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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辩:祭典偏逢密室说(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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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身子微微向前门一倾,迷迷糊糊的眼神也跟着稍稍挑亮了一点,虽然感觉还是有些迷糊,不过认真起来的趋势还是让我下意识地向後退了退,好给王老师到前门去的路线让出条道来。

「简单来说,唔,是这个房间……303嗯……发生了破坏x的事件,对吗?」

「呃,差不多吧……」

「唔嗯,大t上来说如此。」

「说不定是某些人针对美术社报复x的破坏!」樊新知言之凿凿地注解道。

「姆哈哈……随便猜猜也不碍事啦。总之让我来看看……」

王老师一边嘴上这麽说着,一边轻车熟路地从卫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与此同时双脚却没动,而是任身t继续前倾。

「呃,王老师……?」

「呜呀!」

「……」

这就是传说中的平地摔吗。

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对这位老师——且不说能不能帮助我们破案——能否有效地阻止现场被破坏,产生了特别重大的怀疑。

「呜,嘛……稍微有点儿不擅长这方面啦。」王老师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不擅长走路吗……」

「就像是考驾照的时候,上坡起步容易熄火嘛~」

「呃……」

可是这不是上坡,这是平地摔啊……

「嘛,嘛……大家戴好。」

王然老师用实际行动终止了刚刚的cha曲。

一只头套、一双手套、一双鞋套,还特意提醒我们把袖口和k口扎好,一整套煞有介事的准备……我在夏千夏和樊新知之间来回顾盼了一番,这场景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校园日常,而像是哪里的一级谋杀现场。

虽说现场确实某种意义上是犯罪。

嗯……

「谋杀」美术工作也算是谋杀吗?

「嘛……其实这样做还是容易有衣服纤维掉下去啦。」

临进门,王然冲我们回头笑了一下。

说实话,有了刚刚的教训,我宁愿她现在不回头,以防在这个节骨眼又摔倒一次。

好在临近现场,王然的动作看起来熟练了不少,没有再出奇怪的岔子。

「不过,也没办法啦,不掉毛发和破坏灰迹就行了,那帮省经费的老不si们是这样的嘛。」

「哦哦,原来是省经费啊……等等……?」

刚才王然是不是说了什麽不对劲的词?

应该是听错了吧,看王然老师一脸软乎乎的样子,怎麽可能对其他人进行恶毒的攻击呢?

「总之,那麽……呜,呜?呜呀……嘿……呜呀呀……嘿,嘿咻,嘿咻……」

王然从身旁的小包里拿出一只数码相机,不过一开始没拿稳,废了好大的劲才终於接住不至於掉出去,然後开始沿着室内拍摄各种角度的照片,也算是这种事件发生时的定番了吧。

「唔,然後这个是……?」

稍稍有点出乎意料的是,总览一遍现场之後,王然竟然也首先注意到了刚才樊新知跟我们提到的三角尺。

「其他的东西都堆在房间中央,为什麽这个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个东西的话。」

樊新知马上抢进一步。

「是作案者专门用来制造密室恶心我的,在门……」

「嗯,门这边的这一段我也看到了,断裂的痕迹像是折断的。」

王然掏出笔记本,唰唰地写了起来。

「不过裂纹的形状很不对称,应该不是双手掰断的,应该是卡在哪里单侧用力拗断的吧?嗯……有红油漆刮上去了,是你开门的时候卡在门後面压断的吧?」

「呃……」

听得樊新知嘴边一声急停,我感觉他喉咙里好像还留着几百个词,y是被王然这一段话sisi地塞了回去。

「嗯哼哼……」

夏千夏掩嘴轻笑,唯独在时候展露出这种没啥用的优雅,冲我得意地哼道。

「对王老师来说,可是唯独分析线索的能力不用担心哟,人家可是顶尖院校的研究生,相关能力和我都不分伯仲哟。」

「且不说你到底算伯还是算仲……」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臭美的。

「不过相关能力是什麽意思?莫非王老师和医务室都……也是法医系?」

「人家是物理系嘛,这都猜不出来吗。」

「这能怎麽猜……!」

「呼,姆姆……总之。」

夏千夏完全没有解释王然凭什麽看起来像物理系毕业的意思,停下来沈思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差不多?」

「唔嗯嗯,总的来说,就是感觉快到了的意思。嘛当然当然,不是下午上课的时间啦。」

「既然不是上课,那是指……」我感觉自己有点0不着头脑。

「总而言之,我,本人,作为学生会的会长,也就是主席,」

夏千夏两根食指一起,一边缠着鬓角一边指向自己,看起来像是螃蟹也许是煮熟的张开两只钳子。

「我还有事要做,决定先走一步。」

「但是这边还有案件的证据……」

「我可是夏千夏,拿的。

窗框上有新鲜的齿状的掉漆,由此倒推出所有可能与之相撞的带锯齿的物品,合情合理的可用的对象恐怕只有钥匙,按照前述的推断,会有钥匙与窗框高速相撞——然後滑出窗外——也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吗……」

脑袋里的线索终於接通,回过神来,我感觉自己的後颈已经渗出了满满一层虚汗。

如果脑神经能发出声音,我的脑袋现在恐怕已经因为过负荷而响得和火车一样了吧……

这麽一气呵成,一线多用、一架多用的密室机关……

然後,然後——最後……

各个嫌疑人,不——拓展到整个美术社加上裁缝社中,也只有禾雨庭的身高,181,能够胜任踩上画架绕丝过鈎的工作,调查对应丝线的进货商店,也只有她家楼下的便利店有对应的售卖。

禾雨庭是天才吗?

