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二人眼中泛着阴冷的光,唐氏心情愉悦的拿起筷子,“今日她不来请安正好给了本夫人教她规矩的由头。”
“夫人说的是。”
此时,下人突然小跑至门外,急促道:“夫人,宫里来人了。”
唐氏惊愕起身,“宫里?谁来了!”
下人咽了口唾沫,平复道:“是蓉贵妃身边的夏嬷嬷,说是二小姐不日便要嫁入李家,特替贵妃娘娘来瞧一瞧人。”
唐氏心中犹疑,直到冬暖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才顿时恍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带嬷嬷过去,切勿怠慢了。”
“是。”
下人走后,唐氏重新坐下,胃口大开,“想来李家对于这位儿媳,也是极不满意的,冬暖,你说说,她们那副皮囊有什么用?”
“自古以来,娶妻娶贤,只有夫人这样的 ,才能镇得住家宅。您瞧,老爷当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步步高升,不就多亏了有夫人管着后宅,老爷才能安心扑在仕途上嘛。”
唐氏被夸的心情舒爽,连早膳都多用了一份。
这头,探春在门外拦着夏嬷嬷,满脸焦急:“我家小姐还在歇息,您真的不能进去!”
夏嬷嬷年过半百仍旧精神奕奕,她虽是下人,可却比显得比主子还要矜贵,腰板挺直,高高在上。
“奴婢是奉贵妃娘娘的吩咐前来教导二小姐的,你如今拦着奴婢,是想与贵妃娘娘作对不成?”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探春顿时冷汗淋漓,“嬷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但您真的不能进去。”
“已近辰时,你家小姐却还未起身,这般不懂规矩将来嫁进李家,如何能伺候好公子?”
“莫不是公子都下朝回来了,你家小姐还在睡,等着公子去伺候她不成?”
夏嬷嬷眼神一凛,一把推开探春,“让开!”
探春被推的一个趔趄,待她稳住身子时,夏嬷嬷已经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沁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掀起梨花木床外挂着的纱帐后,一眼便瞧见了床上酣睡的少女。
沈观衣早先便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眼下脾气不算太好。
她怒意汹涌的睁开眼,正好对上夏嬷嬷居高临下的眼神。
少女发丝如瀑,散在床沿,刚刚睡醒的脸上还有手臂压过的红印,杏眸盛着火焰,朱唇边的一截儿白渍应当是睡梦中留下的口涎。
夏嬷嬷自认这些年见过不少美人儿,比沈观衣容色好的也不是没有。
但她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妖媚不足清纯更胜,明媚的令人移不开眼。
史书上所言的祸国殃民,盛满天下的美人儿,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夏嬷嬷掩去眼底的震惊,回过神冷声将方才在外对探春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沈观衣双目盛着怒,毫不客气,“那又如何?伺候我是他的福气!”
前世不就是如此吗?
她后来做了摄政王妃,身边不说多了,百八十个伺候的人总还是有的,可李鹤珣在她的事上,依旧事事亲力亲为,像通发描眉这等小事,他做的比下人都精致熟练。
那时候,可不就是她家公子在伺候吗?
夏嬷嬷被气的呼吸急促,“你……你竟敢说出如此没有规矩的话!”
“堂堂大丈夫,去伺候一个女子,说出去你就不怕被痰水淹死!”
沈观衣看向她,“你家公子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与你家娘娘操心?”
夏嬷嬷闻言,骤然冷笑,“二小姐不知道吗?是大公子亲自与娘娘说的,想让奴婢教导二小姐规矩。”
沈观衣着实不知道,因为前世压根就没有这么一桩事。
自始至终,李鹤珣对她也没有过于挑剔。
澜之,他便如太师给他取的这个小字一般,壮阔包容,仿佛她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除了宁长愠。
果真是性子不同,连教养嬷嬷都找来了。
沈观衣冷笑一声,却也清楚知晓他不是前世事事都念着她的李鹤珣,所以她就算闹到他跟前去,向他讨要一个说法,恐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夏嬷嬷漫不经心的昵了她一眼,老神在在的发号施令,“二小姐,该起身了。”
晌午刚过,蝉鸣不绝,李鹤珣从外面回府,还未进门,门房便连忙道:“公子,夏嬷嬷闹着要见您,小的不敢怠慢,便让她去您的院子了。”
归言错愕,“夏嬷嬷?她来时可有说什么?”
门房思索片刻,颔首道:“说是有关沈二小姐的事。”
归言心中生疑,正想与公子商讨一二,转身却瞧见公子已然跨过门石,大步流星的进了府。
李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府中花草山石皆有讲究,李鹤珣作为李家唯一的嫡子,住的院落亦是最为讲究的广明院。
李鹤珣踏入院中时,夏嬷嬷正坐在院中生怒,奴才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
她眼尖,一瞧便瞧见了李鹤珣,顿时嚷嚷起来,“公子啊,奴婢有负您与娘娘的嘱托,那沈二真是、真是……”
李鹤珣与容贵妃关系亲近,与夏嬷嬷自然也熟稔,他看向一旁的下人,下人立马懂事的上前为嬷嬷斟上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