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落雨笑了笑,笑得几分不自然,西泽尔朝她点了下头就转了回去,他穿着深青色军服的背影修长挺拔,是落雨没有见过的沉肃,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冷锐,比以前更不好接近了。
那时候他是个没有军衔的学生,现在他却已经是防区特战队的指挥官,连落雨这个搞科研的都听别人提起过穆赫兰指挥官,或者黑三角防区著名的那几次围剿战。
落雨叹了一声,道:“我先去给学生布置作业,待会见。”
秦微澜教授开玩笑的道:“她恐怕是专门来见你的。”
西泽尔道:“也许只是路过。”
秦微澜教授摇了摇头:“你啊,以前还能开几句玩笑,怎么现在话越来越少了?”
西泽尔还没有回答,他就接着道:“算了,刚才说的事你是什么想法?有时间吗?”
“一个星期还是有的,”西泽尔道,“元帅还没有回来,我可以先来帮您做测试。”
“我真是老了,”秦微澜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一个参数要校正要么久,最终还不得不找你来帮忙……其实随便找个精神力等级高的学生不难,但是这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熟悉y31机动系统的机师了,所以这活还是的落在你肩上。”
西泽尔点点头:“我应该的。”
秦微澜教授摆手道:“放心,不会让你白干,到时候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
“咳咳,”秦微澜教授清了清嗓子,狡黠的道,“先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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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架巨大的载货星舰,有两层甲板,舰桥在第一层,轮机长正在声音颤抖的给坐在舰长位置上的人报备能源储备情况,而二层甲板上,电子索困着足足有一百多人的男女老少,都神色慌张无措的蜷缩着,时而飘出去的眼神畏惧,盯着门口那个抽烟的道疤脸男人,他手里抓着把重机枪。
显然,这艘船被星盗劫持。
道疤脸星盗掐灭烟头,眼神飘忽的看向角落里一个抱膝而坐的少女。
这是他第十二次看她,目的昭然若揭,但是首领下了命令不准动俘虏,但是……但是这个少女实在美丽得过分。
她大概十三四岁,长发迤逦像是黑色的流水,肌肤更是萤白雪色,眉目间还有些稚气,眉尾却又凌厉一扫,微微飞起,比其他女孩多了几分英秀。可她的目光却是沉静的,极黑的眸子半垂,看人时像雨夜微雾,雾气里透着朦胧水光。
刀疤脸的星盗搓了搓手指,视线落在那少女光洁的脖颈上。
……要是能摸上一把,他也不至于只能在这心痒痒。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悄悄挪到了那美丽少女旁边,低声提醒她:“那个人一直在看你。”
少女“嗯”了一声,她的声音有点低,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那样清脆,倒像是受了凉,几分沙哑,却很好听。
“我叫爱丽丝。”女孩子坐在了旁边,正好挡住美丽少女的半边脸,“你呢?”
“林。”
刀疤脸扔掉烟头回来发现看不到少女的脸了,但是电子索通电后形成力场,他没办法靠近过去,除非把整个立场解除,他骂骂咧咧的去了旋梯。
爱丽丝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我之前在船上看到过你,你就是马蒂先生前几天救上来的那个人吗?”
少女道:“是的。”
“林是你的姓氏还是你的名字啊?”
“都是。”
爱丽丝学着她抱住膝盖:“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少女朝着她微微一笑:“我也记住了你的。”
爱丽丝盯着她的笑容愣住半响,随即轻轻“呀”了一声,偷偷看她一眼,脸红了。
姓林名楚辞的少女心想,我现在是个女的,你脸红个什么鬼啊!
想望
爱丽丝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那个刀疤脸的星盗从外面回来了,她只好缩回脑袋,坐在楚辞的侧面默不作声。刀疤脸似乎很烦躁,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在那里出神,灰白的烟雾迷漫着,明明转瞬就消逝了,但却好像变成了阴霾压在被困的船员心头,恐惧和惊惶被放大了无数倍。
刀疤脸将已经燃尽的烟蒂狠狠的按在甲板栏杆上,洁白的栏杆顿时压上了一点脏污的黑印,他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哪怕是距离他最近的人多都没有听清,但是楚辞听见了。
他说,怎么还有6个小时才能到梅西耶星云。
这群星盗的最终目的地是雾海。
但是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中途杀船员,他们劫持飞船主要是因为这艘船上的装载的货物是半成品电路板,用于终端制作或者一些高智能电器的内核制作。雾海是一个畸形的社会形态,一百年之内工业几乎得不到发展,像样的工厂生产线都没有几条,更别说制作这种高精度的智能元件了。
星舰是从三十三天星系群出发要去往玛帝希星系,中途有一个远程跃迁点在长亭走廊附近,是事故高发地,虽然舰长已经万分小心,但还是遭到了星盗的袭击,商用飞船所配备的保卫队无论如何都不是星盗的对手,他们很快就攻占了这艘飞船。
在星盗袭击劫持飞船之前,楚辞已经在这艘船上呆了快一个月。
但他不是被这艘星舰直接捕捞救起的,而是被一艘垃圾船当成通道垃圾捡拾,然后清理工发现营养舱内有生命迹象,才发了求救信号,将他送到了最近的商用星舰上。
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从营养舱内睁开了眼,这世界变化太快,他意识里只是一恍惚,等他清新过来之后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新月44号基地的的地下实验室里,他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开关,然后就被设定好的紧急传送装置传送到了一个盛满液体的营养舱内,他听见那个机械的女声说“启动样本紧急救援计划”,然后缺氧的感觉就席卷了他,呼吸越来越困难,像一个快要溺死、亟待拯救的人,但是他抓不到自己的救命稻草,就那样在冰冷的营养液里失去了意识。
他隐约中好像听见了一声巨大的轰然重响。
然后他就被惊醒了,说惊醒也许并不恰当,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梦,那种意识被困在狭窄逼仄的囹圄之中的感觉他十分熟悉,可奇怪的是在梦里他是清醒的。
视角很奇怪,就像是隔着老式电视机荧幕在看黑白的默片,那屏幕也许是落了尘年灰垢,泛着一种奇怪的黄绿色,于是他所看到的景象全部都包裹在一层黄绿色的薄膜之内,更像摄影技术未待成熟时拍出来的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