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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源知吴子裳说不能原谅代表何意,遂也不和吴子裳对着来,阿裳还在同她赌气,隐瞒身份二十年的事不是她哭哭笑笑哄一哄就能翻篇,照阿裳那气性,起码得再气半年。
这半年,是生气,也是阿裳逐渐接受这个事实的时间。
冬月至腊月是鸿胪寺和礼部一年中最忙时间,典客署丞昨个刚成婚,今日怎都不好立马把人喊回去当差,赵长源却依旧没能闲歇会儿。
到年根了,大公子名下各种产业也是事情一大堆,赵长源午饭后在外书房接见各处负责人商讨事宜,不留神已是天黑。
送走最后两位田庄管事,赵长源累到后背绵绵密密发疼,向不听询问吴子裳此刻在做什么,不听说夫人和老夫人出门去了,赵长源没再多问,趴罗汉榻上暂作休息。
诚是连月来筹备婚事的疲惫尚且没休整恢復,赵长源不慎趴罗汉榻上睡着,甚至还跌入个混乱梦境。
梦里所见纷杂凌乱,直梦得人脑壳昏,醒来是因为屋里有纸张窸窣翻动声音,她以为是不听在收拾议事桌,脸埋榻上道:“喊不言或谁来帮我按按后背吧,还是疼的厉害。”
以往睡觉能缓解疼痛,今次没奏效。
议桌那边顿了顿,脚步声隐在地毯上,赵长源未察觉,直到一双手按在她后背,始直非是不听那个下手没轻重的糙小子。
“何时回来的?”赵长源闷声问,是吴子裳,她太熟悉吴子裳的触碰。
“半个时辰前,”吴子裳站在罗汉榻边按揉后背,高度不合适,她身子半弯,声音响在赵长源正上方:“怎么忽然后背疼?”
自是受那年江平府械斗重伤影响,多年来每逢阴雨雪寒伤疤深处总会绵密疼,疼得人心头烦躁,赵长源哑声道:“累的。”
“这里疼不?”吴子裳按住手下一截脊骨问。
赵长源:“偏右些。”
吴子裳沿着触感清晰的节节脊骨往右偏,再问:“上下来还是左右来?”
“上下疼。”
“……没问过医官旧伤如何保养?”被吴子裳看穿,哪里是后背疼,分明是七八年前在江平所留旧伤在作祟。
外面此刻鹅毛大雪,骨折过的人痊愈后伤处逢天气变化还多会隐隐作痛,何况似赵长源这般差点被人一刀要了性命的。
只是,此刻听阿裳语气再品其态度,好像不是赌气赌得很厉害,赵长源稍撑起胳膊,趁机道:“明个我还歇班,咱出去走走吧?”
“你做主就好。”吴子裳没有表达意见。
两人相处时最可怕的情况是什么?不是她与你意见不合,而是她对你压根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