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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坊闭店后,他们家的三个下人回来了。他们已经正式上岗,目前乜老丈的反馈是效果真的还不错,但也有个小问题是昨天元溪被流氓客人骚扰了,幸好元溪不愿张扬,否则事情闹大了肯定会对花坊产生影响。
但乜老丈的意思是,这个隐患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最简单的方法是给元溪找个郎君,这世道就是这样,别人未必尊重哥儿,但多少会尊重他们的丈夫。
颜如玉听见他们开门进来的声音,惦记着和元溪谈谈的事,便钻出被窝,下床穿鞋。
“去哪儿?”展所钦闭着眼睛问他。
颜如玉不想瞒他,但他还没和元溪把话说清楚,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展所钦,便隻道:“和元溪聊聊。”
展所钦看着他出去,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刚才不是还说陪他睡觉吗,明明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跟元溪究竟是有多么要紧的事要聊?
展所钦很难过,展所钦不想说。
颜如玉把元溪叫进书房,元溪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天那个流氓恼羞成怒后打他一巴掌留下的印子。他受到了骚扰和羞辱,却为了花坊的声誉主动忍气吞声。
颜如玉看着他的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说重话。虽然他无法接受元溪的心意,但也实在没有必要糟践它。
他想了想,道:“元溪,你才十六岁,就这么一直做奴仆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如,我把你放良,你自己过日子去吧。脱了贱籍,也不必担心会被人牙子卖去馆子里了。”
元溪一下子懵住,错愕地抬头:“主子,我做错什么了吗?”
颜如玉摇摇头,元溪急切地解释道:“昨天那个客人,我真的没有勾引他或者暗示他什么,我只是正常地给他介绍花的价格,他就问我买我要多少钱。我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主子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颜如玉道:“我没说你惹事,我也不是要赶你走,把你放良不是好事吗,你以后就不用做下人了。说不定,将来你还会遇上如意郎君,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元溪用哀伤的眼神看着颜如玉,满腹的话无法说出口,他垂下眼睛,把所有情绪死死压住。
颜如玉叹了口气,柔声道:“或者,你喜欢的不是男子?那也没关系,即便是两个哥儿,谁说就一定不能在一起了。就像我和阿郎,你也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元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脑中嗡地一响。
颜如玉不会无端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元溪克制不住地发着抖,大脑一片空白,也说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欣慰。颜如玉是这么温柔的人,他没有觉得自己恶心,拒绝也拒绝得委婉。
元溪哭着道:“可是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主子,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心烦的,我会控制好自己,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元溪到底也没做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喜欢自己而已。他哭成这样,颜如玉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又不能全然不顾及展所钦的感受,便道:“这件事,我不能不和阿郎说,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