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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记忆里,即便当年破产后,时登越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抬手千万的生意人,却也没有自轻自贱,而是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同她说,“小予,对不起啊,是爸爸让你们受苦了。”
可现在,时登越穿着肮脏褴褛的衣衫,蓬头垢面,脸上淤青和血混杂在一起。
他像一条狼狈的丧家犬,匍匐在时星予的脚边。
他喊她救她,求她救他。
原来贪婪那么轻易地就能毁掉一个人,彻彻底底地将人的尊严玩弄于股掌。
也直到这一刻时星予才知道,她之前打给时登越的钱,全都成为了男人的赌资。
时星予没有生气,更没有像林澜那样发疯。
她只是觉得很可悲。
她无法判断命运于她而言到底算不算残忍。
毕竟在她踽踽独行的时候,向晚沉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说救赎或许矫情了些,可向晚沉带时星予逃离的,不仅仅是让她无法喘息的命运牢笼。
时星予曾经活在高塔里,她的世界来自于林澜的缔造。
而后生活在束缚下,道道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其实她知道的,如果自己张口祈求,眼前的困境全都可以解决。
她犹豫过,动摇过。
人在面对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困难时,总会本能地想要依赖。
当被追债的人掐着后劲狠狠抵在墙上,被揪着头髮被迫扬起脖子的时候,她也在无声地求饶。
她是害怕的。
无论是出于自oga对alpah的恐惧,还是这一刻面对暴力的怯懦。
但当追债的人在她耳边说出“向晚沉”三个字时,她的恐惧转变了。
她不再害怕自己的困境,深渊不过如此。
她却害怕将本该高高在上的向晚沉拉下泥潭。
不可以!
她人生第一次释放出攻击信息素,那双向来漂亮的眼睛带上了浓重的凌厉之意。
“我和她没有关系。”她否认,“但你们要是想要拿我的事去威胁她也可以试试看。”
“看看她会不会搭理你们,还是会你们在牢里蹲一辈子!”
时星予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狠厉的话,声音紧得在发抖。
对方自是不信她,可他们不想早早惹上向家,太麻烦,别到时候那向家的真不在意这个oga的死活,反倒把他们自己赔进去。
于是,时星予获得了新的倒计时——一个月,十万。
如果说追债的让她决定对向晚沉守口如瓶,那么林澜和时登越便是那个让她产生分手想法的罪魁祸首。
“你认识向家人?向氏集团的那位继承人?”林澜大力掰过时星予的肩,“你为什么不早说?向家、向家一定可以帮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