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过几天就是他生日,父母琢磨着面条路上肯定会碎,特意弄来的。
但这个缘由,许淑宁是不清楚,她只道:“行,那我一锅炖了。”
梁孟津好像都能闻到晚饭的香味,口水差点滴下来,说:“年哥吃好一点也好。”
郭永年没有家里的补贴,每顿真吃那两个地瓜早就饿死了,一直都是大家从自己的份里抠出来。
但他不好意思占太多便宜,又累又饿的肯定撑不住。
许淑宁也知道这个道理,点点头说:“我再给他弄个蛋。”
反正这年头,一切病都是饿的,吃得饱肯定没错。
梁孟津自然不会反对,拽过椅子坐在她边上拔鸡毛,两个人连一丝痕迹都不肯放过,仔细得很。
打牌
不过鸡毛这种东西,本就是拔不干净的,吃的时候大家都当看不到而已。
尤其是身体不适的郭永年,他一口气喝两碗汤,这才有些意犹未尽道:“受宠若惊了。”
谁叫他这一病,人人都把好吃好喝的拿出来,满满当当一桌子,不知道的以为过年了。
不知为何,空气里有一丝暖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活泼起来。
陈传文今日里算头功,光怎么看到鸡的事情都要讲百八十次,深为遗憾道:“唉,怎么没有酒。”
好像自己是打老虎了。
许淑宁咬着肉,对此左耳进右耳出,和齐晴雨很有默契地翻个白眼。
倒是几个男生很肯配合,都挺眉飞色舞的,尤其是梁孟津。
跟吃肉比起来,好像更兴奋于做成件大事。
许淑宁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只觉得孩子气。
但难得的好饭菜,没有人愿意扫兴,甚至吃完桌子一收拾,张罗着打扑克。
牌是陈传文带来的,他前阵子偶尔嚷嚷两声,只是赶上农忙无人理睬,这会子上蹿下跳地说:“来来来,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牌王。”
还牌王,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齐晴雨撇撇嘴道:“那要输了怎么办?”
陈传文是个经不起挑衅的,一脚踩在椅子上说:“不可能!”
架势挺足的,许淑宁不动声色道:“万一呢?”
还万一,陈传文唾沫星子乱飞说:“我头砍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这句话就跟他口头禅似的,要有效力的话他百八十颗头都不够用。
齐晴雨前两天还真喊着要剁他,听完头一个翻白眼说:“那不玩。”
别看两个女生不是很要好,某种程度是立场一致,她要是退出,就连带着少了许淑宁和齐阳明,那就剩下个看上去不会打牌的梁孟津。
这可不行,陈传文只能道:“那你说!”
齐晴雨想让他出丑,捉弄人的法子刚要说出口,就听到轻轻的咳嗽声。
许淑宁不经意冲她使眼色,口型说出“喂猪”两个字。
好主意,齐晴雨立刻道:“输最多的人喂五天猪。”
喂的人还负责打扫猪圈,陈传文最受不了这个,却一点都没犹豫就点头。
看得出来,他是信心十足。
许淑宁也是胸有成竹,打定主意要让他吃点苦头,因为整个知青宿舍就数他最爱偷懒,集体的活尤其粗糙,能凑合但膈应人。
现在有报复的机会,她这个在家属院受封的“牌王”只觉得胜券在握,坐下来的时候手在腿上摩挲着,嘴角连一点弧度都没有。
就这模样,不像对手。
陈传文的目光只放在齐家兄妹身上,打起十二分的戒备来。
但一开始,屡战屡胜的反而是自称刚学会的梁孟津。
他倒不是糊弄人,还真是新手,不过有点记忆力,把每张牌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心里推算着。
别看只是游戏,多少讲点谋略。
像陈传文这样声音大毫无章法的人,自然输得一派涂地。
他心胸不怎么宽阔,脸色很快变得不愉。
齐晴雨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哎呀呀着说:“五天啊。”
陈传文平常对她的脾气不大,因为还看齐阳明的面子,这会牌一摔说:“五天就五天。”
有两张还飞到地上去。
不知道闹给谁看,齐晴雨才不怕,耸耸肩说:“玩不起。”
真是火上浇油,齐阳明扯妹妹一下,只得到个不服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