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引诱(1 / 2)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一时之间,连见月分辨不出韩谦的询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有眼色,还是为什么不喜欢被称呼为宝贝,亦或是为什么不正视他的感情?
有太多的疑虑盘旋在脑海里,让他给不出答案。
“你自己吃吧,连见月,我现在要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宛如逃离一般,韩谦拿上外套,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房间。
望着韩谦离去的方向,连见月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十二寸的披萨还剩了一半在桌上。
连见月盯着剩下的披萨,缓缓咀嚼着嘴里还没吃完的,直到味同嚼蜡,彻底没了胃口,才把披萨收进冰箱。
四罐未开的燕京啤酒老老实实地候在里面。
连见月愣了一愣。
啊!
这是前几天韩谦给他打电话硬要他大晚上下楼去便利店买回来的,说想回来之后和他边做爱边喝。
结果……今天就这么走了?
这小子搞什么啊?
连见月咂了咂嘴,“啪”地一声关掉了冰箱门。
等下次,韩谦心情好点的时候请他喝吧。
躺回床上,连见月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备注为“许老师”的电话。
“喂,老许,我明天晚上在你家留宿。”
“你这是请求还是通知我呢?还有,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叫老师。”
“嘿嘿,你不是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吗?让我住那么一两天有什么关系?”
“连见月我警告你最好适可而止,我再怎么都是你的高中老师。”
“不是吧,我都毕业几年了?麻烦你别再惦念那什么师生之情了,再说,我们都上过多少次床了,你还计较这个?”
“……那还不是你总纠缠我?”
“你不是也很爽吗?这完全是双赢啊,老许,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放心,明晚我一定会让你爽得觉得对得起你收留我的。”
不等对面回复,断然挂断电话,连见月满面笑意地望了一眼窗外。
时隔半年,终于又能见到他了。
“在车站出口等你。”
刚下扶梯,连见月就收到了来自许老师的消息。
昨天语气听起来那么不情愿,居然还主动跑来接他了。
果然老许就是口是心非。
车站出口,一个目测一米八五个头,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静静地站在一根圆柱旁,眼睛时而扫向出口处,时而看向手中的手机屏幕。
不知怎的,他的身上散发着难以接近的肃穆气息。
“许余霖,几个月不见了,我还挺想你的。”连见月蹦蹦跳跳地跑到男人的跟前,笑嘻嘻地拍了两下男人的肩膀。
许余霖蹙眉,一把扫开肩膀上的手,“没大没小,从哪儿冒出来的?”
“嗯……大概是你心里吧。”连见月嬉皮笑脸地说道。
许余霖叹了口气,含着几分嫌弃,说道:“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要不是担心他去他家的路上说不准会给他惹什么麻烦,他才不会亲自过来接他。
连见月挑眉,勾唇,“我可是你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呢,用身体。”
“别把话说成那样,你这人尽可夫的淫荡身体可不是我调教出来的,走吧,去停车场。”
连见月高三那年,班主任许余霖因忙于工作与妻子聚少离多而离婚,伤情之际到酒吧喝酒。
正巧连见月溜进酒吧认出了他,便把喝得腿软迷糊走不动路的许老师给拖回了老师家。
犹豫踌躇地盯了快要三十岁,长相仍不失英俊的许老师一晚上,连见月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把刚刚醒酒,还晕乎乎的许余霖给睡了。
当许余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肉棒已经无比鲜明地插在了连见月的后穴里。
至今,他还能想起当时那荒唐又刺激的画面。
小脸涨得通红的连见月哼哼唧唧地跨坐在他的身上,细长的白腿大敞着,一上一下费力地扭动着下半身,瞧着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因得不到满足受了莫大的委屈。
无奈也罢,后悔也罢,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
在那之后,连见月几乎缠上了许余霖,整个高三一差不多一年有半年都是在许余霖家的床上度过的。
许余霖抵不过连见月的撩拨和引诱,也就之听之任之了。
他一心以为等这小子上了大学,就能彻底断了关系,却没想到,三年多过去了,连见月只要回了这边,总不管不顾地往往他家跑。
他家几乎也成了连见月的家,邻居都把他当成是他亲戚了。
“啊!爽!回家啦!”
