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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城南是贫民所在,有二护从非要同行,赵睦虽不习惯跟随,然知他们差事在身便也不为难,几人共乘一车往城南去。
大公子同窗上马车前在旁边跺了几下脚振鞋上尘灰,二护从结合眼睛所见而对此少年家境生出几分可靠猜测,自家大公子以富贵身结交贫困友许不会多想其他,护从们对此种杵臼交却不得不防。
非他二高门护从狗眼看人低,乃因真情况实在如此,越是一贫如洗人越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他们无所顾忌,他们赤脚不怕穿鞋,他们愚昧无知觉得大不了就是搭上命一条,十八年后还是好汉。
城南坊市规划属于“朝令夕改”、“一朝天子一朝臣”,来一任父母官想这样干那就大刀阔斧这样干,结果还没干成人就调走了,那厢又来一个打算这样干的,仍旧是活没干完人跑了,久而久之造就城南规划成个烂摊子,羊肠小道如网织的尴尬局面非年能解决。
城南集市曰南市,铺面摊位租金都贵得离谱,朝廷有明令禁止不得在指定地点外的地方营商,难煞百姓家。待至城南凌粟家附近,马车进不去窄小道,隻得停在规划失策的街道上,停在某个不碍交通的拥挤处,赵睦凌粟先后跳下马车。
结果下来就看见穿着县衙街道司公服的差役手举绳索在追几个小商贩,小商贩们个个推着小轮车逃跑飞快,车轮都轱辘出火星子。
近日秋雨下连绵嘛,黄土路上泥泞不堪,一堆人乌泱泱跑过去时,商贩小推车飞奔带起泥水溅上赵睦身,凌粟有些抱歉地把大公子往自己身后塞塞,赵睦拍拍身上泥点道:“都跑的怪快。”
“能不快?要拚命跑的,”凌粟抬手做请引赵睦往自家方向去,压低声音:“追上就是一顿痛打,罚钱扣东西都是常规见,更甚者要投大狱的,出来时丢半条命的都有,”
说着,凌粟目光放远,喃喃道:“两年前我家后头胡同有个人摆摊被抓,从此再没回来。”
赵睦望一眼跑远的商贩与差役,问:“去哪儿了?”
凌粟遮住嘴气声道:“听说是被发去外地给什么贵人俢大宅,死外头了,还有说是被卖到大海另一头去了,”说完他摆了下手补充:“都是些传闻,真假不得而知。”
“这样。”既然说是传闻,赵睦最好的回应就是听一耳朵便罢,不做任何打听。
二少年并肩在泥泞不堪的小道上蹦来跳去地走,赵家护从不远不近跟在后,沉默一段路后迎面过来五六个同龄人,个个背着书袋子,也是才下学。
“凌粟,明个出来蹴球啊。”一个少年怀抱鞠球喊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