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恹恹地皱起?眉头,郎君将?纸揉成一团,随意地掷入纸篓,随即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大片空白的宣纸。
落墨之处,用朱笔画了一双眼?睛,颇为?灵动,圆溜溜的杏眼好似一颗桃仁,让人忍不住盯了下去,恨不得将那双眼睛的主人掐在怀里?把玩。
遑论,这双眼睛之主极爱玩火。
郎君眸若点星,唇若朱砂,纤长的狼毫半倾在虎口,身姿微侧,悬在那双无辜纯然的眼?眸上?,眸中暗色加深,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盘着呼之欲出的欲动,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意味。
此刻,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郎君倾直腰身,狼毫稳稳当当地握在了手中,听?到那脚步声快了几分,眼?中暗色褪去,换成了平易近人的温润之色,随手掷开豪笔,站起?了身,腰侧玉带翻飞。
屋门大敞,凛寒卷入,带来了一阵吹起?发梢的轻风,也带来了一只朝他奔来的百灵鸟儿。
楚南瑾敞臂,让那只鸟儿扎扎实实地闯入他的怀中,圈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嘟囔着,“外面好冷!”
常守代替江公公之职,将?公主带来后,瞧见墙上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捂了眼?,识趣地退下。
姜念兰双手环搂,从他身上汲取着温暖,清淡的幽香绕着鼻尖,一路走来的恐慌失措感渐缓,重重舒了口气,脑袋不安分地拱来拱去。
楚南瑾抓住她冰凉的小手,还未开口,就听见她疑惑地问:“为何到了晚上?,我想见你,就得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吗?”
“若让别人见了,少不得闲话?,就会来为?难哥哥,为?难事小,他们会拼命阻止你我二人会面,难道念兰不想再见哥哥了吗?”
姜念兰收紧双手,瓮声道:“不要!”
楚南瑾带着她往里走,姜念兰望见,原本冰凉坚硬的瓷地,被铺满厚厚的毡毯,而哥哥只着袜履,衣衫单薄。
她正热着呢,便学着楚南瑾脱下鞋袜,光脚踩在毡毯上?,软乎乎的羊毛挠骚着脚底,舒服得她就地滚了个圈儿。
楚南瑾蹲下身来,含笑?望着她,而后就看着她开始脱衣服。
姜念兰听?从哥哥的交代,穿得可厚,这里的地龙比她屋里的还要暖和,又有?温暖的羊毛毡毯,她更是热得受不了,便将斗篷、褙子一一脱去,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中衣,脱得差不多了,就想爬起?来,却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眼珠子贼溜溜地转。
“好热好热。”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扒拉着领口,作出要将中衣脱下的姿势,楚南瑾伸手阻止,正中了她肚子里?的坏水,她一把抓住,将?他的手掌往她裸露在外的那块肌肤上?送。
“今天?下午我摸你你不高兴,那我就让你摸回来,扯平好了。不过我很大方,才?不会像哥哥那样,摸一下就生气呢!”
六角宫灯透出的昏黄烛光映照着小娘子莹白的面颊, 她以面对着他的姿势躺下,乌发?散乱,明眸清亮。
他毫无防备地被她一拉, 身体倾斜,及时稳住,一只手撑过她的腰际, 抵着她腰间上的软肉, 半跪在?毡毯上。
两人隔得极近, 一低头, 甚至能看见小娘子脸上细白的绒毛,和?那双跃于宣纸上,恨不得将人掐入身体内把玩的灵动双眸。
她擒着他的手,神色天真无邪, 往她的颈窝上送,触到那细腻肌肤的一瞬,楚南瑾掌心?火热, 像有火团烧了起来。
小娘子浑然不觉,粉唇开开合合,无所顾忌地絮絮叨叨着。
中?衣松松垮垮,颈处的肌肤白得亮眼, 泛着薄红。
像一只主动被狼犬叼住, 还丝毫不察的绵羊, 浑然不觉地在狼犬跟前绽放。
烛光跳跃得有些紊乱,昏黄的光晕一下子窜在小娘子粉嫩的唇上, 一下子又交错到颈窝下, 精致的蝴蝶骨。
乱人的视线。
惶惶烛火下,视觉格外清晰, 感官也不断放大。
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喷洒在?他脸上的吐息。
那日江公公所说,并非妄言,楚南瑾勤于政务,并不耽于男女之情,对于敦伦之乐更是兴致寥寥。
因此他面色平静,薄唇轻抿,似乎丝毫不被眼前的美色所诱。
却没有将手抽回的意思。
掌心?的温度,愈来愈热,逐渐燃烧蔓延到四肢。
这屋内的地龙,确实烧得太旺了些,西域进贡的羊毛毡毯,也确实保暖过了头。
掌下的肌肤被灼热的掌心烧得滚烫,再无初时覆上的凉意,厚掌不再满足,不知何时,已不听使唤地挪了开去,寻了个更舒适凉快之地。
当看?清掌心?的落处,冰面擘裂,琉璃眸中划过一道暗芒,腾起?一簇火,而她的肌肤凉,是灭掉这捧火的唯一良药。
“现在成了吧?”她咯咯笑了两声,“好?痒痒呀。”
银铃般的声音,让兴起的火苗腾成燎原之势。
在?小娘子无意识的撩拨下,心?底那头沉睡已久的野兽,徐徐斜开猩红的眼?。
楚南瑾是温润端方的太子,亦是她孺慕依赖的兄长?。
他时刻保持着过人的冷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自有分寸。
但她要将他的手抽离那一刻,他却不动如山,她那双水眸疑惑地睁着,凝望着他。
楚南瑾兀自笑笑。
小娘子屡次三番大胆放肆地挑衅他,他又如何能轻易地放过。
再出声,声音中带了丝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暗哑,“不成。”
姜念兰总觉得,哥哥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袋瓜子,也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让哥哥不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