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到画展的时候, 离画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 展会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沈思故晃着后爸的手,一边看展示在白墙上的作品,一边吹捧自家后爸:“粑粑你画得更好看!”
傅岑忙捂崽崽的嘴,跟他科普:“这幅黄君翡老师的清溪春色,他擅长水墨画,而我走的是油画,不能比。”
更何况在美术圈的地位也是大山比之砂砾。
“可惜不是真迹。”傅岑望着这幅水墨画叹了口气、
沈梧风侧目看他:“如何认出并非真迹?”
傅岑指着涂染开的浅色墨迹道:“国画都很难做旧,特别是水墨画,因为墨渍是会因受光和氧气变浅,墨会逐年呈现枯涩浓淡的效果,但是这幅画没有。”
沈梧风问他:“那依你看这幅画,有几年了?”
“两到三年吧。”
沈思故仰头听后爸讲这些他完全听不懂的知识,眼里满是星星,他爸爸好厉害,什么都懂!
而傅岑刚说完,旁边就有人轻嗤出声:“你说不是真迹就不是真迹?”
傅岑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一个穿着时尚的黄头发小子,耳朵上还带了好些耳钉,不过傅岑能从对方身上闻到常年跟颜料打交道的味道,对方也是画画的。
“这里可是峰尚文化开的展会,峰尚从不会拿赝品凑数。”
黄齐晏打量着傅岑,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不知道就别瞎说,光是嘴上bb,除非拿出证据来。”
峰尚?
傅岑最近也有了解过圈里比较知名的几个会展公司,他其实没记住多少,但峰尚确实有印象,因为峰尚就是黄君翡的子孙辈一手建立的。
按理说既然是自家祖宗的作品,更不应该放赝品才对。
“可它就是赝品啊。”傅岑也不懂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黄齐晏闻言,轻蔑地发笑:“我是黄君翡的曾孙,难道我会认不出?”
画展本就很安静,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听到展览的《清溪春色》竟是赝品,都议论纷纷。
傅岑社恐犯了,懒得与他争辩:“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黄齐晏不干了:“什么叫我说不是就不是!”
沈梧风握住傅岑的手,拧眉正要开口,响亮的哨声破空,安保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会场里保持安静!”
当看到黄齐晏,安保立刻放软了态度:“齐晏少爷。”
黄齐晏指着傅岑道:“他们搅乱会场秩序,将这几个闲杂人赶走。”
听闻风声急急赶来的画展负责人大喊:“误会误会!”
从听到消息说沈梧风来了时,他就立即过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在黄齐晏惹下大麻烦前制止。
“不好意思沈先生,关于您提出的情况我们会严格进行核查。”负责人抹着额头跑出的汗,露出殷勤的笑。
黄齐晏看不惯他这幅嘴脸,气得磨牙:“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
傅岑想着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引起的,既然给了台阶也不想再纠缠解释那么多,顺坡下驴道:“是我看错”
“因为真迹是我的藏品。”沈梧风将傅岑拉到身边,语气威仪,“如果这里的才是真迹,那岂不是当初峰尚故意卖赝品给我?”
负责人心一惊,腿软得需要旁边人搀扶。
“绝无此事!”负责人吓得心脏直跳,态度认真了许多,“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黄齐晏还没从事情反转中反应过来:“我家从没卖出过老祖宗的画。”
对于这件事负责人是知晓一些的,悄悄扯了下黄齐晏,客客气气将他们请到会客室,以名茶点心招待,趁此机会出去打电话给黄家当家主人。
黄齐晏跟在他身边,还一脸不满道:“就算他是沈梧风,也不是他说黑是白就是白,现在这是法治社会。”
然而听筒里传来他爸的话,直接让黄齐晏彻底哑声。
“会展上的确实是赝品。”黄当家在电话里道,“当初黄家落魄,将爷爷的画都拿出卖了,才维持住了如今的地位,但这毕竟不光彩,所以对外一直称真迹在本家手里,展会上以赝品充数。”
说出背后实情,黄当家心里压的那块巨石终于松快了些,还有心情问:“这么多年,来看展会的名师大家也不少,不知是哪位大师,看出来的?”
“不是大师”负责人也很郁闷,“是个看样子十多二十岁的少年。”
黄齐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他从小看着那些真迹长大,临摹过无数次,可竟然连他都从没发现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赝品。
而傅岑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岑明明是人人皆知的画渣,上半学期甚至都没到学校上过一节课,他根本不信,真是傅岑看出来的。
想到沈梧风,黄齐晏确信,一定是沈梧风提前告知的。
“我去问清楚!”黄齐晏抛下负责人,径直往会客室去。
电话那头,黄当家道:“让他去吧,从小给他塑造神童的名号,正好借此让他看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傅岑!”黄齐晏猛地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对坐在沙发声啃甜点的少年道,“你敢不敢将展会里的作品全指出哪些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