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跟乌瑜这种脑回路不同,乌瑾看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是必须要把两个老人的死落实下来,然后断掉养老金,同时让私立医院那边联系警方,说终于找到中风病人的家属了,把小胖子知道要交钱就跑了的事情说出去。
只要小胖子抛弃中风父亲逃跑不交钱的事传出去,还被每天报道,所有人都会调转矛头对准小胖子,看过新闻的人不会给他工作和伸出援手,一来他年纪不到,算童工,二来他名声不好,一个可以放弃亲生父亲的人,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
一个人活成什么样,环境占很大因素,只有命够重、够强的人才不会受环境影响,就像乌瑜,他经常跟着苏芸那一批人混的时候,就被吸走了运势,活像个二傻子。
在乌瑾身边待着时,虽然依旧蠢蠢的,但不会让人觉得蠢坏讨厌。
这也是苏云即使跟他吵了许多年始终没真正痛下杀手的原因,要是乌瑜真的无可救药,她有的是办法整治,也不会答应给乌姑姑办葬礼还一直帮忙解决问题。
晚饭时乌瑾向苏云表示了感谢,感谢她报警了,现在他们全家都看那对胖父子不爽,他们能倒霉自己就开心。
苏云举起果汁跟他碰了碰杯:“举手之劳,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伸出援手帮忙报警的。”
“还是很感谢,对了,我父母明天过来住一晚可以吗?他们想看姑姑拍照,我们会付食宿费的,连带我跟乌瑜的一起。”乌瑾没忘记要给父母也开开眼的事情。
“没关系,来了正好,乌姑姑的事虽然可以过去,但是背后黑手还没找到,让他们过来亲眼看看,说不定会有人选。”苏云真挚地说。
乌瑾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跟乌瑜都不知道的事情,父母或许知道一些,但肯定不会跟我们两个小辈说,如果他们自己清楚有危险,就可以提前防范了。”
不管怎么说,乌家这边肯大力去查,就迟早会找到给乌姑姑下怨气种子的人,也是苏云想找到的,如果对方还是害死自己的人之一,或者是杀手,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晚饭过后艳鬼来说,她已经修复好了乌姑姑的身体,请乌瑾跟乌瑜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不满意的,明天就要给乌姑姑确定妆容,做最后的准备,还有拍遗照。
乌瑾跟乌瑜不太敢去,他们敬重、怜悯姑姑,可面对一个随时会起飞的僵尸,还是很害怕。
见两人面色犹豫,苏云就主动说:“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吧,毕竟我也喊一声姑姑呢。”
就这样,苏云领头走在前面,身后是艳鬼跟乌家兄弟。
艳鬼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等会儿你们看见了不要太失望哦,说实在话,乌女士的身体已经破损到这个程度了,无论怎么修复,都是老太太的模样,或者你们想给她把头发烫染一下,今晚也能做完。”
“没关系的,我们能理解,阿艳你辛苦了。”乌瑾忙摆手,他看过乌姑姑的检查报告,知道她的身体有多差,医院都救不了的情况,艳鬼能弄个假的出来已经很好了。
说话间到了化妆室,殡仪馆的化妆室跟别的不一样,这里的化妆室都是给死人化妆,有化妆台,但没有镜子,给尸体化妆的地方是手术台,旁边还有小推车装着各种工具,手术刀、铁丝钢条,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艳鬼有些害羞地把小推车推远一点,说:“不好意思,我赶着吃饭没怎么收拾,不过人是已经修复好了,你们可以看一下她的四肢跟脸,毕竟到了葬礼上,也是这几个位置露出来。”
乌家兄弟不能触碰尸体,就由苏云代劳,她掀开了乌姑姑现在穿的白色大褂——做修复的时候为了不弄脏寿衣,会给尸体换上殡仪馆特质大褂子,宽松又舒适。
现在的乌姑姑脸上的皱纹被处理了一些,看起来接近她的真实年龄,而不再是一副老太太的苍老样子,身体比原先高一些,因为腿部的骨折被艳鬼弄回了正常的长短,里面架了十几根钢条,不然都没办法把已经长合的腿骨跟肌肉掰回去。
