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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只听说是触犯了律法,”总务道:“那次太极楼赴宴回去,虞老板隔天就让公门抓了,身在商门悉经不起查,而且公门似乎有意整顿商界,那日宴会结束至今已有二十余家铺子被公门收归己有。”
总务所言分明是明面台子上的情况,吴子裳却感觉到,那些锒铛入狱的人里有背后开过她黄腔的垃圾,赵长源那人做事狠辣,下手从不含糊。
“其实公门早该清理清理这污七八糟的行商风气了,”因正直而被从别家大型商号排挤走,又被吴子裳请来做事的总务由衷感叹:“新政推行,朝廷大力惩治贪官污吏,一时世风丕变,无不洁己爱民,咱们康州头上的天都清朗了,新政推行最后实得好处的是我们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老百姓,朝廷早该如此!”
吴子裳笑:“你这算是公道话?”
总务摇头:“吕公坤尝言,‘公论非众口一词之谓也。满朝皆非而一人是,则公论在一人’,我与大东家私下言,又岂敢狂妄称公道,说到底,乃因新政惠及我等百姓。”
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千年以来无论哪朝哪代哪种政令,其核心绕不开“利益”二字,之所以有好坏之分,端看此“利益”站在哪个大部分,若利益为民,则为公忠;若利益为私,也为奸佞,如是而已。
吴子裳微笑不语。
夜里回到摄政使团暂住地,馆里人少灯稀,赵长源不在,带人下县府去了,简直忙得脚不沾地,留守驻馆的人见吴子裳回来,恭敬拾了礼道:“厨房留有晚饭,倘夫人未用,我着人为夫人送去。”
“多谢孙公,我已在外用过,”吴子裳招手示意不言,把带回来的时令水果强给孙使臣一袋:“吃着挺甜,公也尝尝。”
她买了数袋,自进馆门始开始分,门房守卫等人见者有份,她常买东西带回驻馆与大家分,使团众人对摄政夫人的人品一致夸讚。
孙使臣推辞两句,受下,拿回去身边人分享,吃到果子的人无不在心里给吴夫人留句好评价,小恩小惠不至于就让别人对她心服口服感恩戴德,甚至也阻止不了那些对她有偏见的人发表偏见言论,她与众人示好无非只是想大家吃了她的东西后,能在他日别人诋毁抹黑赵长源时不跟风骂出那一句。
仅仅是一句,少骂一句就行。
入夜临睡前,不言去厨房打了热水回来,边准备洗漱用具边顺口提道:“方才打水时听厨房的人说,主君回来的时间又要延后了。”
“是么,”吴子裳坐在简易梳妆台前卸发上装饰,问:“是怎么说的?”
不言在屋里忙来忙去,道:“他们也说不清楚个一二,隻说大约是下县府后发现底下事不像样,情况严重,不得不耽误些时日处理,他们文吏收到主公随行的来文了,确定那一行要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