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老夫人叹气:“天佑三十八年生,十五岁了。”
徐氏闲聊道:“前些日京中还议论了一番,小殿下北上重病难捱,现在好些了吗?”
裴岘尝了口茶,淡淡说:“陛下去看过,好些了。”
老夫人惊讶:“陛下去看了?”
裴岘:“是。”
徐氏见孩子们好奇,便止了话题:“也是,天家事不可非议。”
裴岘也不提第二天要去赴宴的事情。
第二天赵幼澄又轮到扎针了,从之前的每日扎针,到了现在五日一次。
裴岘来的时候她正扎针,真的疼死了,冬青端着药等她针拔了,她仰头将药一口吞下。抬头就见裴岘站在南窗前看着她。
她嘴里苦的发麻,问:“师叔送我人手,倒是方便进出了,怎么尽喜欢看人受难?”
她的嘴巴吵架真的少有人是她对手,理直气壮的时候就是裴大人,有求于他的时候就是师叔。
裴岘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但是话说得温和,并不和她计较,大概是看她受难了。
“躺着吧,别起来了。”
赵幼澄胳膊还疼,只能垂着胳膊说:“想必,师叔也觉得该谢谢我吧。”
裴岘定定看着她,问:“你确定?”
赵幼澄见他丝毫不赏脸,立刻说:“师叔不该谢谢我吗?我还有件事忘了和师叔说。”
裴岘太清楚她的的德性了,问:“说吧,这次是要人,还是帮忙?”
赵幼澄见他这么痛快,示意冬青领着人出去。
“我住在太微宫,可是要养这么多人,难免拮据。”
裴岘一点都不上她的当:“殿下说笑了。”
赵幼澄见他拒绝,也无所谓,另说:“师叔是裴家芝兰玉树,当然不缺钱,我当然不能比。那就不说这些了,只是我那日整理母妃旧物,突然记起我幼时,曾偷偷跟着九叔去明德楼玩,想起一个人来。我曾见过江南织造的冯志,也得过他送的礼物。当年他是跟着吕大人的。”
裴岘一双利眼立刻盯着她,她的话他是连半个字都不信的,但是冯志和内阁的吕大人有旧,他确实不知道。
赵幼澄一点都不在意他信不信她的鬼话,又说:“师叔不信,只管去查江南工部的郑大人,看他和冯志有没有私交就知道了。我也是担心师叔,若是听错了话,一头扎进去要是曲解了陛下的意思,好心办了坏事,就不好了。”
内阁首辅吕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不怎么出声,但可是一心拥护陛下的。
要这么说来,江南案可不是江南事,陛下的心思就不得不思量了。
赵幼澄知道他眼下在京中看着好像是独木难支,但是那只是表象而已,他的哥哥是有名的直臣,他和四方边将私交不错。因为习得梦谭先生一笔字,内阁几位大人都十分喜爱他的字。他在文官中名声都一直很好,大师伯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子侄,他当年的学伴是陛下的九弟,如今在河南修黄河水利,他的本事大着呢,人也谨慎做事从来不显山露水,就比如这次的事,他做的不声不响,风声最大的时候他躲在西苑,让孟廷元出尽了风头,也就没人盯着他了。
裴岘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不多问,只问:“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从姑苏回来,最懂的自然做丝绸生意。”
裴岘也不管,只说:“我知道了。”
说完将上次她在通州别院送还的玉佩和自己的一枚小印一并递给她。
“这玉送你就是你的,收好了。这是我的小印,若是遇事将此印交给彭懿,让他去办。”
赵幼澄却看着印出神,她想问,前世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交代彭懿护我?
我若是遇险,你们是不是真的会来救我?
我死在建元二十五年,无依无靠,那时先生已经身故,两位师兄不知所踪,我在上京城孑然一身。
你镇守在陇西,成了一方诸侯……
裴蕴玉
◎居然定亲了◎
裴岘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独自居住在这里,心生惶恐,便提醒她:“最迟中秋宴,陛下定会封赏你的。”
赵幼澄抬眉睨他一眼,故意吓唬他:“内廷也是你能窥探的?”
裴岘一点都不像看起来那么冷脸正直,见她惯是出尔反尔,淡淡说:“殿下玲珑心思,该看出来陛下的舔犊情深。”
这话说得很违心。
赵幼澄:“那就借裴大人吉言了。等我的铺子开张了,定然给府上女眷送一些上好的绫罗,越州绫可是天下有名。”
裴岘见她又开始厉害了,起身说:“那就谢殿下好意了。”
赵幼澄:“师叔不必客气,唤我赵阿鲤就好。”
真是……
他被她这幅样子弄的毫无脾气,回头别有深意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赵幼澄则是有恃无恐。
冬青进来,疑惑问:“裴大人怎么走了?殿下不是宴请裴大人用午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