还有乌姑姑的手,原本骨头错位处处都是断裂的骨骼在皮肤上顶出鼓包,现在却是正常的一双手,除了瘦得青筋凸起骨节明显,根本看不出来被人打断过骨头。
乌瑾将视线转到乌姑姑的脸上,轻声说:“这就是我想象中,姑姑优雅老去的模样,阿艳,谢谢你妙手回春。”
“不用谢,客户满意就行,对了,头发要不要染一下?我这有现成的染发剂,有些客人死后会被家属要求把头发染黑,认为那样比较好看,死者本人也会比较满意。”艳鬼说着,从小推车上翻出了几盒染发膏,每盒颜色都不同,可以由家属挑选。
在经过一番挑选后,乌瑾做主选了黑色,不管怎么说,黑色会更显年轻,让乌姑姑接近曾经的自己一点。
看过尸体没有问题,又到了殡仪馆的保留节目——今晚谁守夜。
乌姑姑这情况晚上不能没人守着,鬼差阿休跟鬼新娘都守过了,艳鬼今晚要连夜给乌姑姑做头发,只能从剩下的员工里挑选守夜的人。
不过两位师傅是不守夜的,于是就剩林琅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猜拳。
林琅平静地与苏云对视一会儿,默默转身去拿家当,今晚注定是他守夜,还得保护艳鬼的安全,因为殡仪馆就这么一个入殓师,可以没有杂工,但不能没有艳鬼。
准备回去睡觉前,苏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去化妆间看看,叮嘱林琅,晚上别太努力,她不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看到的是烧焦的乌姑姑。
时间还不到子时,乌姑姑安静地躺在推车上,艳鬼把她推到了洗头池那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洗头,水流开得很小,还时不时给乌姑姑补一点防腐药剂,免得水流冲掉了药剂后尸体会出现尸斑。
林琅抱着自己的剑严肃地站在一边,时刻防备的模样。
苏云看到这个场景,深深叹了口气,不管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员工们一个个的天赋异禀,说直白点就是脑回路不正常。
“打扰一下二位,你们是准备就这么度过子时直面僵尸形态的乌姑姑吗?”苏云礼貌询问。
闻言,艳鬼洗头发的手一顿,她惊恐回头:“等等……对哦!那怎么办啊馆长?我感觉我已经要被戳出十个洞了……”
苏云走过去,在化妆桌上拿了支细的化妆刷,点了朱砂准备下手在乌姑姑身上画符,却被艳鬼湿淋淋的手拦住。
不是很能理解的苏云疑惑抬头:“你干嘛?不是说害怕吗?”
艳鬼欲哭无泪:“馆长,我花了一天时间修复好的,你这一下笔,我还得给她重新做一张皮……”
这个回答震惊了苏云跟林琅,苏云都愣住了:“不是,我以为你正常给乌姑姑化妆的,你现在说你是给人画的皮?”
“我就画了一些难以修复的,不是全部替换了皮,就是馆长你这个符敌我不分的,一下去我明天还得重新画。”艳鬼可怜兮兮地解释,谁都不想返工,打工人已经这么辛苦了,能不重复的工作最好永远别重复。
“……”苏云缓缓收回了手,平静问她,“那你想办法吧,怎么让你今晚给乌姑姑染好头发,还不会被她戳十个洞。”
很显然艳鬼没办法,她犹豫着看向林琅,希望这位大佬能给个主意。
林琅与艳鬼对视半晌,沉默地把头低下了。
苏云笑出声来:“你别看他了,我今晚过来就是叮嘱他别靠太近把乌姑姑给烧焦的,他那一身修为,废掉了都不可能想出折中的办法。”
艳鬼委屈地去拉苏云的袖子:“可是馆长,画皮真的很辛苦的,你想想办法嘛,一定有办法的!”
然而苏云都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乌姑姑现在是僵尸,一具已经变成了僵尸的尸体是不可逆的,倒是有解决僵尸的办法,既要又要的办法她想不出来。
可是艳鬼看着确实很可怜,苏云想了想,说:“你要愿意,我找绳子把她绑起来,然后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就可以继续给她染头发了。”
听完后艳鬼有一瞬间的呆滞:“可是她四肢刚打了钢条,一挣扎我打的钢条就全断了,明天还得取出来重新打……”
苏云摊手:“那要不你出去拜神吧?求老天保佑乌姑姑今晚不诈尸。”
诈尸是一定会炸的,僵尸的生存情况就是入夜变身,还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