扔下背包,连见月马不停蹄地冲进卧室,扑上许久不见的大床。
“回来!外套还没脱。”许余霖追过来。
连见月挪动身体,半靠在枕头上,将身上的外套拉链拉到一半时停住了手,他仰头望向男人,轻扯嘴角,浅涩的情欲仿佛从骨头深处蔓延攀升而出,“你来帮我拉吗?老师。”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落在连见月的身上,却妩媚到了极致。
被这冲击的画面刺激到,许余霖偏头,移开了视线。
这家伙每次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故意喊他老师。
“老师,其实一进车里我就有点忍不住了呢,我真的……很热,身体里。”
“来碰碰我嘛,我都好久没感觉到过老师的体温了,真的……很想……”
许余霖吞咽了下口水,不自然地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别说了,我有话跟你说。”
连见月脱得半露肩膀,一步步走到许余霖的跟前,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可以做完再说吗?老师~~”
瞥见连见月身上还未褪去的紫红色痕迹,许余霖往后退了一步,咳嗽了一声,拒绝道:“先把衣服穿上。”
“切,就不。”说着,连见月主动环上了许余霖的腰。
他知道,再怎么挣扎,老师都抗拒不了他。
灼热的气息毫无防备地洒在脖颈间,不禁让许余霖浑身一震。
“啊,老师硬了。”
连见月得逞地笑了笑,把手落在了那明显膨胀起来的地方。
“我就知道老师还是喜欢我的身体的。”连见月一边伸舌舔了舔许余霖的唇角,一边拉下了他裤子的拉链。
察觉到对方的身体逐渐紧绷,连见月安抚道:“老师,我只是想做些让我们都快乐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哦。”
这话一说出来,他倒像是老师了。
按压揉弄下身的力度越加感触清晰,许余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将连见月狠狠压在了墙上。
下一秒,暴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连见月的身上唇上,直至他的双唇红肿,喘不过气。
许余霖满含欲望的目光笼罩在被自己欺身的连见月身上,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双泛着朦胧水雾的眼眸,此刻妖冶娇软的模样犹如即将被玩坏的破布偶,任人蹂躏。
“……老师……好想你……”
来不及再去思考别的什么,许余霖被卷入了这股情欲的浪潮。
“……去床上。”抓着残存的理智,许余霖带着连见月上了床。
脱去碍事的衣物,连见月一边隔着内裤揉捏许余霖的阴茎,一边看他因情欲而迷离的眼睛,“老师……总是这样忍耐自己,可不好啊。”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没能有第二春的吧。”
“老师……你的肉棒……好硬啊……真想马上让它进到我里面来啊……”
“老师我刚才找过了,你的房间里……有套呢,你是……为谁准备的?”
“跟我做爱用不着的东西,老师跟谁用了?”
