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2)
“阿玥刚出嫁不久我便离开了京城,去年也因为受伤害怕阿玥会担心也没有回来,这两年多亏了你和聂舒对她的照料才不至于让她在夫家受了委屈。”
傅宴存说这话时愧疚不已,从他离开京城开始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傅玥。
他在痊愈后便打量着要离开京城,想着傅玥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不好跟着他四处奔波,便着意为她挑选夫家,他知道傅玥脾气骄纵便想着找老实稳重的人,最后挑了中了进士科的曹致甫,模样人才也算出挑,只是家贫便一直没有婚配。
傅宴存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傅玥听后便让她悄悄见了曹致甫一眼,傅玥虽然羞涩却也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定下婚期后傅宴存便替二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他将京城的宅子卖掉充作了傅玥的嫁妆,在开春后风风光光地送了傅玥出嫁。
可是傅玥出嫁不过一月傅宴存就离开了京城,直到如今也没见过一面。期间他也听曲天纵说过一些,说二人成亲不久曹致甫去了户部当差,虽然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却也很好了。
傅宴存听着傅玥的消息却越觉得亏欠她,他将傅玥一个人扔在京城,让她与那些十几年间从未见过的人组成家庭,也要从此担起许多沉重的担子,一切的这些,都是他给傅玥造成的。
陆子禾出声道:“指挥不必过于愧疚,如今阿玥过得好,况且指挥你如今回了京城,相处的时日多起来,阿玥知道了指挥你的苦楚自然也会体谅的。”
傅宴存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那是傅玥出嫁前送给他的,绣工实在算不上好,跟着傅宴存东奔西跑现在边角已经脱线了。
若是傅玥恨他,他自然会想尽办法来弥补这两年带给她的伤害,可傅宴存突然又想起程琉青,还有自己给他留下的永远不能消失的疤痕。
良久后,陆子禾听见了一声叹息,傅宴存的声音生涩,他说,“明日是琉青的生辰。”
三月初四是程琉青的生辰,他从来没为程琉青庆过生辰。
这句话像是沉寂而雄厚的撞钟声,绵长而空灵的声音让陆子禾的思绪停滞了一瞬,他好像在回忆程琉青的模样。
这两年没有傅宴存没有月喜,一切程琉青存在的痕迹都消失了,或许是京城从来就没有为他保留记忆,所以他也快要忘记那个在小镇开着一间茶楼的老板了。
他渐渐想起程琉青是沉默的,他总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很少开口说话,他也很少同人起争执,说话总是温柔而有力。陆子禾又想了想,程琉青的眼睛是亮亮的,目光总带着莫名的真挚和诚恳,他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很喜欢喝茶也很喜欢桂花。
剩下的陆子禾再也想不起来了,好在傅宴存的话也没了下文。
傅宴存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异常,好像刚才的话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他看着陆子禾玩笑似的说道:“你在监卫虽要忌惮池楼却也要努力搏出前途来,眼下你与聂舒都到了要成家的年纪,若不做一番事业出来,怎么好找人家结亲?”
听见他这样说陆子禾下意识想问,那指挥你呢?可话没说出口陆子禾便又起来了一件事。
他记忆中,从前程琉青好像也是喜欢指挥的,指挥也为程琉青的死失神失智。
陆子禾勉强笑了笑,今夜他察觉到了太多的不同,他看着傅宴存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些有些莫名其妙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