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我并不口渴,但想着这一路齐康都没有喝水,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然而服务人员刚刚推着零食车过去,等她再推回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将电脑收了起来,插进了公文包的后侧,收起了小车板,对齐康说:“我去个洗手间,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去别的地方。”
齐康点了点头,我放心地离开了原处,并且在三号车厢追上了推着小车的乘务人员,买了两瓶水,想了想,又把其中一瓶水换成了牛奶,正要走,又挑了几样不太辣的零食,一起捧着往回走了。
齐康果然很乖,他就坐在位置上,连姿势都没怎么改变,我将零食放在了他的小桌板上,又把牛奶递给了他,自个一边拧开水瓶,一边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愣了一小会儿,问我:“你要吃什么。”
“我喝水就行,但我记得,你不讨厌这些零食,这些都是给你吃的,路上吃不完,就装回去再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
“你吃吧,我该忙了。”
说是在忙,其实也没有之前那么忙了,我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包装撕开的声音,这才算放下心来。
有时候,我感觉,我养齐康像养一头小兽似的,要为他准备食物和水、住处和娱乐,因为让他自己去养自己,他只会满足自己最基本的需求,那就活得实在太苦了。
高铁快到站的时候,我们准备下车,大部分行李都在王朋开着的车上,我背了个公文包,齐康也背着一个包,但要比我大上一圈。
下车的时候,我先下了车,等到齐康也下了车,我忍了忍,还是伸手抓住了手腕,对他说:“跟紧我。”
然后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管家安排的前来接我们的团队。
一行人训练有素地接过了我的公文包和齐康的书包,又将我们围在了正中间,簇拥着我们走专门的通道,齐康像是很怕这样的场景,他靠近了我,双手握紧了我的胳膊,倒有一种电影中落难主角的忐忑了。
我们出了通道,保姆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我让齐康先上去,齐康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看了他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先上了车,齐康跟在我的身后,也上了车,门外的工作人员关上了车门,分成两列,训练有素地向我告别,保姆车内的工作人员递来了刚刚泡好的咖啡和茶,温声询问:“许先生,要准备简餐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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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弄一些就好。”
我的保姆车是采购的一辆房车,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齐康坐在我房车内的沙发上,什么话都不敢说,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递来了两盘什锦炒饭,一盘给了我,一盘放在了齐康的面前。
我反应过来我还没有将齐康介绍给他们,于是很随意地说了句:“他是我太太,以后也要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
工作人员的反应不大,要么是王朋提前和他们打过了招呼,要么是职业素养使然,反应比较大的,反而是齐康。
他很诧异地扭过头看我,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愿意介绍他为我的“太太”。
我舀了一勺蛋炒饭,尝了尝,又对他说:“你也尝尝看,张嫂做的炒饭一贯很不错。”
齐康很听话地尝了尝,过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和张嫂攀谈起来——我忙里偷闲听了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原来是在交流厨艺。
车子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我惯常居住的房子,市中心没有别墅区,我刚毕业的时候,买了黄金地段的一处小房子,后来买了房子所在的一层,再后来,干脆买了一整栋大厦。
大厦一共十七层,一到十五层都被我出租出去,每年能够获得丰厚的租金,十六到十七层则是被我雇佣了专业的团队装修,也成了我经常居住的住所之一。
这座大厦每层2000平方米,上下两层就是4000平方米,为了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我为这处房子雇佣了二十个工作人员,包含管家、保姆、保洁、厨师和司机。我的管家毕业于国际知名管家学院,如果不是国籍的原因,大概率会为某个欧洲王室而服务。领头工作的管家足够专业,我愿意支付给员工的薪水也足够多,因而他们待我极为用心,我在家中从未感到不便或孤独。
保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库,停在了我的车位上,我带着齐康上了专属观光电梯,电梯是半透明的,能够透过玻璃看到璀璨的夜景。
电梯刚刚向上攀升,齐康就钻进了我的手,我扭过头看了一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问他:“你恐高?”
他摇了摇头,说:“只是不太适应。”
“叮——”
电梯到达了顶层,电梯门缓慢向两侧移动,我带着齐康出了电梯,管家和其他工作人员等候在了门口,殷切地说:“许先生回来了。”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向他们介绍了一遍齐康:“齐康,我的太太,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是,齐先生好。”
齐康抓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点,他表现得很恐慌,也很局促,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劝当做安抚,然后和他手挽着手走过柔软的地毯,越过门廊,进了客厅的门。
这处房子整体是欧式奢华风,最奢侈的莫过于一些常用的器具——不入口的用的是银器,入口的则是金器。
年轻的保姆用金杯倒了两杯醒过的葡萄酒,我递了一杯给齐康,同他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齐康也学着我的模样,想一饮而尽,但他没有喝过什么酒,只喝了一半,就被酒精呛出了眼泪,我冷眼看他咳嗽了几声,这才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对他说:“擦一擦眼泪。”
齐康擦了擦眼泪,又重新端起了酒杯,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保姆恰到好处地走了过来,我指了指齐康手中的杯子,说:“给太太换一杯果汁。”
“是。”
齐康很乖顺地将剩下的酒杯递给了保姆,像一个面团似的,柔软可欺,能够轻易被外力揉搓成想要的模样。
但我不希望他一味地忍让和善良,于是我问他:“你不太会喝酒,又为什么要喝酒?”
“你递给我的酒,我想试试看。”
“如果我递给你的不是酒,而是毒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