连见月的话一句接一句,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想再听下去的许余霖忍无可忍地用吻堵上他嘴巴,“给我闭嘴。”
“唔……你耍赖……”
热情似火的深吻将连见月吞噬,直到他身子软得再也没法多说一句话,许余霖才离开他几乎被吻肿了的嘴唇。
许余霖勾起他的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自己努力的成果。
身下的连见月脸颊潮红,桃花眼似眯非眯,嘴巴微张,全然一副陶醉得难以自拔的模样。
经过轻柔仔细地扩张过后,许余霖抽出手指,褪去被连见月脱了一半的内裤,将胀大的阳物抵在了连见月已经淌水的穴口。
低头思考了两秒,许余霖停下动作,起身要去拿放在床头柜里的避孕套。
连见月拉住他,不满地娇吟,“别用套了,老师,直接……直接进来嘛……”
他一向只有在跟陌生人做爱的时候才会用套。
“老师,我下面……好痒……快用你的肉棒……给我止痒啊……好不好嘛……”
“快插进来嘛……老师……帮帮我……”
连见月迷恋地看着他,双手揽上许余霖的脖颈,吻上他的耳垂,吐出来的声调浪得不成样子。
随着一句句淫词荡语,雪白丰满的屁股也一扭一扭,惑得许余霖顿时血脉喷张,彻底失去了自制力。
握紧手里的细腰,许余霖喘着粗气,将阳物送入了那有着令人魂牵梦绕的滋味儿的紧致后穴。
“啊……好硬……”连见月轻颤,满足地仰起头。
好久没和老师做爱了,果然老师的肉棒还是这么硬。
许余霖一边吮吸连见月散发着樱桃红的乳头,一边一下下地小幅度做着律动,体会久违的湿热甬道。
抽插了几十下后,许余霖变换姿势,以后入的方式“啪啪”操干起来。
连见月支撑着身子,趴在床上,白嫩的身躯不知何时全染上了粉红色。
温柔轻缓的抽插渐渐无法满足连见月,他难耐地夹紧,呻吟着催促:“啊……老师……快点嘛……啊再深一点……”
本就紧紧缠着肉棒的穴肉猛地夹紧,许余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抽出肉棒后狠狠往里一顶,“你怎么还是那么急。”
话落,许余霖一下比一下用力地快速撞击起来,整个房间都回荡起越加激烈的“啪啪”声。
“啊啊……好爽……啊……嗯啊……”
“好厉害……老师……快……再顶那里……”
酥酥麻麻的快感由里而外地蔓延开来,刺激得连见月只能紧抓着床单才不至于倒下。
不断缩紧的穴道猛烈地夹击着许余霖的肉棒,他咬紧牙关,把持着自己不那么快射出来。
“见月,放松,夹得……太紧了。”许余霖重重地喘息着,一只手缓缓与连见月的扯着床单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是亲密无间的甜蜜爱人。
感觉到体内坚挺的硬物越顶越深,连见月咬着嘴唇,低吟,“不行了……老师……我要……要高潮了……”
“好。”
许余霖稍稍一顿,把手握在了连见月的两股之间,然后加快了抽插的动作。
一下比一下重的顶撞带来销魂灭顶的滋味,几十下的剧烈抽插过后,连见月猛地绷紧身子,抽搐了几下,喷出了潮水般的爱液,几秒过后,温热的白浊也喷溅在了床单上。
极致的快感猛烈袭来,许余霖低吼一声,粘稠的白浊精液喷射而出,一滴不漏地射进了连见月的体内。
连见月脱力地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随后,许余霖倒在他的身旁,把他抱进怀里,低头吻他……
夜,还长着呢。
欢爱过后。
“老许,你之前准备说什么来着?”连见月窝在许余霖的臂弯里。
许余霖低头瞧见连见月眼眸里的狡猾,叹了口气,把他往怀里紧了紧,“算了,不重要了。”
“诶?那你可不要怪我不听了啊。”连见月一脸得逞。
“嗯嗯,知道了。”
许余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只能等着连见月对他放手才能和他断得了关系了。
唉,他明明真的打算好好地做个老师来着。
偏偏,他有这么个胡搅蛮缠的学生。
连见月闭上眼睛抱住男人,呢喃一般说道:“老许,你知道……王炎哥要结婚的事情了吗?”
许余霖一愣,张口又闭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果然,这才是他回来的原因。
一直如此,从来如此。
连见月曾经喜欢王炎的事情,许余霖是去年才知道的。
连见月这小子心思向来藏得深,相识六年以来,虽然他们上过数不清的床,他却几乎未曾吐露过自己的心事。
要说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因为他太会察言观色了,又或许是因为那时的连见月已经崩溃疲累到无力隐藏遮掩。
不过自那以后,连见月倒是不怎么对他缄默了,但凡他问得出口,连见月就会毫不隐瞒地老实回答。
思来想去,兴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诉说的对象吧。
半响,许余霖开口道:“你不打算在此之前,对他说点什么吗?”
