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那就只剩道侣契一种。
但她总不可能跟他直说,请他帮她结个道契吧?
想想那场景,估计得把这规规矩矩的小道士惊得跑出府去。
但按照现在的进度,再等个一百年估计也等不到他开窍——她之前去找他时,看见过他修炼用的卷轴。开头写的便是如何修养身心,克制私情。
她也旁敲侧击过,他好似从未生起过与人结契的打算。除了他师父,也鲜少与旁人来往。
还是换人?
奚昭把府里的人统统想了遭。
月楚临自然不行了。
换魂就是他提出来的,如果他愿意帮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至于月郤。
他应不会为了帮她而忤逆兄长。
这两人若不行,就只剩太崖了。
太崖……
奚昭一手撑脸,想起那整日在亭子底下歇凉的懒散道人。
这人看着很亲和,何时都笑眯眯的。不过接触过两三回她就看出来了,他对旁人的警惕心极高。偶尔她和蔺岐走得太近,还会被他笑眯眯地敲打一阵。
最重要的是,这人和月楚临是打一个学宫出来的。
朝这人下手的难度应该不比月郤小,甚而有可能更危险。
比来比去,竟还是蔺岐最合适。
奚昭眼神一转,落在他身上。
“小道长。”她唤道。
蔺岐收好芥子囊,应道:“何事?”
“你要喝酸梅汤吗?刚熬好的,还加了冰。”
蔺岐谢绝,说是不热。
师徒俩倒是两个性子。
她看太崖整天对着盆冰扇风,就没挪过步。
“往后一天比一天热,就怕不下雨,花都晒蔫好多盆了。”奚昭问他,“小道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响动。
她瞥向门口,大门处一阵黑影压进——
月郤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手里还抱了不少东西。粗略一看,都是些毛球拨浪鼓之类的,还有些供灵兽吃的灵丹仙草。
他面带朗笑,脚步也轻快。哪怕进门瞧着蔺岐了,脸上笑也不见敛去几分。
“蔺道长也在这儿?”他把东西全堆在桌上,“想起来了,今日无需修缮,难怪道长得空往绥绥这儿跑。”
月郤大喇喇坐下,对蔺岐道:“我这些时日都在外面,上回你又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多聊两句。我记得上回见你还是五十多年前在赤乌,天尊设百花宴那回。当日听人说你在为变赤乌法度四处奔波,怎的转眼再见,就又拜入了太崖道君门下?”
听了这话,奚昭看向蔺岐。
?
他和太崖不是云游四方、除邪降魔的道人吗,怎么会和更变整个赤乌境的法度扯上关系?
蔺岐神情淡淡:“师父教授与我求之道恰好契合罢了。”
“世事当真瞬息万变。”月郤拿起个拨浪鼓,随手晃着,“那时兄长说道君会带个徒弟来府里帮忙修缮禁制,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你头上——莫非月府的规矩也有何处不当,要改了?”
他语调轻快,像是在开玩笑。
可奚昭隐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攻击意味。
再看蔺岐,脸色没什么变化,手上关节却已攥得泛白。
他道:“月公子说笑,修缮禁制而已,如何能干涉得了府内事。何况立了府门规矩,也不见得人人知节守礼。”
月郤眉眼间的笑敛去几分。
正欲发作,一旁的奚昭忽说:“蔺道长,它是不是好些了?看着精神许多。”
他循声望去。
只见方才还蜷在窝里打盹儿的小老虎,眼下已撑开眼皮,正咬着窝边的毛球玩。
“它不舒服?”月郤顺着奚昭的话问道。
“现在已经好多了。”奚昭甩着“逗猫棒”,“估计是不习惯被链子箍着睡觉,以后还是得让它在花房里睡。这样它更安全,我也省心。”
月郤本想再和她聊聊灵兽去处的事,但有蔺岐在这儿,又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