分析出这些问题的——刘诗芸恐怕很难独自想清楚这个流程,不过团委会的分析也难说没有她的积极参与——团委会委员们是天才吗?

独力推测出这些问题,甚至早在从刘诗芸和王然的行动中了解到案件节点,提前完整猜出案件全貌的夏千夏,岂不更……?

诶……??

但这时的夏千夏,一点儿也没有万事大吉的满足,也没有朝我炫耀她的智慧的意思,而是依然抿着嘴唇,眼帘也悄悄把神秘的金瞳掩住,眼睛里某种感觉「有趣」的情绪越来越浓了。

「嗯,呼……姆姆姆……然後,接下来的步骤是,‘然後’。」

夏千夏正儿八经地喝下一大口n昔,然後把x1管往侧边一斜,把嘴拽出一抹不高兴似的「ヘ」字形。

「一点儿意外x都没有,一点儿反直觉的地方都没有,这大概就是……好过头了的系统x偏误吧?」

「……」

没有交流,却一致全票通过的犹太法官。

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薯片四九折。

以为是情报的集结,实际上是相似的误导撞到了一起……

「…………」

夏千夏还没有说话。

「呜……」

不知何时,夏千夏嗓间已经没再发出饮用n昔的声音,可是x1管的角度却越拽越偏,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像是一幅哭丧脸了。

「挺合理的呀…………?」

「呃诶??」

「没什麽漏洞?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漏洞,但也只能说是不稳定x,只能说是难易x……不是根本x的,矛盾x的……真的没有吗?」

「……」

「还是说……?」

夏千夏卷起文书,敲敲脑门,同时暗暗瞟了我一眼。

「三角尺真的就是这样卡进去的……这已经是完全的、本t的真相了?」

「……」

我该怎麽回答千夏呢?

虽说是找漏洞,找毛病,但是——当然,虽说有点像夸耀,但我对我本人单单在找茬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问题是我现在连梳理密室的前因後果本身都有点jg疲力竭,哪还有空回应千夏的期待?

当然,单就现阶段的直觉来看,侦查的线索和密室模型完美吻合,推理理应到这里收束没错。但这也只是我刚理解密室不到一分钟的想法,我没信心说自己b夏千夏想得多,被逻辑链困扰得焦头烂额的,现在的我更没信心这麽说。所以就算我觉得夏千夏应该只是多虑了,我也不敢这麽说——这怎麽看都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也是巧,就在我不知道以我自己的脑袋,还能帮千夏分析些什麽的时候,解围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钥匙声,动作很柔和,听起来像是尉迟语嫣的声音。

想来也应该是尉迟语嫣,毕竟千夏早说了今天傍晚要找人来一起分析问题,学生会里最不鸽的就是她,想来也只能是她了。

可当大门打开,出现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x。

「周坤!?」「周——你可终於0完啦啊?!」

「啊,下午好,……啊,啊哈哈哈,你们原来在啊。」

这个玩人间蒸发的周坤,怎麽正好现在出现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

夏千夏和我且面面相觑且愤怒地看向周坤,而周坤的傻笑还在继续着。

「我、那个什麽,别这样看着我啦,文档都交了,我周坤有在节日前0过鱼吗?我……我也就只是突然想来祭拜一下祭品,ch0uch0u文鸢……呃等等,你们现在在乾嘛。」

周坤的视线终於落到我们的处置状和徵求意见书上了。

周坤的,

视线,

终於…………

夏千夏把手里的意见书卷成一根密实的纸棍,一跃超过半米高。

「砰——!!」

「哇啊!!哇啊啊……痛、痛痛痛……」

「你、原来还记得咱们遇到什麽了呀!」

从声音都能感觉到——当然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跳劈周坤的声音——夏千夏这回可是真气着了。

在把周坤劈蹲下来之後,夏千夏又拽住周坤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这场景如果排除身高差的话,怎麽看都像是一个暴躁的老妈在折腾不成器的儿子。

「帮语嫣的时候,没见你这麽0;查冯开进的时候,没见你这麽0;前几天施铭和郑智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麽0。」