“一年多了,连见月,你也清楚吧。”
“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了。”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管不了你。”
微薄的夜色下,窗外的零碎月光落在一动不动的连见月的身上,他静静地抱着身旁的男人,恍若未闻。
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犹如萤火虫悄然飞过。
午时。
“我下午回家,你来接我吗?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一条来自“王炎哥”的消息,顿时让仍昏昏欲睡的连见月清醒了过来。
掀开被子,连见月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摸了一下旁边的被褥。
应该凉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老许?还在家吗?”
隔壁房间传来声音,“你没走,我能去哪儿呢?请问?”
“哦,我一会儿出一趟门,给我把你家的钥匙。”连见月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小子还真把我家当成你家了?”
话是这么说,许余霖却还是拿着钥匙走进了卧室。
连见月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嬉笑着说道:“嘿嘿,我一早知道老师不会放任我的死活不管的。”
许余霖皱了皱眉,随意地把钥匙搁在床头柜,探出手落在了连见月的额头,很快又收回手,放心地道:“看来是没发烧,早上你全身都热乎乎的,我还担心来着。”
连见月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个,应该是老师操热了我的身体吧。”
许余霖紧盯着一脸戏谑笑意的连见月,弹了下他的额头,冷冷地说道:“别胡说八道,还有少讲什么死啊活啊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准。”
每当连见月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论及生死,他总会有种这个人似乎真的马上就会死在眼前的感觉,这让他感到恐惧,无法视而不见。
连见月垂下眸子,轻若蚊蝇地低语,似哀似叹,“……我尽量。”
老师的直觉在某种程度上总让他觉得无所遁形。
意外的顺从,倒是出乎了许余霖的意料。
“你去见王炎?”
“嗯。”
许余霖眯了眯眼,扫视着眼前不着寸缕的连见月,道:“就这样去?”
闻言,连见月低头瞥了一眼,发现印子似乎比昨日还要淡了那么些。
明知许余霖一向不会留下这般印记,连见月却仍笑着说道:“这可是老师倾心为我留下的爱痕呢。”
许余霖“哼”了一声,“是谁留的,你自己清楚。”
“呀,老师不会是醋了吧?”连见月顿了顿,手捂在胸口,情真意切地说道:“放心,我真心爱着的就只有老师一个人哦。”
“虚情假意!少在我面前脱裤子放屁!”
认识几年了,他还能不知道这小骗子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连见月撇了撇嘴,撅起嘴巴,“过分,我可没对别人说过这种话呢。”
眼见许余霖背过身,就要走出房间,连见月闷声道:“如果你想要我的话,我也……”
将将踏出门槛的一瞬间,许余霖扭头,看向已然噤声了的人,“嗯?”
凝视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连见月咬住了唇,摇头道:“没什么。”
奇怪,他在期待什么呢?
再度来到车站出口,相比昨日,连见月已经全然换了一副心境。
连见月忐忑地晃荡在出口处,期待地反复探头往前看。
半年没见面了,学长见到他会开心吗?会像以前一样冲上来抱住他吗?
