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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容苏明唤住脚步,“再坐一会,我与泊舟说完这个,有话和你说。”
“是。”许向箜两手垂在身侧,虚虚握了一下,听话地坐回椅子。
花春想今日出门其实是应同窗友人之邀来赴喜宴的,昔日同窗成亲,给她递来帖子。
本有些不太想来,但碍于人情面子,她最终还是不得不来——同窗娶的新妇,乃是容苏明亲姑奶奶家大房的女儿。
容苏明祖父如今虽已仙去多年,但人家小妹还健在,且这位姑奶奶虽辈分高,但年纪其实不过六十出头,甚至她家里最小的儿子今年也才刚满二十岁。
这些年来,即便容苏明与她那两房叔父关系不好,年节拜访什么该有的往来她也从没缺过她姑奶奶家,是以两家关系就和普通亲戚无二,遇事都是要主动往前走的,花春想便带了两份厚礼前来赴宴。
新郎官祝飞才瞧见花春想一个远远的身影,便忙扔下正在和自己说恭喜恭喜的客人,趋步迎上前来。
他趣道:“你这是以容夫人的身份来赴宴,还是以花六姑娘的身份来应约?”
花春想让身后青荷穗儿带礼物去礼簿那里登记,被祝飞请往暂供休息取暖的暖阁里面去,边走边道:“要说精明还当是你,喜帖但送到我们俩手里,无论如何你都是要得两份礼的。”
祝飞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我隻当是刚把随给你成亲和生头子的份子钱讨回来,往后还要有呢。”
“你这算盘打得忒如意,”花春想眄来一眼,笑骂道:“隻肖你家办一次喜事就可把老本儿挣回来,往后还要惦记着生孩子的满月礼,祝飞,咱们这才多久没见,你这不要脸的本事都修炼到如此程度啦?”
暖阁在二楼,花春想话音落下,楼梯尽头、暖阁廊下,正好传来道女子声音,分明带着笑,却让人听得不舒服,“六姑娘嘴上功夫如今是愈发厉害,讥讽人的本事比之当年绝对隻增未减,想来是容家主调/教得当呢。”
花春想提着裳角迈步上来,长长呼了口气,微笑道:“我当是谁如此知我,原来是侯家姐姐,早前听祝五等人闲说姐姐远嫁淮州去了,今日在此见到可实在叫人心生欢喜,侯家姐姐,书院一别三载去,别来无恙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花春想笑得如此可人心,侯氏依旧不买帐,冷哼一声与她擦肩而过,兀自下楼去了。
祝飞此时才慢一步上来,抖了抖喜服的宽大衣袖,他半眯起眼睛意味深长慨叹道:“人心最是水火交融大集处,”旋即灿烂一笑,抬手示了廊下方向不同的两间屋门,“那间是我夫人家亲戚的,这间是我这边的,六妹妹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