「呜啊啊,痛、痛,我……我想起来是什麽事了啦……会长大人,千夏大人,世界拿出来,好好开始工作。

案件审理可不如今晚文化祭的任务要紧,先把东西核对好。

我回头起身去打开书柜,就在这时,我发现书柜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熟悉的位点上没有学生会大型活动的记录规章,而是在稍微偏左一点儿的地方,偏移了大概两、三本书的距离,而且书不如我上次放上去时那样倾斜,基本上是竪直的。

真是怪,有谁动过这个书柜吗?在我的印象里,这一层基本上都是些和学校有关的工具书,这几天学生会里不该有其他人乱翻这一层啊。

嘛……这事儿谁也记不准,而且不管是谁,就算因为什麽事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大概扫了一眼书柜,感觉虽然顺序乱了点,但是总量似乎也没少,也就没再管它,继续坐下来工作。

这几天积累下来的账目还挺多,不过主要和文化祭相关,都是些格式x的工作,所以也不算太麻烦,我把相关事项登载完毕,总共花了大概五十分钟,再顺带简单地合了下账,确认大t没什麽问题,今天的工作就算差不多结束了。

「呼,啊…………」

长出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後——

「……」

工作结束,某些讨人嫌的事情马上一下子又涌进了脑海。

「…」

有些不舒服。

不想起身。

不想动,不想迎接明天和後天,不想开门离开,不想回家。

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型人格吗?

我想了想,就这麽窝在会室里也没什麽意义,就先不背书包,单纯出门转转,先透个气。

出了学生会室,首先看到的当然是303室的前门,这门还和之前看到的一样,还是紧锁着,上面拉着的隔离带也前几天几乎一模一样,颜se排列都没啥区别,至少我凭记忆看不出区别。

我看着大门,想象着大门後空荡荡的,长久搁置着的寂寥的废墟,顿了顿,想了想,停下了决定去楼上吹风的脚步。

吹啥吹,没啥意义。

有点儿不爽,然後,开始有点儿生气。

周坤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要是他在的话,帮忙旁敲侧击,多劝劝樊新知,让他别这麽急,先把社团工作做掉多好。

只要他不急,论他自己,美术社就能顺利地恢复展出,参加文化祭,我自己也就不用参加这麽尴尬的一次庭审了。

……所以说周坤到底在乾嘛啊。

他最开始那样蛮不讲理地驳斥夏千夏到底是为什麽啊,不管为什麽,既然确实窥见了真相,那现在怎麽又反而不出场了啊。

「诶?太巧了,思仪你果然在!」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出现在那边的竟然是刘诗芸。

刘诗芸发现了我的身影,马上搂着x,迈着小碎步跑近。

「呼嘿嘿,怎麽,怎麽……敬ai的司思仪先生,明明身处该工作的学生活动楼,怎麽会在会室外面呢?莫非是趁着周围没人,在趁机偷懒?」

「哈?!」

迎面连做伪证都有规定似的,再者说了,到底是整个案件都由他自导自演,还是只是伪造证据都两说呢,急什麽,浑身yan臭的臭男人。」

「……所以说浑身‘yan臭’又是什麽自造词啦。」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唯独这个尉迟语嫣,无论什麽时候都无条件地在每一个情景里投s她对男人的厌恶。

「哎,哎,得,我们说点正经的,毕竟这样一弄,案件还不算完吧?」

虽说揭穿了樊新知的扭曲举动之後,社团三人的扭曲关系估计要被彻底斩断就是了。

我最後下定决心,目的就是这个,话虽如此,之前便存在着的困扰也不会因此消解,所以就算治理委员会里的胜利能暂时给人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对於整件事情到底该如何,我心里还是挺迷糊的。

「是呀,不算完结呀。」

夏千夏「噗呼」地,带着点得意地笑了一声。

「不过,至少的家伙们x子剑走偏锋,总难免染上一点儿坏习惯。有一些喜欢废话,有的喜欢上了穿着汉服发光pa0,有的喜欢残酷地对待洛莉型角se,还有一些不知怎麽的患上了看到佐仓绫音就走不动路的毛病……至於吾辈呢,在喜欢ga0事和喜欢白丝小裙子之外,在撰写的时候被吓一跳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反过来讲,让满月的每一处纹理,十五分之十五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以至於连通过y影,去揣着没有被光照s的背面的想法都被消灭,那又有什麽意思呢?

尽管的内容追求着不寻常的虚构x,但的t验却应该和现实一样,是一段逐渐从端倪窥见全貌,从无知走向立场,在迷雾里找到方向的过程。如果说现实就是和生活战斗,那麽吾辈心想,说就是和作者战斗——撰写就是同读者战斗,那也是完全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这就是吾辈对於这一卷,到最後突然跳出来的真·真·真相的解释和辩解,嗯……还请各位下手轻一点。

这就是吾辈关於自己的笔名为何不使用「月见」或「望月」,非要停留在月亮满盈之前的,十四号的「待宵」月的一点儿小心思。

我是三日月待宵,这里是轻之文库的《三〇一室无一人》,我们下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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