不多时,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个挺立的身影。
那人身高约莫一米八三,微卷的短发下是稍显浓密的眉毛,目视前方的深褐色眼眸里透着三分优雅,三分谦和,四分暖意,不掺半点迷惘,一举一动都尽显平易近人,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坚实。
当那人一出现,连见月便觉得仿佛忽然间现出一束耀眼的光自天上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引着他移不开视线,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等我。”王炎张开手臂,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连见月相衬之下略显娇小的身躯。
连见月心口一滞,怔怔地由着王炎动作,感觉他拍在后背的手灼热地几乎要透过衣服烫伤他的背,敛了敛无措的心绪,他口吻温润地开口,“毕竟你那么忙,也只能让我这个闲人多走动走动了。”
王炎放开怀里的连见月,笑了笑:“是忙啊,这不忙完工作又要忙着筹备婚礼了。”
“恭喜啊,哥,没想到我还没毕业你就要结婚了,这么早婚。”连见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和难以察觉的苦涩。
王炎挠了挠头,耳根无声爬上一抹红,“我也没想到。”
察觉到往日从未在王炎身上看到过的反应,连见月强装出欣喜的模样,揽住他的肩膀,“哥,好久不见,你都知道害羞了。”
“你就别调侃我了,来,专门给你带的,费列罗巧克力。”说着,王炎将左手拿着的棕色袋子展示在了连见月的眼前。
连见月眸光一闪,接过袋子,“谢谢哥。”
记性一向不大好的王炎,却永远牢牢记得他最喜欢吃的是费列罗巧克力。
是他待他如至亲的证明。
“跟我谢什么,我们不是家人嘛。”
连见月心口一颤。
是啊,他们之间的定义是家人、是朋友,他该为此荣幸才是。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些早该说出口的话,他又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环视四周,连见月问道:“嫂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啊临时加班,明天才会回来,所以今晚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吧,怎么样?”
“好啊,当然好了,哥,就等你这句话了。”
在清吧喝了大概有六分醉后,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提啤酒,王炎便携着连见月回到了他家。
望着空荡荡黑洞洞的屋子,连见月揉了揉眼睛,“哥,你家里人呢?”
王炎侧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十点了。
“应该是串门打麻将去了,没事,最晚两点也就回来了,快进来。”
“好嘞。”
进了王炎的房间,灯一开,连见月的神智顿时清醒了三分。
一切都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左侧木棕色柜子上成堆的相框如原先齐齐整整,右侧床头模样古怪的玩偶仍旧按大小顺序挨个靠着墙的那一边,他送给他放着他们合照的相框也仍旧摆放在书柜第三层第三格的最中间。
努力抑制着即将倾泻而出的感情,连见月垂眸,攥紧了拳头。
王炎拉着连见月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注视僵着身子的连见月,“见月,坐吧。”
轻而易举就被眼前人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反复触动着他的心神。
“不会是太久没来我家,陌生了吧?还是啤酒没喝,你就已经醉了?”
“怎么会?没那回事。”连见月回神道。
王炎从地上拿起几罐啤酒放在床头柜上,“那就好,我还想着要问你件事儿呢。”
“什么事儿?”
“是我要问你怎么回事才对,你很久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个人吗?都过去多久了,人呢?我还等着呢。”
注视着对面那双因八卦而显得神采奕奕的眼眸,连见月眨了眨眼,眼神飘忽地摆了摆手,“呃,我不记得有这么件事啊,哥,你记错了吧。”
一瞬间,连见月的身子僵硬得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
可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
于是,王炎只好将之解释为错觉。
连见月的余光落在王炎因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他的眼神有询问,有疑惑,有担心,就是没有他所寻求的怜惜与克制。
估计这一辈子,学长都察觉不到他曾对他有过的心思吧。
幸好,幸好。
如此想着,连见月安心地坐在了王炎的身边。
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顺手拿起一罐方才开了的啤酒,连见月与王炎手里的一碰,苦涩旋即在口腔化开,“学长,祝你新婚快乐。”
喝过太多次的啤酒咽在喉咙里,他第一次觉得,好苦好苦。
如果前天和韩谦一起喝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了?
半夜两点,门外轻巧的开门关门声勾起了连见月的神思。
他默默睁开了双眼,眸光点亮了漆黑一片的室内。
感觉到坚实有力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身上,心心念念之人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连见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会是他们睡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吗?
连见月缓缓闭上双眼,企图平息下心头的欲念,耳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却引领着他不断追逐越加急促疯狂的心跳声。
他当然知道,那只可能是属于他的心跳声。
如此想着,连见月挪了挪身子,与王炎更接近了些。
猜测如愿得到证实的顷刻,连见月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像他这种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得到幸福的人,难道还想把自己的不幸沾染到所爱的人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