实真相,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明绪短短的前半生一夕之间尽数坍塌。
两年前的盛夏,明绪忙于自证清白,忙于处理父母后事,忙于报復楚邵珩,风暴一夜之间来临,他每天都把自己忙成了一隻疲于奔命的陀螺,这种时候,蒋幸川的消失反而成为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蒋幸川有时也会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像梦,真实世界里明绪或许已经死在了两年前,如今甜蜜不过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幻梦。
他偶尔心惊,又在拥抱明绪的时候感受到一丝安慰。
走出门,蒋幸川吐露胸口的闷气,心里沉重得快呼吸不了。
接到电话时,他还傻傻站在医院大门口。
“喂?学长,你不在办公室吗?”
蒋幸川本以为情绪已经隐藏得很好,但听到明绪声音的一瞬间,他还是缴械投降了,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持续的心悸让他快要晕眩,崩着牙根去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明绪听到一点沉重的呼吸,紧张道:“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我想来接你。”
“没事。”蒋幸川撑着嘴角笑了笑,“我马上回来,你在办公室等我。”
明绪松了一口气:“那好,我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你刚刚怎么了?”
蒋幸川坐进车里,发动汽车,有些急切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得回来抱抱你,给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