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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赵睦稳声唤与车夫同坐在前头的书童小厮。
与赵睦年纪相仿的书童不听在车门前应声:“公子。”
“我不在家这段日子……”话到嘴边,赵睦突然停住。
她想问什么来着?
不听侧过身来敬听吩咐,久不闻,轻声问:“公子?”
赵睦道:“阿裳怎没来?”
那小肉墩平日和家中姊妹在家念私塾,成日只有半晌课,差不离下午都会跟着马车来接人,今早出门时她还嚷嚷下午接哥哥下学,此刻怎么没见她人影?
不听道:“咱们临出门时庞侯夫人来访,夫人留下阿裳姑娘陪庞侯夫人家孩子耍了。”
“如此。”赵睦清嗓子,觉着车厢里有些闷,拉开旁边车窗坐过去。
马车正路过段杂货街市,街道商铺林立摊贩拥挤,傍晚时候餐食生意最好,卖饼爱和卖熟菜摊位凑一处,期望路人买那个时顺带也买些这个走;卖耍货零嘴的也多,这个时刻点,大人下工孩子下学,谁接孩子路上不给孩子买点吃嘴犒劳犒劳……
交织人声与混杂气味齐齐涌进车窗,登时灌满原本还算安静的车厢,赵睦胸口发闷,肩膀靠在车壁上用手揉,揉着揉着忽然想,倘不曾用药遏製性别特征,自己现在会否也像女学里那些同龄人般身材渐显曼妙?
想到这里赵睦忍不住无声笑起来,她委实无法将那些形容与自己联系起来,光想想都觉得乐,她好似与女儿家的那些东西天生违和。
到家后,院里人说夫人带吴子裳,和庞侯夫人逛西边晚市去了,赵睦趁身边清净提书箱来同林院。
开平侯爵赵新焕有平妻二位,同时嫁进家门,赵睦母亲陶夫人住东边其蓁院,赵瑾赵珂母亲上官夫人住西边同林院。
多年来,两位夫人间明面上泾渭分明,并无矛盾衝突,但关系也谈不上融洽,毕竟没哪个女人如此大度慷慨,做得到与人共侍一夫,彼此间还能和睦相处,甚至多年来陶夫人与赵新焕间矛盾也是因此,诚然,长辈矛盾归长辈矛盾,两院孩子间往来倒是从未受过影响。
“大公子来啦,”上官夫人身边忠仆宋妈妈迎接出来,示意婢女帮大公子提过书箱,把人往里面请,热络道:“夫人在屋呢,二公子三公子在书房,总劳烦您这样跑来跑去实在是多谢,大公子恕奴婢冒昧,过会儿您见了他们两兄弟还请帮着劝两句,他二位最听您话,目下总与自己阿娘赌气怎么妥,您说是这个理吧?”
“然也。”赵睦知此话是上官夫人借宋妈妈口所言,自然无不答应。
来同林院自是要先问候长辈安,上官夫人与赵睦并无话可多说,照常不过问两句身体好些否,以及说几句留饭的客套话,赵睦别过之,在婢女引路下去书房找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