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 / 2)
出于对死者的敬重,黑着脸子的太子殿下到底还是起身与陆青帆一行站在一起。
既然正主都到齐了,索性一道将案情言说一二。
“何玉平死之后,本宫颇有些草木皆兵,便命邬全暗中调查太子府邸诸人,就怕这期间还有易铎的探子混在其中。”
为保险计,他们一直暗中行事、外松内紧。
所幸并未有所发现与易铎有牵系之人。
“但却发现了暗中安插人手的邰原。后经过邬全回忆联想,发觉此人身上疑点极多。”
太子主动说道:“本宫正欲查探此人,结果他就暴毙身亡了。”
线索一断,太子心有疑虑,就找来陆青帆一行助他破案。
邰原为他谋算诸多是真、行事有猫腻助旁人亦为真。不论如何,太子都不想让邰原这条性命不明不白地死了。
云曦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虽有爱才之心、奈何邰先生心系‘明主’,只怕是早就潜伏其中、谋划良多了。”
如今正值收网之际,邰原死活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诚如易铎一般,死了也不影响大局。
“你等这么说,岂不是、岂不是说邰原幕后之人比他可怕数倍?”太子说完,见陆青帆和云曦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憋屈和不甘越发涌上心头。
“殿下,我们跟暗处之人交手这么多次,有哪次是彻底占着便宜的?”陆青帆一句反问直至要害。
云曦立刻点头附和:“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五五之分。”
便就是洛青峰的那一回,是刑部先收了网才将人逮捕,结果死了的易铎后面给他们带来了无穷尽的麻烦。
回忆过往真是教训连连,太子殿下的脸色跟跌进了调色盘似得青红黑紫来回变幻。
“本宫知晓的就这些。”太子殿下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邬全身上,邬全黯然低头,沉声说道:“下毒的人是属下。”
邬全从一年前开始下毒,那毒物无色无味、且一直不曾爆发,好多次邬全都险些忘了这茬儿。
“只因毒发的时机不稳,属下一直不知邰原何时会暴毙。今日前来时,确是为了寻找邰原在殿下身边安插的暗钉。”
邬全来的时候邰原正在沏茶。他立刻以太子殿下正在搜查细作为由,故作跟邰原交心,将之前发现的所有猫腻悉数道来,还说会为邰原保密、想保住邰原的暗桩。
邰原信以为真,便立刻到桌前写下了一份名录。
“写名录的时候邰原的表现就有些不妥,属下没当回事。”
云曦追问:“可是浑身骨缝嵌疼得直冒冷汗、浑身无力,想提笔都费劲儿?”
“确实如此。”邬全不知这毒药的厉害,只当是要毒发了,便一个劲儿催促。
邰原写得愈发慢了,谁知等写完之后反而不疼了。他在邬全的搀扶下坐在桌边,邰原笑着说要为邬全沏茶,结果就在那一瞬的功夫,人咽了气。
“名录呢?”太子殿下问道。
“烧了。”陆青帆和云曦异口同声道。
“你们如何知晓?”太子和邬全齐齐看向二人。
邬全随即恍然道:“怪不得大人询问我烧掉了什么东西,原是猜到了这其中内情。”
陆青帆斜睨一眼邰原床铺下的暗格,淡淡地道:“总归烧的不是你此前说的东西。”
屋内有云曦和青果在,二人默契地不曾言明,惹得太子殿下反而有些好奇。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一阵摸索之后从床下方的暗格里摸到了几个画册。
太子殿下翻了一下便立刻塞回去合上暗格,装作没事人一般快步走到众人身边。
“那名录上的人都死了,根本没甚用处。”邬全这才说出了实话:“属下擅作主张,将其烧毁。”
宫内宫外
邬全隐瞒的事情颇多,一来是想要独自解决;二来便是考虑到太子殿下如今是多事之秋,压根没法分心,他也不想令太子殿下平添忧虑。
“本宫可没让你将名录烧了。”太子殿下也火啊,这邬全平素看着老实少言,在诸多大事上竟然这般擅动,还在陆青帆的面前耍小聪明!
“名录上的人不是早年获罪、便是后来意外身死,基本上无一善终。属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陆大人和云仵作却来了。”
邬全呐呐地道:“陆大人和云仵作接连猜到小人用意,恐怕那苦橘也被大人提审过了,如今倒是想藏掖的不想藏掖的全都被翻了出来。”
邬全恭敬地抱拳道:“属下万死莫辞,还望殿下判处属下。”
太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邬全所为一切皆出自忠心,若太子处置了他、岂非枉顾情谊?
可陆青帆在,他总不能不给个交代吧。
“大人,按大明刑律,为人利用故意下毒该当何罪?”云曦故意偏头询问陆青帆。
陆青帆一本正经地配合答道:“身为太子府统领,按律当杖责五十,流放百里。”
此言一出,太子和邬全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