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大娘也是个干净人,地上铺着一层蛇皮袋子,袋子上垫着一大张牛皮纸,牛皮纸上铺着油纸,而烙饼则摞着放在油纸上,甚至饼都是拿纱布盖起来的,见人来问,她才掀开纱布给人瞧。
“是拿头等的白面发了隔夜老面和着菜籽油烙的,”大娘看了眼她,“一张三毛钱,买四张的话一块钱。”
这个价格秦若并不知道是贵还是便宜,但隐约记得书中原主蒸的手工白面大馒头一个才两毛钱,那用的面肯定比三张饼多得多。
见秦若意动,大娘趁热打铁继续道:“还撒了葱花的,价格确实算不上便宜,但我烙的饼干净又味道好。”
“那大娘给我来两块钱的我尝尝。”
秦若把钱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带着皱纹的脸瞬间笑开了花,脆生生应道:“哎,我给你拿油纸包好。”
老太太数了八张烙饼,略一犹豫,看了眼秦若的穿着,又加了一张,共九张,包进油纸里连同找的钱递给她的时候,侧身跟她低声道:“闺女,财不露白,赶紧趁着人多回去吧。”
这姑娘穿的破旧但难掩一张好看的脸,打从秦若拎着蛇皮袋子进来,她就看到了,显然不是常来摆摊或买东西的,大喇喇的当着人来人往的面一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一看就是年龄小还没有在黑市做买卖的经验,看穿着也是乡下穷苦人家的闺女,她这才多嘴的提醒了一句。
“谢谢了大娘,”秦若露出一抹笑,“我会注意安全的,下次如果我再赚了钱还来买大娘的饼。”
出了巷子,秦若手里拎着油纸包慢慢往前走着,大娘贴心还给她拿细麻绳捆上了,如今提在手里正好,垂眸余光看了眼脚下的路,脚步不停若无其事的往城外走去。
既然有人想发横财,那她也不嫌送钱的人多。
听脚步声身后跟着她的人至少有三个。
当然,就是再来二十七个凑个整数秦若也不会怕就是了。
一路晃晃悠悠出了城,经过的路人越来越少,秦若故意停住脚步重新给快散开的绳结打了个结,身后跟着她的三个人慌里慌张的也停下了脚步,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又若无其事的假装同路。
眼看远处城门口的大槐树已经隐隐可见了,这三个蠢货还不动手,秦若抬眸一望,大槐树下好像有个人,她脚步一转,往大槐树东边的小道上走去。
身后跟着的脚步也明显急迫了些,看来是快要下手了。
将将背过大路,树丛掩映的小道上,秦若背后一声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妹妹,哥儿几个最近手头紧,也正好饿了,你就留下给我们解解馋呗?”
紧接着,三人脸上挂着流里流气的笑声往秦若跟前逼近。
在哪个年代都不缺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七十年代集体劳动生产时期这样不上进劳动不积极的败类尤其多。
“好啊,”秦若转身,“就怕你们有这个狗胆没这个狗命!”说着,她指尖掐着得一个御鬼符正要弹出去,忽然,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若心里的天选守寡老公贺钧剑。
秦若悄无声息的松开手指垂下了手,脸上也迅速挂上了惊慌害怕,朝着贺钧剑奔去,“贺大哥!”
等跑到人跟前,她双手攥住贺钧剑的袖口害怕的直颤抖,带着啜泣道:“他们……他们想抢我买的饼。”
何止是想抢你的饼啊……贺钧剑心下叹气,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幸亏他眼尖看见了。
“别怕,”贺钧剑把人护在身后,看向那三个小混混,冷声道:“还不快滚?!”
三个二流子也都年纪不大,带头的那个看着二十七八岁,另外两个大概才二十出头,三人忌惮的打量着贺钧剑,彼此对视一眼,这个小娘们儿兜里的钱实在太诱人,身段儿姿色也够诱人,但是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像个善茬儿。
“贺大哥,这个人杀过人。”
秦若揪着贺钧剑的衣襟,仿佛在他身边获得了安全感一样,从他身后些微探出头去,指着那个领头的二流子道。
“上,他只有一个人!”
领头的人叫何三,听到秦若猝不及防的话本能的心虚写在了脸上,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你胡说!”随即一咬牙,朝另外两个兄弟道:“这小娘们儿身上那可是好几张大团结,够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半个月了!”
贺钧剑没有错过何三脸上的心虚,他脸色一冷,“你往后站。”说完,回头安抚的看了秦若一眼,然后把人往身后一推,就朝着一脸狰狞扑上来的三个男人迎了上去。
何三不过一米七五,其余两人一个稍微能高两厘米另一个也就一米七出头,贺钧剑一米九不止的身高对上他们十分有优势。
他一手拧住何三砸过来的拳头,手上的劲儿直接把行凶的拉的一个趔趄,随后一个过肩摔就“嘭”的一声将人直接甩在了地上,另外两个扑过来被他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贺钧剑就这么三拳二脚的就把三个人收拾了,何三摔得不轻,像个被车轮子压扁的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一时没起来,还不忘龇着牙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老子在县城砖厂里有人!”
砖厂里有人?真是淳朴的年代,二流子连放狠话报自己后台都这么朴素。
“秦若,你在大路上那个大槐树下等等我,大路上人来人往的没有坏人敢打坏主意,”贺钧剑转身看着秦若,解释道:“我把这三个人送去公安局,再和你一道回村里。”
秦若乖巧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贺钧剑下了小路到了大槐树下,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停在树下,车把手上还挂着个军绿色帆布挎包。
“我帮了罗大队长一个小忙,自行车是他给我借的,你在树下阴凉处等着我。”
贺钧剑解释完,扭送着三个人就走了,何三没有丝毫挣扎,他冷笑一声,“我没有杀人,去公安局我还要告你故意伤害我呢!”
秦若右手挽了个兰花指,轻轻朝着何三一弹,唇边勾起一抹笑就安心的坐在了树下的大石头上。
一般的二流子教训一顿也就罢了,这个何三,身上背着人命债呢,印堂上的因果线都浓的发黑了,至于原因,正好印证在了财帛宫上,钱财动人心,把她当肥羊一样跟踪抢劫的事想来这何三不是第一次做了,她能逃脱魔爪,可是有的人却未必。
既然遇上了,那她就没有放过这种渣滓的道理,本来她打算一次性解决了算了,但贺钧剑出现了,也好,他扭送何三去公安局也免了她的麻烦。
约摸一个小时后,太阳升到了高空上,秦若抬手遮着额头瞥了眼太阳,快十二点了,浓密的槐树枝叶也遮不住透过槐树枝叶的缝隙筛下的热辣辣的光芒。
“你们晚上自己回来,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若对着槐树快速说完,远远地就看到贺钧剑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她站起身,脸上已经沁出了笑,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她在心里给自己一系列的迷妹表现点了个赞!