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沈观衣没了下人使唤,便只能自己动手。
她一剪子下去,仕女踏春图便成了两半,再一剪子下去,旁的不知什么画只剩了残卷。
沈观衣不曾手下留情,所以等沈观月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然毁去了好几副卷轴,其中还有的是名家大作,价值连城。
“沈观衣,你疯了,住手!”沈观月丢下笔,气的双颊泛红,慌张的跑到沈观衣身前,试图握住她作乱的手腕。
沈观衣余光都不曾给她,将人推开后便继续。
有些带着名家底蕴的画剪上去就是不同,手感声音就比旁的好上许多。
“来人,来人啊!”沈观月气的扑到沈观衣身前,不由分说的去夺她手里的剪子。
指甲陷入肉中,留下一条深长的血痕,沈观月死死的掐住沈观衣的手,正欲开口,却骤然觉着肩膀一痛,冷汗瞬间爬满脊背。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
她的锁骨下方三寸之处,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衣衫,哪怕看不清她也能感受到皮肉之下足有手指大小的血洞。
她痛的说不出话来,嘴唇惨白,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沈观衣怎么敢……
她要告诉爹爹,让沈观衣不得好死!
沈观月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沈观衣一把拉住她,“大姐姐要去哪儿?”
剪子上的血还未流尽,沈观月猛地被拉扯回身,猝不及防的对上沈观衣那张昳丽的小脸,美的宛如修罗索命,就连她平日里厌恶的笑容都骇人森冷的紧。
迟来的恐惧布满眼底,沈观月身子微颤,心底是说不出的后悔。
先前在赏花宴的教训她怎就忘了呢!
沈观月压下心底屈辱,正欲向沈观衣求饶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唐氏的声音,“月儿怎么了?”
沈观衣不动声色地瞧着沈观月,那一瞬,她眼底迸发出的激动如有实质。
她在高兴什么?
沈观衣漫不经心地将剪子抵在沈观月的喉口处,沈观月顿时双目圆瞪,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喉口,呛得她咳嗽个不停。
门外,唐氏担忧的声音再度传来,“月儿?你怎么了?”
沈观月不敢回答,若说先前她还笃定沈观衣便是再不可一世也不敢真地动手,可眼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做俊杰。
“二妹妹,我不会让娘进来的,你别冲动。”
说罢,沈观月伸出两根手指,想要将横在脖颈前的剪子推开。
沈观衣歪头瞧她,嘴角扬起,“让她进来。”
门外唐氏着急吩咐的声音透过缝隙传来,沈观月指腹刚刚碰到剪子,闻言猛地看向沈观衣。
“嘘——”
纤细柔白的手指虚虚地抵在沈观月唇前,她过于紧张,咽了口唾沫,额角的薄汗凝结成珠,自腮边滚落。
沈观衣瞧了一眼,下意识抬手去接,晶莹的汗珠落在指腹上,她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随手从沈观月的下颌擦过。
嫣红的指尖相互揉搓着,沈观衣平静从容道:“别声张,不然杀了你哦。”
前世她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人,但踩着尸山火海上位之时,血腥气儿也闻了不少。
如今她不过是学着旁人,在动手前威胁一二罢了。
拿来唬一唬沈观月,总是绰绰有余的。
沈观月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都颤得变了调,“娘,我没事!”
门外骤然安静了一瞬,片刻后,唐氏与冬暖自门外进来,或许是关心则乱,唐氏并未注意到站在沈观月身后的少女,只一个劲地询问方才她为何不应声。
倒是冬暖,在察觉到沈观衣的存在后,厉声质问,“二小姐为何会在这儿?”
唐氏愣了一瞬,这才注意到沈观月始终僵着身子不发一语,脸色惨白,而她胸前的衣衫早已红成一团。
她顿时大惊失色,咬牙切齿地看向沈观衣,“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沈观衣没有理会她们二人的话,因嫌麻烦,索性今日便说个明白,不容置疑地道:“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我的屋子。”
“更不喜欢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
唐氏险些觉着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怒火上头,她今日便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
她一把拉开沈观月,手臂高抬,作势要给沈观衣一巴掌,可巴掌还未挥下,掌心停在空中,与沈观月同样的位置便多了一个血洞。
沈观衣下手算不得狠,她没想要这二人的命。
只是这伤口看着骇人,唐氏迟迟回不过神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吓坏了冬暖与沈观月。
但沈观月眼下身上也有伤,她捂着伤口,面目狰狞,瞧着沈观衣的眼神阵阵发狠,“我娘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沈观衣眼睫轻闪,总觉着这话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