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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明亲吻姑娘额间,自言自语低喃道:“是呀,得等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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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阳大牢共城南和城北两座,城北收押的是活犯,关上几年就能再活着出去,城南则正好相反,凡进此牢者都是重囚死犯,十之八/九活不到秋后,也十之八/九都是温离楼的缉安司送来的。
戊字地牢里的那位,是城南大狱自温离楼上任以来收押的头一个人。
机械控制的升降笼又一次从井字入口落下,狱卒提着食盒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给一袭囚衣的人送至桌前,叉手道:“大人请用饭了。”
“多谢,”易墨捧着挂在手腕上的铁锁链,丁零当啷从那边走过来,问道:“下午可有人来见我?”
狱卒边把食盒里的饭菜往桌子上摆放,认真道:“回大人,小人午末上职,期间无客请见大人。”
“如此”易墨入座,瞧着满目菜色开始怔神。
被关至今,她眼看着父亲对温离楼的变相施压愈发厉害,可方绮梦当真一次都不曾来看过她。
春天桃花落尽的时候,她回给心上人的信才写了个抬头,被父亲从云醉军中直接抓回朝歌关在了将军府里。
父亲逼她嫁人,纵使她已入契姐籍,父亲还是不改初衷,这些年来她不断反抗着坚持着,她心硬,她的父亲心冷。
她想尽各种办法反抗,父亲八风不动应付,她从姑娘身份变成契姐,父亲相应而变,给她安排的成亲对象从那家公子变成这家世子,一次比一次难对付。
去年中旬她在一次围猎中受伤,借口到外祖老家调养而回来歆阳,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让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小青梅竟她百般隐藏,父亲还是知道了方绮梦。
那日在军中,父亲拿着她准备写给方绮梦的回信,叫心腹亲兵拿她回了昆极都护府,至于后来写给方绮梦的决信,则是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口述,由父亲身边一位极擅模仿的文吏写的。
决信,以她的口吻,一高高在上的姿态,将她小心捧在心上的姑娘骂得体无完肤,包括那些对方绮梦来说,属于噩梦般挥之不去的过往,以及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痛苦。
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能这样啊!
可是她竟然没能拦住,没能拦住这些事情的发生,她的无能,又一次伤害了那个心地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