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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十二岁的时星安,也从未感受过青春该有的气息。
他被困得太久了。
时星安费力地抬起枯瘦的手,给时星予擦眼泪,“姐姐,你别一看见我就哭嘛。”
他撒娇的语气让时星予愈发的难受,她强忍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止住自己的眼泪。
时星予拿出了一点当姐姐的严肃,问道:“时星安,医生说你不肯配合治疗,为什么?”
时星安已经不再是以前跟前跟后的豆丁模样了,十二岁的少年长开了些许,浓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脸廓的线条也变得愈发干净利落。
薄薄的唇虽然没什么血色,却会挑起一抹痞里痞气的坏笑。
被时间与病痛磋磨下的少年,也有了自己的脾气。
他说:“姐姐我不想治了。”
他又说:“姐姐,你让我走好不好?”
他眼中也是湿润的,嘴角却扬起更大的角度,不知道是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嘲笑死神这么多年的无能。
“时星安!你、你在说什么……”时星予抓着病床的护栏,“又不是什么大病,又不是、又不是……又不是好不了了!”
“就是好不了。”时星安比她冷静得多,“姐姐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你只要好好配……”
时星安笑笑,打断她:“我知道的,妈妈和你一直都很辛苦。是我的病,把妈妈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病,让她一直在逼你。”
“姐姐,我们都不要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好什么好!时星予几乎也要歇斯底里起来。可她的崩溃是无声的,将一声声哭泣往肚子里咽。
她和林澜把时星安当成小孩子,自私地将他定格在了六年前。
却没想过,时星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而后要选择那条最悲戚的路。
时星予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抢救室的。
她仅仅记得那扇沉重的金属大门在她背后合起时,带起的风冷得多么彻骨。
刚才门口角落里恸哭的女子不在了,她走过去,慢慢坐了下来。
地砖很冰,折射着苍白刺目的灯光。
不断有病患家属被叫进抢救室里,那门每一次开合,都能听见命运的不公。
时星予觉得冷。
她抱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星安的话不断地在脑中回溯,像是什么难以挣脱的魔咒,让她痛苦不堪。
医生来了一次,问时星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